梁拉娣微微愣了一下,抿嘴一笑,自然不会拒绝,就把手里的竹片递给了他:“行,不过你可得小心,别烫着了你,我可赔不起。”
杨深说:“我有那么笨吗?不就是烙个饼吗,有什么难的。”
说着就学着梁拉娣刚才的样子,用竹片从案板上挑起来一张她擀好的面饼,放在铁鏊子上。
原本这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刚才看梁拉娣随意一甩就把和铁鏊子差不多大小的面饼放在了上边,可是没想到他挑着面饼还没到铁鏊子跟前,面饼竟然刺溜一下从竹片上滑了下来,啪的一下掉在了地上。
这下杨深这个窘啊,急得就想弯腰把面饼从地上捡起来,可是刚抓到手上,看到上边已经沾了一面的灰尘,又嫌弃的想要扔地上。
旁边的梁拉娣忍不住噗嗤一笑,连忙就把面饼接了过来,揉作一团放在了一边。
然后指着案板上另外擀好的一张面饼说:“没事,烙这个。”
可杨深一脸尴尬,刚把人家辛辛苦苦擀好的面饼弄掉到了地上,哪还好意思再继续。
不用问,他刚才弄掉地上的那张饼,梁拉娣等他走了以后肯定还要自已烙了吃的。
这年头的人可舍不得把雪白的面饼就那么给扔了的。
看他不好意思继续,梁拉娣笑着说:“没事,不就掉了一张饼嘛,又不是掉一块金子,再来,谁也不是一开始就什么都会的,我刚跟着我妈学烙饼的时候,弄掉好几次呢。”
说的倒也是,杨深犹豫了一下,还是拿着竹片又小心的去挑第二张面饼,不过这一次因为担心重蹈覆辙,所以紧张的半天都没把面饼挑上去。
梁拉娣一看他那样子,干脆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引导着把竹片伸过去,挑起了面饼:“你这大局长,真是不食人间烟火,一张面饼就把你吓成这样了。你把竹片往面饼中间挑,两边匀称了就不容易掉了。”
说着握着他的手挑着那张面饼就慢慢放在了铁鏊子上:“看见了嘛,大局长,就这么简单。”
杨深苦笑着摇摇头:“这还真是术业有专攻,我还真得好好跟你学学。”
然后问道:“最近厂子里工作怎么样,累不累?”
梁拉娣摇摇头:“厂子里还不就那点活儿,有什么累的,我早就干惯了。”说着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不过最近厂里可是出了件怪事儿。”
“什么怪事儿?”杨深随口问道。
“就是最近厂子,厂子里的女工们都说,她们在厂澡堂洗澡的时候,总是感觉有只眼睛看着她们一样,可是找也找不见,弄的现在女工们下了班都基本上没人在厂子里洗澡了。”梁拉娣犹豫着说。
“哦?那你呢?”杨深眉头一皱,连忙问。
梁拉娣犹豫了一下说:“我洗澡的时候倒是没那种感觉,不过可能是因为我一般下班的时候总是比别人迟一点,所以洗澡的时间和别人错开了。”
杨深眉头皱紧了:“那你们报告厂保卫科了吗?”
梁拉娣说:“报告了,厂保卫科也很重视,派人专门蹲守了几次,可是没什么发现,后来就没人当回事了,可是女工们却老是觉得不对劲,所以现在还是没几个女工在澡堂洗澡。”
杨深皱着眉头,梁拉娣说的这个事情可不是小事情,如果女工们的感觉是真的的话,那可就是一起性质非常严重的流氓事件。看来必须得去机修厂走一趟,到实地看看,如果真的有这个流氓存在,就必须把他绳之以法。
如果没有,也可以帮大家找出问题所在,解决大家的心理阴影。
接下来梁拉娣又手把手的教他烙了几张饼,看他已经掌握熟练了技巧之后,自已就切了一些土豆丝,炒了个酸辣土豆丝,还腌了个萝卜丝。
等到菜和饼都做成了之后,杨深好奇的问:“大毛和二毛呢,怎么还没回来,这天都要黑了,不早就该放学了吗?”
梁拉娣这笑着说:“这两个孩子肯定是下了学去捡煤核了,我都说过了多少次了,让他们别操心家里的事,可两个人都是不听,不过这会儿也快该回来了。行了,别管他们了,时间不早了,我先给你盛饭吃,你吃了就该回家了,要不然弟妹在家该担心了。”
杨深也不客气,时间确实也不早了,就把三毛和秀儿都叫回来开始吃饭,别说,梁拉娣烙的面饼还真好吃,松软又有筋道,尤其是卷了一些土豆丝和萝卜丝之后,更是有滋有味,杨深一口气吃了三张打起了饱嗝儿这才恋恋不舍的收手。
“梁姐,这饼卷菜真是太好吃了,我都有点吃撑着了,别把大毛二毛的给吃没了。”杨深不好意思的说。
梁拉娣看他吃的这么好,心里忍不住的高兴:“我烙的多,少不了他们两个的。你爱吃就好,下次过来我还烙给你吃。”
“行,我记着了,以后肯定还会来的。”杨深说着就站起了身,正准备走呢,正好大毛和二毛回来了,两个人还真是去捡煤核了,脸上手上都是弄的黑乎乎的。
看到杨深,两个孩子都是高兴的叫着:“杨叔叔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看你们小脸弄的,快弄点水洗洗,以后放学早点回来,别让你妈担心。”杨深说。
“知道了,杨叔,我听你的。杨叔,你也没事来我家玩。”大毛说
从梁拉娣家出来,杨深刚准备回家,可是想起梁拉娣刚才说的事,就忍不住转了转车把,去了机修厂。
机修厂这时候已经下了班,不过厂门口的保卫科有几个人值班,看到有人过来就拦住了他。
杨深掏出自已的工作证,保卫科的干事一看居然是分局局长,吓了一跳连忙敬礼问好。
杨深就问:“我听人说,这段时间你们厂澡堂有点不太对劲,怎么回事?”
干事连忙说:“杨局,这件事确实有点邪乎,女工们都说洗澡的时候好像有人偷看,当时我们保卫科的也很重视,专门派人在澡堂周围守了几天,可是一点发现也没有,查了几天也没结果就只好撤了,都觉得是不是女工们神经有些过敏了?”
杨深说:“还是慎重点好,这样,你带我去现场看看,看有没有什么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