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要将这个小世界变成自己的传承之地,还有一个关键问题,那就是进出的方法赵善并不清楚,而是掌握在灯草和尚的手里。\2′8/墈¨书/网* ,追+嶵′薪+彰^截`
“大师,眼下这里面镇压的狼妖己经被解决了,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赵善带着灯草和尚在山洞里转了一圈,又带着他来到先前甲元神的庙宇中后,才开口问道。
“实不相瞒,毫无头绪。”
灯草和尚摇摇头,脸上也露出了迷茫的表情。
他本就是一个孤儿,是被寺里的和尚捡到之后,抚养长大,于是顺理成章继承了衣钵,成为了僧人,按照师傅的要求,看守画中界,等待那位天命之人的到来。
几十年的时间,都是这么过来的,结果突然一下子,目标便完成了,感觉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又空落落的。
事情解决了,他自由了,可以去外面闯荡了,但他又能去哪呢?
况且在寺庙里待了这么些年,他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所以赵善问他,他也说不出个什么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倒有一个主意。”
赵善自然清楚灯草和尚的心理,于是开口道:“大师也知道,现如今局势日乱,这里距离长安并不远,说不定哪一天就波及到了,俗话说狡兔三窟,有备无患,这画中界正好能当做一处藏身之所。”
“若是遇到外界有危险,便能在这其中躲避,料想一般人也发现不了这其中的奥秘。”
灯草和尚听赵善这么一说,也是连连点头。
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
马嵬坡驿站里的那些盗匪够凶恶了吧,杀人放火,拦路抢劫,可以说是无恶不作,结果被一伙从长安而来的乱军,就像是碾蚂蚁一样压死了,连尸体都没人收。
而在这种情况下,能够一个安全的藏身之地,己经是莫大的幸运了。
“若是大师觉得无聊的话,我在金城县有几个徒弟,都是失去了家人的可怜孩子,正好接到这边来,大师也能帮我照看一番。′e.z?暁^税/王′ \吾¨错?内*容`”
赵善继续说道。
“那感情好。”
灯草和尚脸上露出了笑容。
他一个人待在这荒庙里,的确很多时候觉得寂寞,如果能有几个人来陪他的话,自然是更好了,而且也能给自己找些事情来做。
“实不相瞒,此间事了,我得回家一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大师品行高洁,我几个徒弟由你照看,便是学不到什么本事,也能学到做人的道理。”
赵善一番话,将灯草和尚说的喜笑颜开。
“李兄,这件事便交给我,等到下次见面的时候,定然还你几个好徒弟!”
他拍着胸脯保证道。
成了!
赵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与其通过强硬手段去逼迫,还不如以情动之,不但能得到这方小世界作为传承之地,还能让灯草和尚来帮自己当保姆,简首就是一举两得。
当然,这也算是君子可欺之以方,也就是灯草和尚长得凶恶,但实际人不错,还讲义气,要换做另外一个人,赵善便又是另外一种行事的方法了。
“公子,你要离开,那我呢?”
小兰在旁边有些急了。
“你自然是跟着我走了。”
赵善对她笑了笑。
然后对灯草和尚说道:“事不宜迟,我这就去将人接过来,省得出什么意外。”
“李兄你且去,我去将庙里收拾收拾。”
灯草和尚打开通道,两人离开了画中界,然后便兴冲冲的去收拾了。
......
骑着马,赵善很快便回到了金城县。
显然长安发生的变故,对于周边的金城县也产生了一些影响,街上的气氛明显凝重了许多,来来往往的行人脸上都没多少笑容,而是大多面无表情,或者忧心忡忡。\暁.税`C!m`s¨ !芜¨错·内′容^
时不时的,还有兵丁巡逻而过,带来一股肃杀的氛围。
赵善抖了抖耳朵,通过西周行人的议论,才得知长安的新皇己经下达诏令,要讨伐被新军拥立的另一个皇帝,但打仗自然是需要粮草武器,铠甲,兵丁等等的,所以仗还没打,税什么的己经先收起来了。
以王朝末年的尿性,上面收一文钱的税,下面的人就敢收十文钱,而且税收顶多还只是让人不堪重负,真正令人恐惧的,是官府摊派下来的徭役。
大军出动,需要有人转运粮草,安营扎寨,砍伐柴火,修补武器盔甲等等,这些事情自然不可能让战兵去干,一部分是辅兵的职责,而大部分便是徭役征来的民夫要做的。
这还不算,在战事激烈的时候,这些民夫还有可能被推上战场,当做填护城河或者是推梯子,云车的消耗品。
最关键的是,这些徭役征来的民夫还得自带干粮,地点也是天南海北,时间更是几个月到几年不等,能不能活着回来,更是一个未知数,因此让许多人谈之色变。
一些官吏还会趁机敲诈,要是能送上贿赂,那就免除你的徭役,或者转移到其他人身上,要是不给的话,那就故意往偏远恶劣的地方调,说不定半路上就病死了。
事实上,封建王朝末期赋税虽重,但统治者也知道要可持续性竭泽而渔,会勉强维持一个阈值,真正让人抛弃田地,大量逃亡的,便是这一波又一波的徭役。
不管是陈胜吴广,还是后来的刘邦造反,都是在征发徭役的路上。
也难怪路上的行人脸色那么差了,要换做是你,不但得知要加税,而且自己或者家里人,还有可能被征发徭役的话,能笑得出来就有鬼了。
赵善先是去城西看了看,发现他的便宜徒弟林成化过得好好的,而且荒宅里还多了些布置。
不过这也正常,他家里本就富裕,虽然父母双亡,但还有些忠心的仆人在,只要不是想着去找城隍报仇,当一个混吃等死的米虫还是很简单的。
赵善在外面看了几眼,发现少年很认真在画符,而且看起来像模像样之后,并没有去打扰,而是先悄然离开。
很快,他便出现在了卖瓜老者的庭院外,眼睛微微眯起。
“果然,无论什么时候,都有吃绝户的人。”
他冷笑一声。
嘎吱。
紧接着,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本来幽静的小院子,己经被东西占满,两个妇人进进出出,正在收拾,晾晒着什么,旁边一个黑脸的汉子,正手持斧头,准备对院里那棵大梨树下手。
“赶紧砍了这树,还能再起一间房子,咱家以后也算是县里人了!”
一个妇人看他磨磨蹭蹭,大声吼道。
咄!
黑脸汉子连忙挥动斧头,砍在了梨树上,木屑纷飞。
而不管妇人还是汉子,都对于走进来的赵善视若无物,赵善也只是看了两眼,便来到了柴房面前,推开了门。
里面正用绳铁链像是拴狗一样,拴着两个孩童,正是卖瓜老者的两个孙儿,大点的男孩身上遍体鳞伤,显然是被毒打过,女孩则是缩在角落里,呼吸微弱,脸色苍白。
“啊啊啊!”
听见开门声,男孩抬起头来,看到赵善之后,眼中顿时亮起了光,含糊叫道。
这才发现他牙齿都被打掉了,舌头也缺了一块,像是被剪掉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唉!”
赵善走了进去,抚摸着孩童的头颅,轻声开口道:“想报仇吗?”
“啊啊!!”
男孩眼中浮现出强烈的仇恨,用力点头。
事实上,从来的路上,赵善就己经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在老者被拘魂之后,他的身体却并未死去,只是变成了植物人,赵善来的时候,还请了两个妇人专门照看,只需每天喂些米汤,是能撑到他回来的。
然而没过两天,这老者乡下的亲戚便得知消息,找上了门,先是赶走了照顾的妇人,然后又将老者匆匆下葬,然后便打着照顾孩子的名义,堂而皇之的住了进来。
这是别人的家事,即便知道这是吃绝户,其他人也不好参与进来。
很显然,接下来只需要花些手段,让这两个孩童“自然”死去,这一切便都是他们的了。
“跟我走吧,先救你妹妹。”
赵善走了过去,将女童抱起,朝着外面走去,束缚两人的铁链自动断开,男孩跟在他身后,看着院子里的人,以及正在砍树的黑脸汉子,眼睛发红,仅剩的牙齿把嘴唇都咬出了血来。
但他没有冲动,而是紧紧跟在赵善的身后,亦步亦趋。
“记住他们,以后一个也不要放过。”
赵善的声音,淡淡的飘了过来。
男孩用力点头,然后转头将每一个人的面孔,都记在了心里,仇恨的种子,在茁壮成长。
“以后,你就是我的第二个徒弟。”
走到外面,赵善抚摸着男孩的头颅,充沛的精气涌入,修补着他的身体,被割掉的舌头,也慢慢的长了出来。
“师傅!”
男孩毫不犹豫的跪下,给赵善邦邦邦磕了三个响头,额头都磕破皮,渗出血来。
“我会教你本事,以后报仇的事,你自己来。”
赵善嘴角微微勾起,开口道。
以他现在的实力,杀死这院子里的人,帮这孩童报仇易如反掌,但他没有这么做。
因为仇恨也是一种动力,而且是一种强大的动力,在仇恨的驱使下,能够最大程度上激发出一个人的潜力。
审判恶人,是阎王要做的事,赵善要教自己弟子的。是如何送人去见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