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氏在信中特意说了不带宫女,苏仙颜也觉得这件事不宜让太多人知道。
独自一人前来赴约,夜风习习,吹着树枝嘎吱嘎吱地响。
半天不见人影,苏仙颜动了怒,温氏到底磨磨蹭蹭地在做什么!
很快,温氏就过来了,她身边没有带人,苏仙颜忍不住抱怨,“你约我来这里做什么,还不如直接去找皇上说清楚。”
她话里藏着威胁,“你也别想拖延时间,蛮夷求娶之前,事情还不解决,我就将你的事情公之于众,到时候,看看桑歧山会如何对你!”
温氏沉默片刻,低眉垂眼道:“我会跟皇上说清楚的,你放心。”
说着,看向远处的一口井,眼睛平淡无波。
梅园里有不少井,这里距离御花园近,往年下雪时宫人都会将雪铲进去,等着夏日用来浇花。
苏仙颜还在絮絮叨叨说着,就见温氏拿着一把匕首朝她袭来。
好在她也不是毫无警惕,侧身一躲,只堪堪被刺伤了手臂。
她早就觉得温氏不对劲了,温氏之前听她说话还像是失了魂,今日平静得不同寻常,很难不让人多想。
只是她没想到她居然会对她痛下杀手,“温素素,你疯了吗?居然敢在皇宫里伤人!”
温氏拿着匕首向她袭来,“你想威胁我害我的女儿,那就一起死!”
苏仙颜怎么会让她得逞,一边大喊救命,一边往前跑。
禁卫军听到声音急忙往这边赶,温氏估摸着时间,更加快速地追上苏仙颜。
她愧对女儿,儿子,死不足惜,但她也绝不会让苏仙颜将这件事公之于众,让儿女受人议论。
既然如此,那就同归于尽好了。
温氏还准备上来,就被人抓住了手,她目光一凝,奋力挣扎,看见来人时身体一僵。
“你这么在这?”
说着,她放下了匕首,有些不知所措。
“母亲,你的事情稍后再说,眼下先离开,禁卫军很快就来了。”
苏仙颜也看到了他们二人,笑得诡异,“桑挽,今日来了就被想跑了,温氏刺杀公主,你以为你们桑家还能好好的吗?”
刚才跑的时候,她忽然心生一计,也用不着桑挽了。
桑家所有人都该死!
桑挽不理会她,平静道:“出来吧,这次算我欠谢指挥一个人情,往后定当还上。”
十七跳了出来,嘿嘿一笑,“桑姑娘需要小人如何做?”
十七也没想到他都隐藏得极深,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高看了桑挽几眼。
桑挽也不曾发现过他,但每次谢炙都能精准知道她身边的事情,她就知道他安插了人。
没想到今日竟然帮了大忙。
苏仙颜见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吓得花容失色,准备逃跑,就被十七抓住。
桑挽上前去,朝着她的手臂上划了一刀,将匕首带走,伪装成被刺杀的模样,才带着温氏朝着一个方向走。
皇宫也算是深藏不露,里面逃生的暗道数不胜数。
她能知道还得益于上辈子楚文熠跟陆衍泽这个丞相关系密切,她意外在二人在书房里谋事的时候听见。
没想到这辈子却派上用场了。
地道的入口设在梅园中的一个客房里,需要同时转动两个花瓶才能打开。
地道打开,桑挽让温氏先进去,其次就是她自己,十七看得目瞪口呆。
桑挽知道的未免也太多了,连宫里的密道都知道。
他敢肯定,恐怕是卫星绝都不知道这件事。
十七也不扭捏,很快也跟着跳进去。
地道的空间不窄,能同时容纳并排的几个人。
温氏还想说什么,见有外人在,只是沉默。
桑挽心中疑惑太深,有外人也没开口询问。
十七撇撇嘴,二人都不说话,他也不好问。
就这样,三人沉默,各自想着事情,倒也不算诡异。
禁卫军四处搜了个遍,都没见刺客的影子。
苏仙颜被人行刺的事情很快就传到楚文帝耳中。
在得知没有伤到脸时松了一口气,沉声道:“派太医去看看公主,搜查各宫,大臣们居住的地方也不能放过,让卫星绝跟谢炙二人一定要捉拿凶手!”
宫中有刺客,楚文帝心中不安,又派了几个暗卫贴身保护。
侍卫们大张旗鼓地搜查各宫,搞得人心惶惶,今晚的宫宴也被推迟到明晚,卫星绝跟谢炙两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装模作样的搜索。
很快苏仙颜醒过来,就被带到楚文帝跟前。
“你可看到凶手的模样?”
哪里有什么凶手,苏仙颜眼中恨意满满,“父皇,伤我的人是温氏!”
见他不认识,她又解释道:“就是桑挽的母亲,她持匕首进宫,恼羞成怒地想要杀人灭口!”
楚文帝眸色晦暗,“若朕没记错她是你之前的姨母吧,怎么会突然伤你?”
苏仙颜将事情添油加醋的说出来,不过是温氏得知自己的秘密暴露,担心苏仙颜爆出去,这才想要杀人灭口。
末了,苏仙颜道:“父皇,若是不相信可以比对一下时间,看那段时间是否有人见个桑挽跟温氏。”
楚文帝很快让人传温氏跟桑挽过来,也派人去打听。
桑挽临危不惧,大大方方地朝着楚文帝行礼,温氏也是一样,仿佛不知传唤她们过来做什么。
“嘉禾,清乐说是你亲手用匕首刺她,你可有什么话要说?”
桑挽平淡无波地对上苏仙颜恨意的眼睛,仿佛听了天下最好笑的笑话一般。
“皇上,臣女也不知臣女与家人做了什么惹得公主如此记恨,几次三番想要诬陷我们,清者自清,还请皇上明察。”
楚文帝道:“朕已经让人去打探消息,这段时间你们在做什么?”说这话的时候,他目光紧盯着温氏。
温氏被吓了一跳,虽然已经在极力不露出破绽,却还是逃不过楚文帝的法眼。
桑挽心中一惊,暗叹不好。
诚惶诚恐地道:“皇上,臣女知罪!”
“何罪之有?”
“启禀皇上,今日臣女看蛮夷使者嚣张跋扈的模样,心中不服气,回去之后私自钻研,臣女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