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外,侯高飞蹲在墙角处发呆,若不是他前几天拿着金牌进过宫,侍卫说不定会将这胖子当成刺客给抓起来。!j+j·w\x¨c¨.,i¨n^f-o.
见到李环三人走出来,胖子有了精神,站起身快步上前问道:“办的怎么样?”赵透将处置结果说了一遍,胖子显然也不是很满意,略一沉吟说道:“想杀他们是不太可能了,此事病结在根上,我倒是想到一个人,兴许能帮上忙。”“谁?”赵透疑惑道。“你别管了,名册给我。”胖子拿过对方手上的名册,转身就往宫门方向走,结果不出意外被拦了下来。“小哥,看清楚,是我,前几天刚来过,皇子的朋友。”侯高飞指着自己鼻子道。守门侍卫还是前几天的一根筋,回答也是一如既往僵硬:“没有令牌不许进。”“不是,我刚跟四皇子聊天来着。”胖子指了指旁边赵透。这次侍卫干脆不答话了,侯高飞没了脾气,从旁边把赵透给拉了过来道:“瞧见没,如假包换的四皇子,你小子放我进去。”见到一身蟒袍的年轻人,侍卫神色果然缓和了许多,不过开口还是那句话:“王爷,您有令牌吗?”赵透还是第一次见如此一板一眼的人,觉着有趣,真就配合着翻找起来。可找着找着表情就僵住了,令牌好像丢了……侍卫见状已经猜到了他没有令牌,脸色当即回到冰冷模样,语气生硬道:“没有令牌不许进。”“嘿你小子……”泥人尚有三分火气,赵透当即撸起袖子。他是讨厌见风使舵的圆滑之辈,可眼前之人也忒不开窍了些。就在这时,一人打宫门内走了出来,看到几人聚在门口怒气冲冲的,疑惑道:“王爷,您这是怎么了?”来者不是旁人,正是金吾卫大将军韩盛。赵透立马告起了状:“韩将军,你来得正好,这小子从哪招来的?咋么连我都不让进?”“他刚来,不懂规矩,王爷您别跟他一般见识。”韩盛说着,给那年轻侍卫后脑勺来了一下,后者不敢废话,乖乖放行。赵透和侯高飞进入宫门以后,李环犹豫一下,走向韩盛。韩盛猜到他要说什么,笑道:“外甥,这事不怪你,是韩献自己惹了祸。若不是你说出来,等他日东窗事发,事情只会闹得更大。韩献是大哥一手带大的,将他交出去是宗族的决定。此事透着股蹊跷,就算你不开口,也早晚会有其他人捅穿,届时受牵连的就不止韩献一人了。”韩昌说着,看了眼高高的围墙,脸上一抹担忧闪过。李环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舅舅说的不错,这也是他执意追查的原因。窟窿只会越堵越大,与其哪天被别人捅穿,不如壮士断腕,先下手为强。至于是何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李环隐隐猜到一些,又不敢断定。最后,韩盛拍了拍外甥肩膀道:“记得除夕来吃年夜饭,你爹已经答应了。”李环点点头,目送舅舅离去。说起父亲,他从怀中取出另一个卷宗,手指轻轻敲击几下,朝远处走去。……安梁府衙门,照旧是升堂办案,审理的大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李丰年打发走了几个百姓,起身来到衙门口,看了眼日头,隐隐有些担心。自己当初将卷宗交给儿子,没想到他竟闹出这么大动静。衙门库房里还有近百个类似的卷宗,要都照这么办下去,皇帝说不定都得被判个诛九族。“唉~”李丰年叹了口气,回身打算关门休息一会儿。就在这时,身后响起他最不愿意听到的声音:“爹,这才什么时辰您就不办案了?”“你还好意思回来?”李丰年转过身,语气愠怒。李环知道老爹在为什么生气,笑着帮对方捋了捋胸口道:“爹,您别着急,事情没你想的那么严重,除了首恶被斩首其他人都是流放。韩献只流放了一千里,算是轻的。”“哼,你知不知道因为这一个案子,半数朝堂官员都被得罪了?”“这不还剩半座朝堂吗?况且这次主审的是四皇子,我只不过打个下手。皇家自扫门前雪,和咱们也没多大关系。”“楚世子怎么办?”李丰年这一问把李环给问住了,他倒把这茬给忘了。楚奇现在还关在安梁府大牢,没有皇子命令,父亲自是不敢放。楚世子一向心胸狭隘,这回肯定是将李家一并给记恨上了。李环略一思索,开口道:“孩儿这就去和他讲讲道理,若是道理说不通,孩儿还略懂些拳脚。”李丰年当即脸皮一抽,刚要发火,就见儿子又抽出一个卷宗。李丰年心头一突,也顾不得发脾气了,连忙道:“环儿,算爹求你了,别再胡闹了。”“爹,这回真没那么严重,孩儿是给您送政绩来的。”说着,他将血衣案的卷宗交还父亲手上,又从袖中取出一封信笺,一并给了对方。李丰年接过信笺,将信将疑打开,待看完上面的内容,豁然开朗:
“原来如此,好一条毒计。”言罢,豁然转身,朝公堂道:“张、王、李、赵,拿着羁押文书去抓人。”“是!”四名衙役抄着锁链枷锁出了府衙。公堂上,李丰年拿着信笺,表面平静,心中却老怀安慰。虽然从刚才他就一直数落儿子,但儿子这次确实出乎了自己的意料,不仅协助皇子办了那么大个案子,就连无从查起的悬案也能找到线索,看来当初让他游历确实没错。李环坐在堂下一张太师椅上,仰头望着屋顶房梁,开口道:“爹,衙门后堂不是还有几十桩案子吗?不如一起交给我,保证给你办得漂漂亮亮,这可是青史留名的机会。”“不必了,前几天吏部傅大人跟爹讲,年后有人来接替我的位置,到时这烫手山芋就交给他了。等为父升任枢密直学士以后,就能过几天清闲日子了。”李环转过头,“傅大人?傅康?”“你认识?”李丰年面露惊奇。李环重新眼睛看房梁,不温不火道:“嗯,今天见过,流放三千里。”“……”“爹,您找什么呢,我帮您找找?爹,您突然拿水火棍做什么? 爹,冷静,您可就我这么一个儿子。”……“想不到韩昌居然把自己侄子给舍了。”红柳院中,名为祁玄的谋士笑道。“可惜主人为大皇子准备的一石三鸟计划,就这么为他人做了嫁衣。”护卫秦青一脸愤愤不平。祁玄闻言笑道:“秦姑娘倒是说说看,这计划如何一石三鸟法?”秦青下巴微微抬起道:“这可难不倒本姑娘,万佛寺一事若是由大皇子揭发,一则可以扬名,二则借机整垮韩献。韩献看似只是一个边军将领,却镇守着北线咽喉要道。他这一倒,二皇子在边线的势力还要再缩上一缩。至于第三……此事东窗事发,南朝半数朝臣都要牵涉其中,届时会空出不少位置,正是咱们乘虚而入的好时机。”祁玄点点头,又问道:“如果整不垮韩献呢?”“那就是韩昌要力保侄子。”女子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那他就要做好引咎归隐的准备,这些年将相二人维持的平衡势也会被打破,素太尉在朝堂的势力将会更进一步。”秦青说完后,一脸得意,祁玄难得赏脸夸赞道:“看来主人让你读书,你确实读了,长进不小。”“那是。”“那你觉得,我们这次是亏了?”“算是吧…”女子回答有些犹豫。这计划的妙处是她琢磨了半个多月才想明白的,如今突生异变,反应自不比读书人快。祁玄没有予以点评,而是看向一旁青衫儒生,开口道:“钧书兄你觉得呢?”白钧书抬起头,病殃殃的脸上不带血色。他看了眼秦青,习惯性咳嗽一声道:“此计依旧是一石三鸟,而且比原来还要成功。虽然名声被四皇子夺了,但他误打误撞把韩献除了,无意中阻碍了二皇子,二人也没了联手的可能。传闻侯、李两家公子与四皇子交往甚密,私下以兄弟相称。如此一来,他们夹在两位皇子中间,大抵不会帮任何一方。至于朝堂上的博弈,韩昌在比不在更好。王石通虽为左相,但眼界格局较韩昌还是要欠缺一些。他一门心思放在寒士身上,若不是皇帝撑持着,在士族门阀遍地的京城,单凭自己早就排挤出去了。韩昌在朝,文官可以隐隐压住武官一头,无论百官还是皇帝都清楚这点。若真让韩昌归隐,不仅咱们的陛下不愿看到,连素太尉也会提心吊胆。武官最忌功高震主,素家兄弟如今已经在危险边缘徘徊了,不动韩昌是最好的选择。”秦青若有所思点点头,暗道还是读书人心眼多,始终不曾出声的红柳开口道:“此事只能算锦上添花,我们原也没打算在上面多做文章。不过四皇子的出现确实是个意外,万佛寺的案子不像是他碰巧遇到的,搞不好是有心人刻意为之。”“老皇帝?”祁玄眉毛一挑。白钧书若有所思摇摇头:“未必是他,看来有人觉得两虎相争不过瘾,想看三足鼎立。”“哈哈哈,那可热闹了。”祁玄没心没肺笑道,似乎一点也不担心。红柳声音冷淡:“不管他,之后的事才是要紧的。”其余人皆是神色一凛,终于要来了……秋梁皇宫,御书房内,皇帝赵恒难得有空,亲提御笔为即将到来的新年写了一副对联。大太监许平喜躬身守在一旁为天子研墨,年纪轻轻就得赐一身蟒袍的他自是了解圣上心意,单从对方龙飞凤舞的字中就猜到了什么,开口道:“陛下心情似乎不错?”“你又看出来了?”说话间,赵恒已经写完了上联。许平喜赶忙撤走换上一张空白红纸,顺势道:“四王爷他心系百姓,实乃我诏国一大幸事。”赵恒悬笔在半空思索一会儿,就在墨汁即将滴下时,他想到了下联,一边落笔一边道:“原本这个案子是朕留给李丰年的,以他的本事只做个府尹实在可惜。
若是他来处置,事情不会闹这么大,至少韩献可以保住。”“陛下不想动韩献?”赵恒摇了摇头,手中笔势一停,下联也随之结束。将笔搁在一旁,年过半百的帝王望着案上剩下的横批,缓缓道:“韩献晋升如此迅速,靠的可不只是韩家跟张家。他带兵打仗的本事不输素光武,在与陶立的数次摩擦中,立下了不少战功。北川一直对我朝虎视眈眈,单靠一个素光武根本守不过来。朕原本想在年后升他做上护军,领兵五万镇守自卓洛到详夏一段,先解了燃眉之急,功过相抵,万佛寺的案子也可以大事化小。可经透儿这一闹,事情也就下不来台了。”说到这,赵恒突然笑了笑:“当时你也听到了,那小子居然还要连朕一块给告了,这放在袖儿和极儿身上,可是万万不敢的。”说话间,赵恒想到了横批,从架子上取出一支稍细的兔毫笔,沾着墨水开始写了起来。等一口气写完,他抖了抖洒金红纸,“来,看看怎么样?”“陛下好字。”“拍马屁。”赵恒笑骂一句,放下横批,又开始写起了福字。许平喜恭敬侯在旁边,安静听对方絮叨:“万国寺这事儿蹊跷,兴许又是春临那边的动作。¢1¢5!8?t+x`t*.-c?o¢m¨按理朕是该警告一番的,可这大过年的……算了,苍蝇不叮无缝蛋,也该着韩献他们倒霉。既然摆明了要旁观,朕也就不干预了,不过经此一事,倒是让我有了别的发现。”“陛下是说四王爷?”许平喜适时补充一句。赵恒点点头,“透儿远比朕想象中要争气,这些年他在外面受了那么多苦。朕本想让他做个安逸王爷,尽量别掺和到这里面,现在看来,是不大可能了。他如果实在要争,多一个也无所谓。”皇帝言词豁达,语气却隐隐带着担忧。许平喜知道对方在担心什么,无非是争到最后落个手足相残的下场。他没敢多嘴,默默接过最后一张福字,目光再次落龙案横批之上。赵恒双手抄袖笑道:“这就是明年的年号了,太祖在位二十三年,前后设诏南、建宝、开元三个年号。朕多做了几年皇帝,却自知功绩远不及先帝,至今只有治德、乾明两个年号,最近的乾明已经用了二十年。如今诏国与北川交战在即,是时候换个年号了。”许平喜望着横批上的四字,低声自语道:“大中祥符,是个好兆头。”……爹,冷静,您可就我这么一个儿子。”……“想不到韩昌居然把自己侄子给舍了。”红柳院中,名为祁玄的谋士笑道。“可惜主人为大皇子准备的一石三鸟计划,就这么为他人做了嫁衣。”护卫秦青一脸愤愤不平。祁玄闻言笑道:“秦姑娘倒是说说看,这计划如何一石三鸟法?”秦青下巴微微抬起道:“这可难不倒本姑娘,万佛寺一事若是由大皇子揭发,一则可以扬名,二则借机整垮韩献。韩献看似只是一个边军将领,却镇守着北线咽喉要道。他这一倒,二皇子在边线的势力还要再缩上一缩。至于第三……此事东窗事发,南朝半数朝臣都要牵涉其中,届时会空出不少位置,正是咱们乘虚而入的好时机。”祁玄点点头,又问道:“如果整不垮韩献呢?”“那就是韩昌要力保侄子。”女子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那他就要做好引咎归隐的准备,这些年将相二人维持的平衡势也会被打破,素太尉在朝堂的势力将会更进一步。”秦青说完后,一脸得意,祁玄难得赏脸夸赞道:“看来主人让你读书,你确实读了,长进不小。”“那是。”“那你觉得,我们这次是亏了?”“算是吧…”女子回答有些犹豫。这计划的妙处是她琢磨了半个多月才想明白的,如今突生异变,反应自不比读书人快。祁玄没有予以点评,而是看向一旁青衫儒生,开口道:“钧书兄你觉得呢?”白钧书抬起头,病殃殃的脸上不带血色。他看了眼秦青,习惯性咳嗽一声道:“此计依旧是一石三鸟,而且比原来还要成功。虽然名声被四皇子夺了,但他误打误撞把韩献除了,无意中阻碍了二皇子,二人也没了联手的可能。传闻侯、李两家公子与四皇子交往甚密,私下以兄弟相称。如此一来,他们夹在两位皇子中间,大抵不会帮任何一方。至于朝堂上的博弈,韩昌在比不在更好。王石通虽为左相,但眼界格局较韩昌还是要欠缺一些。他一门心思放在寒士身上,若不是皇帝撑持着,在士族门阀遍地的京城,单凭自己早就排挤出去了。韩昌在朝,文官可以隐隐压住武官一头,无论百官还是皇帝都清楚这点。若真让韩昌归隐,不仅咱们的陛下不愿看到,连素太尉也会提心吊胆。武官最忌功高震主,素家兄弟如今已经在危险边缘徘徊了,不动韩昌是最好的选择。”
秦青若有所思点点头,暗道还是读书人心眼多,始终不曾出声的红柳开口道:“此事只能算锦上添花,我们原也没打算在上面多做文章。不过四皇子的出现确实是个意外,万佛寺的案子不像是他碰巧遇到的,搞不好是有心人刻意为之。”“老皇帝?”祁玄眉毛一挑。白钧书若有所思摇摇头:“未必是他,看来有人觉得两虎相争不过瘾,想看三足鼎立。”“哈哈哈,那可热闹了。”祁玄没心没肺笑道,似乎一点也不担心。红柳声音冷淡:“不管他,之后的事才是要紧的。”其余人皆是神色一凛,终于要来了……秋梁皇宫,御书房内,皇帝赵恒难得有空,亲提御笔为即将到来的新年写了一副对联。大太监许平喜躬身守在一旁为天子研墨,年纪轻轻就得赐一身蟒袍的他自是了解圣上心意,单从对方龙飞凤舞的字中就猜到了什么,开口道:“陛下心情似乎不错?”“你又看出来了?”说话间,赵恒已经写完了上联。许平喜赶忙撤走换上一张空白红纸,顺势道:“四王爷他心系百姓,实乃我诏国一大幸事。”赵恒悬笔在半空思索一会儿,就在墨汁即将滴下时,他想到了下联,一边落笔一边道:“原本这个案子是朕留给李丰年的,以他的本事只做个府尹实在可惜。若是他来处置,事情不会闹这么大,至少韩献可以保住。”“陛下不想动韩献?”赵恒摇了摇头,手中笔势一停,下联也随之结束。将笔搁在一旁,年过半百的帝王望着案上剩下的横批,缓缓道:“韩献晋升如此迅速,靠的可不只是韩家跟张家。他带兵打仗的本事不输素光武,在与陶立的数次摩擦中,立下了不少战功。北川一直对我朝虎视眈眈,单靠一个素光武根本守不过来。朕原本想在年后升他做上护军,领兵五万镇守自卓洛到详夏一段,先解了燃眉之急,功过相抵,万佛寺的案子也可以大事化小。可经透儿这一闹,事情也就下不来台了。”说到这,赵恒突然笑了笑:“当时你也听到了,那小子居然还要连朕一块给告了,这放在袖儿和极儿身上,可是万万不敢的。”说话间,赵恒想到了横批,从架子上取出一支稍细的兔毫笔,沾着墨水开始写了起来。等一口气写完,他抖了抖洒金红纸,“来,看看怎么样?”“陛下好字。”“拍马屁。”赵恒笑骂一句,放下横批,又开始写起了福字。许平喜恭敬侯在旁边,安静听对方絮叨:“万国寺这事儿蹊跷,兴许又是春临那边的动作。按理朕是该警告一番的,可这大过年的……算了,苍蝇不叮无缝蛋,也该着韩献他们倒霉。既然摆明了要旁观,朕也就不干预了,不过经此一事,倒是让我有了别的发现。”“陛下是说四王爷?”许平喜适时补充一句。赵恒点点头,“透儿远比朕想象中要争气,这些年他在外面受了那么多苦。朕本想让他做个安逸王爷,尽量别掺和到这里面,现在看来,是不大可能了。他如果实在要争,多一个也无所谓。”皇帝言词豁达,语气却隐隐带着担忧。许平喜知道对方在担心什么,无非是争到最后落个手足相残的下场。他没敢多嘴,默默接过最后一张福字,目光再次落龙案横批之上。赵恒双手抄袖笑道:“这就是明年的年号了,太祖在位二十三年,前后设诏南、建宝、开元三个年号。朕多做了几年皇帝,却自知功绩远不及先帝,至今只有治德、乾明两个年号,最近的乾明已经用了二十年。如今诏国与北川交战在即,是时候换个年号了。”许平喜望着横批上的四字,低声自语道:“大中祥符,是个好兆头。”……爹,冷静,您可就我这么一个儿子。”……“想不到韩昌居然把自己侄子给舍了。”红柳院中,名为祁玄的谋士笑道。“可惜主人为大皇子准备的一石三鸟计划,就这么为他人做了嫁衣。”护卫秦青一脸愤愤不平。祁玄闻言笑道:“秦姑娘倒是说说看,这计划如何一石三鸟法?”秦青下巴微微抬起道:“这可难不倒本姑娘,万佛寺一事若是由大皇子揭发,一则可以扬名,二则借机整垮韩献。韩献看似只是一个边军将领,却镇守着北线咽喉要道。他这一倒,二皇子在边线的势力还要再缩上一缩。至于第三……此事东窗事发,南朝半数朝臣都要牵涉其中,届时会空出不少位置,正是咱们乘虚而入的好时机。”祁玄点点头,又问道:“如果整不垮韩献呢?”“那就是韩昌要力保侄子。”女子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那他就要做好引咎归隐的准备,这些年将相二人维持的平衡势也会被打破,素太尉在朝堂的势力将会更进一步。”秦青说完后,一脸得意,祁玄难得赏脸夸赞道:“看来主人让你读书,你确实读了,长进不小。”
“那是。”“那你觉得,我们这次是亏了?”“算是吧…”女子回答有些犹豫。这计划的妙处是她琢磨了半个多月才想明白的,如今突生异变,反应自不比读书人快。祁玄没有予以点评,而是看向一旁青衫儒生,开口道:“钧书兄你觉得呢?”白钧书抬起头,病殃殃的脸上不带血色。他看了眼秦青,习惯性咳嗽一声道:“此计依旧是一石三鸟,而且比原来还要成功。虽然名声被四皇子夺了,但他误打误撞把韩献除了,无意中阻碍了二皇子,二人也没了联手的可能。传闻侯、李两家公子与四皇子交往甚密,私下以兄弟相称。如此一来,他们夹在两位皇子中间,大抵不会帮任何一方。至于朝堂上的博弈,韩昌在比不在更好。王石通虽为左相,但眼界格局较韩昌还是要欠缺一些。他一门心思放在寒士身上,若不是皇帝撑持着,在士族门阀遍地的京城,单凭自己早就排挤出去了。韩昌在朝,文官可以隐隐压住武官一头,无论百官还是皇帝都清楚这点。若真让韩昌归隐,不仅咱们的陛下不愿看到,连素太尉也会提心吊胆。武官最忌功高震主,素家兄弟如今已经在危险边缘徘徊了,不动韩昌是最好的选择。”秦青若有所思点点头,暗道还是读书人心眼多,始终不曾出声的红柳开口道:“此事只能算锦上添花,我们原也没打算在上面多做文章。不过四皇子的出现确实是个意外,万佛寺的案子不像是他碰巧遇到的,搞不好是有心人刻意为之。”“老皇帝?”祁玄眉毛一挑。白钧书若有所思摇摇头:“未必是他,看来有人觉得两虎相争不过瘾,想看三足鼎立。”“哈哈哈,那可热闹了。”祁玄没心没肺笑道,似乎一点也不担心。红柳声音冷淡:“不管他,之后的事才是要紧的。”其余人皆是神色一凛,终于要来了……秋梁皇宫,御书房内,皇帝赵恒难得有空,亲提御笔为即将到来的新年写了一副对联。大太监许平喜躬身守在一旁为天子研墨,年纪轻轻就得赐一身蟒袍的他自是了解圣上心意,单从对方龙飞凤舞的字中就猜到了什么,开口道:“陛下心情似乎不错?”“你又看出来了?”说话间,赵恒已经写完了上联。许平喜赶忙撤走换上一张空白红纸,顺势道:“四王爷他心系百姓,实乃我诏国一大幸事。”赵恒悬笔在半空思索一会儿,就在墨汁即将滴下时,他想到了下联,一边落笔一边道:“原本这个案子是朕留给李丰年的,以他的本事只做个府尹实在可惜。*d?u/a.n_q¢i/n-g-s_i_.¨n`e¨t.若是他来处置,事情不会闹这么大,至少韩献可以保住。”“陛下不想动韩献?”赵恒摇了摇头,手中笔势一停,下联也随之结束。将笔搁在一旁,年过半百的帝王望着案上剩下的横批,缓缓道:“韩献晋升如此迅速,靠的可不只是韩家跟张家。他带兵打仗的本事不输素光武,在与陶立的数次摩擦中,立下了不少战功。北川一直对我朝虎视眈眈,单靠一个素光武根本守不过来。朕原本想在年后升他做上护军,领兵五万镇守自卓洛到详夏一段,先解了燃眉之急,功过相抵,万佛寺的案子也可以大事化小。可经透儿这一闹,事情也就下不来台了。”说到这,赵恒突然笑了笑:“当时你也听到了,那小子居然还要连朕一块给告了,这放在袖儿和极儿身上,可是万万不敢的。”说话间,赵恒想到了横批,从架子上取出一支稍细的兔毫笔,沾着墨水开始写了起来。等一口气写完,他抖了抖洒金红纸,“来,看看怎么样?”“陛下好字。”“拍马屁。”赵恒笑骂一句,放下横批,又开始写起了福字。许平喜恭敬侯在旁边,安静听对方絮叨:“万国寺这事儿蹊跷,兴许又是春临那边的动作。按理朕是该警告一番的,可这大过年的……算了,苍蝇不叮无缝蛋,也该着韩献他们倒霉。既然摆明了要旁观,朕也就不干预了,不过经此一事,倒是让我有了别的发现。”“陛下是说四王爷?”许平喜适时补充一句。赵恒点点头,“透儿远比朕想象中要争气,这些年他在外面受了那么多苦。朕本想让他做个安逸王爷,尽量别掺和到这里面,现在看来,是不大可能了。他如果实在要争,多一个也无所谓。”皇帝言词豁达,语气却隐隐带着担忧。许平喜知道对方在担心什么,无非是争到最后落个手足相残的下场。他没敢多嘴,默默接过最后一张福字,目光再次落龙案横批之上。赵恒双手抄袖笑道:“这就是明年的年号了,太祖在位二十三年,前后设诏南、建宝、开元三个年号。朕多做了几年皇帝,却自知功绩远不及先帝,至今只有治德、乾明两个年号,最近的乾明已经用了二十年。
如今诏国与北川交战在即,是时候换个年号了。”许平喜望着横批上的四字,低声自语道:“大中祥符,是个好兆头。”……爹,冷静,您可就我这么一个儿子。”……“想不到韩昌居然把自己侄子给舍了。”红柳院中,名为祁玄的谋士笑道。“可惜主人为大皇子准备的一石三鸟计划,就这么为他人做了嫁衣。”护卫秦青一脸愤愤不平。祁玄闻言笑道:“秦姑娘倒是说说看,这计划如何一石三鸟法?”秦青下巴微微抬起道:“这可难不倒本姑娘,万佛寺一事若是由大皇子揭发,一则可以扬名,二则借机整垮韩献。韩献看似只是一个边军将领,却镇守着北线咽喉要道。他这一倒,二皇子在边线的势力还要再缩上一缩。至于第三……此事东窗事发,南朝半数朝臣都要牵涉其中,届时会空出不少位置,正是咱们乘虚而入的好时机。”祁玄点点头,又问道:“如果整不垮韩献呢?”“那就是韩昌要力保侄子。”女子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那他就要做好引咎归隐的准备,这些年将相二人维持的平衡势也会被打破,素太尉在朝堂的势力将会更进一步。”秦青说完后,一脸得意,祁玄难得赏脸夸赞道:“看来主人让你读书,你确实读了,长进不小。”“那是。”“那你觉得,我们这次是亏了?”“算是吧…”女子回答有些犹豫。这计划的妙处是她琢磨了半个多月才想明白的,如今突生异变,反应自不比读书人快。祁玄没有予以点评,而是看向一旁青衫儒生,开口道:“钧书兄你觉得呢?”白钧书抬起头,病殃殃的脸上不带血色。他看了眼秦青,习惯性咳嗽一声道:“此计依旧是一石三鸟,而且比原来还要成功。虽然名声被四皇子夺了,但他误打误撞把韩献除了,无意中阻碍了二皇子,二人也没了联手的可能。传闻侯、李两家公子与四皇子交往甚密,私下以兄弟相称。如此一来,他们夹在两位皇子中间,大抵不会帮任何一方。至于朝堂上的博弈,韩昌在比不在更好。王石通虽为左相,但眼界格局较韩昌还是要欠缺一些。他一门心思放在寒士身上,若不是皇帝撑持着,在士族门阀遍地的京城,单凭自己早就排挤出去了。韩昌在朝,文官可以隐隐压住武官一头,无论百官还是皇帝都清楚这点。若真让韩昌归隐,不仅咱们的陛下不愿看到,连素太尉也会提心吊胆。武官最忌功高震主,素家兄弟如今已经在危险边缘徘徊了,不动韩昌是最好的选择。”秦青若有所思点点头,暗道还是读书人心眼多,始终不曾出声的红柳开口道:“此事只能算锦上添花,我们原也没打算在上面多做文章。不过四皇子的出现确实是个意外,万佛寺的案子不像是他碰巧遇到的,搞不好是有心人刻意为之。”“老皇帝?”祁玄眉毛一挑。白钧书若有所思摇摇头:“未必是他,看来有人觉得两虎相争不过瘾,想看三足鼎立。”“哈哈哈,那可热闹了。”祁玄没心没肺笑道,似乎一点也不担心。红柳声音冷淡:“不管他,之后的事才是要紧的。”其余人皆是神色一凛,终于要来了……秋梁皇宫,御书房内,皇帝赵恒难得有空,亲提御笔为即将到来的新年写了一副对联。大太监许平喜躬身守在一旁为天子研墨,年纪轻轻就得赐一身蟒袍的他自是了解圣上心意,单从对方龙飞凤舞的字中就猜到了什么,开口道:“陛下心情似乎不错?”“你又看出来了?”说话间,赵恒已经写完了上联。许平喜赶忙撤走换上一张空白红纸,顺势道:“四王爷他心系百姓,实乃我诏国一大幸事。”赵恒悬笔在半空思索一会儿,就在墨汁即将滴下时,他想到了下联,一边落笔一边道:“原本这个案子是朕留给李丰年的,以他的本事只做个府尹实在可惜。若是他来处置,事情不会闹这么大,至少韩献可以保住。”“陛下不想动韩献?”赵恒摇了摇头,手中笔势一停,下联也随之结束。将笔搁在一旁,年过半百的帝王望着案上剩下的横批,缓缓道:“韩献晋升如此迅速,靠的可不只是韩家跟张家。他带兵打仗的本事不输素光武,在与陶立的数次摩擦中,立下了不少战功。北川一直对我朝虎视眈眈,单靠一个素光武根本守不过来。朕原本想在年后升他做上护军,领兵五万镇守自卓洛到详夏一段,先解了燃眉之急,功过相抵,万佛寺的案子也可以大事化小。可经透儿这一闹,事情也就下不来台了。”说到这,赵恒突然笑了笑:“当时你也听到了,那小子居然还要连朕一块给告了,这放在袖儿和极儿身上,可是万万不敢的。”说话间,赵恒想到了横批,从架子上取出一支稍细的兔毫笔,沾着墨水开始写了起来。
等一口气写完,他抖了抖洒金红纸,“来,看看怎么样?”“陛下好字。”“拍马屁。”赵恒笑骂一句,放下横批,又开始写起了福字。许平喜恭敬侯在旁边,安静听对方絮叨:“万国寺这事儿蹊跷,兴许又是春临那边的动作。按理朕是该警告一番的,可这大过年的……算了,苍蝇不叮无缝蛋,也该着韩献他们倒霉。既然摆明了要旁观,朕也就不干预了,不过经此一事,倒是让我有了别的发现。”“陛下是说四王爷?”许平喜适时补充一句。赵恒点点头,“透儿远比朕想象中要争气,这些年他在外面受了那么多苦。朕本想让他做个安逸王爷,尽量别掺和到这里面,现在看来,是不大可能了。他如果实在要争,多一个也无所谓。”皇帝言词豁达,语气却隐隐带着担忧。许平喜知道对方在担心什么,无非是争到最后落个手足相残的下场。他没敢多嘴,默默接过最后一张福字,目光再次落龙案横批之上。赵恒双手抄袖笑道:“这就是明年的年号了,太祖在位二十三年,前后设诏南、建宝、开元三个年号。朕多做了几年皇帝,却自知功绩远不及先帝,至今只有治德、乾明两个年号,最近的乾明已经用了二十年。如今诏国与北川交战在即,是时候换个年号了。”许平喜望着横批上的四字,低声自语道:“大中祥符,是个好兆头。”……爹,冷静,您可就我这么一个儿子。”……“想不到韩昌居然把自己侄子给舍了。”红柳院中,名为祁玄的谋士笑道。“可惜主人为大皇子准备的一石三鸟计划,就这么为他人做了嫁衣。”护卫秦青一脸愤愤不平。祁玄闻言笑道:“秦姑娘倒是说说看,这计划如何一石三鸟法?”秦青下巴微微抬起道:“这可难不倒本姑娘,万佛寺一事若是由大皇子揭发,一则可以扬名,二则借机整垮韩献。韩献看似只是一个边军将领,却镇守着北线咽喉要道。他这一倒,二皇子在边线的势力还要再缩上一缩。至于第三……此事东窗事发,南朝半数朝臣都要牵涉其中,届时会空出不少位置,正是咱们乘虚而入的好时机。”祁玄点点头,又问道:“如果整不垮韩献呢?”“那就是韩昌要力保侄子。”女子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那他就要做好引咎归隐的准备,这些年将相二人维持的平衡势也会被打破,素太尉在朝堂的势力将会更进一步。”秦青说完后,一脸得意,祁玄难得赏脸夸赞道:“看来主人让你读书,你确实读了,长进不小。”“那是。”“那你觉得,我们这次是亏了?”“算是吧…”女子回答有些犹豫。这计划的妙处是她琢磨了半个多月才想明白的,如今突生异变,反应自不比读书人快。祁玄没有予以点评,而是看向一旁青衫儒生,开口道:“钧书兄你觉得呢?”白钧书抬起头,病殃殃的脸上不带血色。他看了眼秦青,习惯性咳嗽一声道:“此计依旧是一石三鸟,而且比原来还要成功。虽然名声被四皇子夺了,但他误打误撞把韩献除了,无意中阻碍了二皇子,二人也没了联手的可能。传闻侯、李两家公子与四皇子交往甚密,私下以兄弟相称。如此一来,他们夹在两位皇子中间,大抵不会帮任何一方。至于朝堂上的博弈,韩昌在比不在更好。王石通虽为左相,但眼界格局较韩昌还是要欠缺一些。他一门心思放在寒士身上,若不是皇帝撑持着,在士族门阀遍地的京城,单凭自己早就排挤出去了。韩昌在朝,文官可以隐隐压住武官一头,无论百官还是皇帝都清楚这点。若真让韩昌归隐,不仅咱们的陛下不愿看到,连素太尉也会提心吊胆。武官最忌功高震主,素家兄弟如今已经在危险边缘徘徊了,不动韩昌是最好的选择。”秦青若有所思点点头,暗道还是读书人心眼多,始终不曾出声的红柳开口道:“此事只能算锦上添花,我们原也没打算在上面多做文章。不过四皇子的出现确实是个意外,万佛寺的案子不像是他碰巧遇到的,搞不好是有心人刻意为之。”“老皇帝?”祁玄眉毛一挑。白钧书若有所思摇摇头:“未必是他,看来有人觉得两虎相争不过瘾,想看三足鼎立。”“哈哈哈,那可热闹了。”祁玄没心没肺笑道,似乎一点也不担心。红柳声音冷淡:“不管他,之后的事才是要紧的。”其余人皆是神色一凛,终于要来了……秋梁皇宫,御书房内,皇帝赵恒难得有空,亲提御笔为即将到来的新年写了一副对联。大太监许平喜躬身守在一旁为天子研墨,年纪轻轻就得赐一身蟒袍的他自是了解圣上心意,单从对方龙飞凤舞的字中就猜到了什么,开口道:“陛下心情似乎不错?”“你又看出来了?”
说话间,赵恒已经写完了上联。许平喜赶忙撤走换上一张空白红纸,顺势道:“四王爷他心系百姓,实乃我诏国一大幸事。”赵恒悬笔在半空思索一会儿,就在墨汁即将滴下时,他想到了下联,一边落笔一边道:“原本这个案子是朕留给李丰年的,以他的本事只做个府尹实在可惜。若是他来处置,事情不会闹这么大,至少韩献可以保住。”“陛下不想动韩献?”赵恒摇了摇头,手中笔势一停,下联也随之结束。将笔搁在一旁,年过半百的帝王望着案上剩下的横批,缓缓道:“韩献晋升如此迅速,靠的可不只是韩家跟张家。他带兵打仗的本事不输素光武,在与陶立的数次摩擦中,立下了不少战功。北川一直对我朝虎视眈眈,单靠一个素光武根本守不过来。朕原本想在年后升他做上护军,领兵五万镇守自卓洛到详夏一段,先解了燃眉之急,功过相抵,万佛寺的案子也可以大事化小。可经透儿这一闹,事情也就下不来台了。”说到这,赵恒突然笑了笑:“当时你也听到了,那小子居然还要连朕一块给告了,这放在袖儿和极儿身上,可是万万不敢的。”说话间,赵恒想到了横批,从架子上取出一支稍细的兔毫笔,沾着墨水开始写了起来。等一口气写完,他抖了抖洒金红纸,“来,看看怎么样?”“陛下好字。”“拍马屁。”赵恒笑骂一句,放下横批,又开始写起了福字。许平喜恭敬侯在旁边,安静听对方絮叨:“万国寺这事儿蹊跷,兴许又是春临那边的动作。按理朕是该警告一番的,可这大过年的……算了,苍蝇不叮无缝蛋,也该着韩献他们倒霉。既然摆明了要旁观,朕也就不干预了,不过经此一事,倒是让我有了别的发现。”“陛下是说四王爷?”许平喜适时补充一句。赵恒点点头,“透儿远比朕想象中要争气,这些年他在外面受了那么多苦。朕本想让他做个安逸王爷,尽量别掺和到这里面,现在看来,是不大可能了。他如果实在要争,多一个也无所谓。”皇帝言词豁达,语气却隐隐带着担忧。许平喜知道对方在担心什么,无非是争到最后落个手足相残的下场。他没敢多嘴,默默接过最后一张福字,目光再次落龙案横批之上。赵恒双手抄袖笑道:“这就是明年的年号了,太祖在位二十三年,前后设诏南、建宝、开元三个年号。朕多做了几年皇帝,却自知功绩远不及先帝,至今只有治德、乾明两个年号,最近的乾明已经用了二十年。如今诏国与北川交战在即,是时候换个年号了。”许平喜望着横批上的四字,低声自语道:“大中祥符,是个好兆头。”……爹,冷静,您可就我这么一个儿子。”……“想不到韩昌居然把自己侄子给舍了。”红柳院中,名为祁玄的谋士笑道。“可惜主人为大皇子准备的一石三鸟计划,就这么为他人做了嫁衣。”护卫秦青一脸愤愤不平。祁玄闻言笑道:“秦姑娘倒是说说看,这计划如何一石三鸟法?”秦青下巴微微抬起道:“这可难不倒本姑娘,万佛寺一事若是由大皇子揭发,一则可以扬名,二则借机整垮韩献。韩献看似只是一个边军将领,却镇守着北线咽喉要道。他这一倒,二皇子在边线的势力还要再缩上一缩。至于第三……此事东窗事发,南朝半数朝臣都要牵涉其中,届时会空出不少位置,正是咱们乘虚而入的好时机。”祁玄点点头,又问道:“如果整不垮韩献呢?”“那就是韩昌要力保侄子。”女子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那他就要做好引咎归隐的准备,这些年将相二人维持的平衡势也会被打破,素太尉在朝堂的势力将会更进一步。”秦青说完后,一脸得意,祁玄难得赏脸夸赞道:“看来主人让你读书,你确实读了,长进不小。”“那是。”“那你觉得,我们这次是亏了?”“算是吧…”女子回答有些犹豫。这计划的妙处是她琢磨了半个多月才想明白的,如今突生异变,反应自不比读书人快。祁玄没有予以点评,而是看向一旁青衫儒生,开口道:“钧书兄你觉得呢?”白钧书抬起头,病殃殃的脸上不带血色。他看了眼秦青,习惯性咳嗽一声道:“此计依旧是一石三鸟,而且比原来还要成功。虽然名声被四皇子夺了,但他误打误撞把韩献除了,无意中阻碍了二皇子,二人也没了联手的可能。传闻侯、李两家公子与四皇子交往甚密,私下以兄弟相称。如此一来,他们夹在两位皇子中间,大抵不会帮任何一方。至于朝堂上的博弈,韩昌在比不在更好。王石通虽为左相,但眼界格局较韩昌还是要欠缺一些。他一门心思放在寒士身上,若不是皇帝撑持着,在士族门阀遍地的京城,单凭自己早就排挤出去了。
韩昌在朝,文官可以隐隐压住武官一头,无论百官还是皇帝都清楚这点。若真让韩昌归隐,不仅咱们的陛下不愿看到,连素太尉也会提心吊胆。武官最忌功高震主,素家兄弟如今已经在危险边缘徘徊了,不动韩昌是最好的选择。”秦青若有所思点点头,暗道还是读书人心眼多,始终不曾出声的红柳开口道:“此事只能算锦上添花,我们原也没打算在上面多做文章。不过四皇子的出现确实是个意外,万佛寺的案子不像是他碰巧遇到的,搞不好是有心人刻意为之。”“老皇帝?”祁玄眉毛一挑。白钧书若有所思摇摇头:“未必是他,看来有人觉得两虎相争不过瘾,想看三足鼎立。”“哈哈哈,那可热闹了。”祁玄没心没肺笑道,似乎一点也不担心。红柳声音冷淡:“不管他,之后的事才是要紧的。”其余人皆是神色一凛,终于要来了……秋梁皇宫,御书房内,皇帝赵恒难得有空,亲提御笔为即将到来的新年写了一副对联。大太监许平喜躬身守在一旁为天子研墨,年纪轻轻就得赐一身蟒袍的他自是了解圣上心意,单从对方龙飞凤舞的字中就猜到了什么,开口道:“陛下心情似乎不错?”“你又看出来了?”说话间,赵恒已经写完了上联。许平喜赶忙撤走换上一张空白红纸,顺势道:“四王爷他心系百姓,实乃我诏国一大幸事。”赵恒悬笔在半空思索一会儿,就在墨汁即将滴下时,他想到了下联,一边落笔一边道:“原本这个案子是朕留给李丰年的,以他的本事只做个府尹实在可惜。若是他来处置,事情不会闹这么大,至少韩献可以保住。”“陛下不想动韩献?”赵恒摇了摇头,手中笔势一停,下联也随之结束。将笔搁在一旁,年过半百的帝王望着案上剩下的横批,缓缓道:“韩献晋升如此迅速,靠的可不只是韩家跟张家。他带兵打仗的本事不输素光武,在与陶立的数次摩擦中,立下了不少战功。北川一直对我朝虎视眈眈,单靠一个素光武根本守不过来。朕原本想在年后升他做上护军,领兵五万镇守自卓洛到详夏一段,先解了燃眉之急,功过相抵,万佛寺的案子也可以大事化小。可经透儿这一闹,事情也就下不来台了。”说到这,赵恒突然笑了笑:“当时你也听到了,那小子居然还要连朕一块给告了,这放在袖儿和极儿身上,可是万万不敢的。”说话间,赵恒想到了横批,从架子上取出一支稍细的兔毫笔,沾着墨水开始写了起来。等一口气写完,他抖了抖洒金红纸,“来,看看怎么样?”“陛下好字。”“拍马屁。”赵恒笑骂一句,放下横批,又开始写起了福字。许平喜恭敬侯在旁边,安静听对方絮叨:“万国寺这事儿蹊跷,兴许又是春临那边的动作。按理朕是该警告一番的,可这大过年的……算了,苍蝇不叮无缝蛋,也该着韩献他们倒霉。既然摆明了要旁观,朕也就不干预了,不过经此一事,倒是让我有了别的发现。”“陛下是说四王爷?”许平喜适时补充一句。赵恒点点头,“透儿远比朕想象中要争气,这些年他在外面受了那么多苦。朕本想让他做个安逸王爷,尽量别掺和到这里面,现在看来,是不大可能了。他如果实在要争,多一个也无所谓。”皇帝言词豁达,语气却隐隐带着担忧。许平喜知道对方在担心什么,无非是争到最后落个手足相残的下场。他没敢多嘴,默默接过最后一张福字,目光再次落龙案横批之上。赵恒双手抄袖笑道:“这就是明年的年号了,太祖在位二十三年,前后设诏南、建宝、开元三个年号。朕多做了几年皇帝,却自知功绩远不及先帝,至今只有治德、乾明两个年号,最近的乾明已经用了二十年。如今诏国与北川交战在即,是时候换个年号了。”许平喜望着横批上的四字,低声自语道:“大中祥符,是个好兆头。”……爹,冷静,您可就我这么一个儿子。”……“想不到韩昌居然把自己侄子给舍了。”红柳院中,名为祁玄的谋士笑道。“可惜主人为大皇子准备的一石三鸟计划,就这么为他人做了嫁衣。”护卫秦青一脸愤愤不平。祁玄闻言笑道:“秦姑娘倒是说说看,这计划如何一石三鸟法?”秦青下巴微微抬起道:“这可难不倒本姑娘,万佛寺一事若是由大皇子揭发,一则可以扬名,二则借机整垮韩献。韩献看似只是一个边军将领,却镇守着北线咽喉要道。他这一倒,二皇子在边线的势力还要再缩上一缩。至于第三……此事东窗事发,南朝半数朝臣都要牵涉其中,届时会空出不少位置,正是咱们乘虚而入的好时机。”祁玄点点头,又问道:“如果整不垮韩献呢?”“那就是韩昌要力保侄子。”女子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那他就要做好引咎归隐的准备,这些年将相二人维持的平衡势也会被打破,素太尉在朝堂的势力将会更进一步。”秦青说完后,一脸得意,祁玄难得赏脸夸赞道:“看来主人让你读书,你确实读了,长进不小。”“那是。”“那你觉得,我们这次是亏了?”“算是吧…”女子回答有些犹豫。这计划的妙处是她琢磨了半个多月才想明白的,如今突生异变,反应自不比读书人快。祁玄没有予以点评,而是看向一旁青衫儒生,开口道:“钧书兄你觉得呢?”白钧书抬起头,病殃殃的脸上不带血色。他看了眼秦青,习惯性咳嗽一声道:“此计依旧是一石三鸟,而且比原来还要成功。虽然名声被四皇子夺了,但他误打误撞把韩献除了,无意中阻碍了二皇子,二人也没了联手的可能。传闻侯、李两家公子与四皇子交往甚密,私下以兄弟相称。如此一来,他们夹在两位皇子中间,大抵不会帮任何一方。至于朝堂上的博弈,韩昌在比不在更好。王石通虽为左相,但眼界格局较韩昌还是要欠缺一些。他一门心思放在寒士身上,若不是皇帝撑持着,在士族门阀遍地的京城,单凭自己早就排挤出去了。韩昌在朝,文官可以隐隐压住武官一头,无论百官还是皇帝都清楚这点。若真让韩昌归隐,不仅咱们的陛下不愿看到,连素太尉也会提心吊胆。武官最忌功高震主,素家兄弟如今已经在危险边缘徘徊了,不动韩昌是最好的选择。”秦青若有所思点点头,暗道还是读书人心眼多,始终不曾出声的红柳开口道:“此事只能算锦上添花,我们原也没打算在上面多做文章。不过四皇子的出现确实是个意外,万佛寺的案子不像是他碰巧遇到的,搞不好是有心人刻意为之。”“老皇帝?”祁玄眉毛一挑。白钧书若有所思摇摇头:“未必是他,看来有人觉得两虎相争不过瘾,想看三足鼎立。”“哈哈哈,那可热闹了。”祁玄没心没肺笑道,似乎一点也不担心。红柳声音冷淡:“不管他,之后的事才是要紧的。”其余人皆是神色一凛,终于要来了……秋梁皇宫,御书房内,皇帝赵恒难得有空,亲提御笔为即将到来的新年写了一副对联。大太监许平喜躬身守在一旁为天子研墨,年纪轻轻就得赐一身蟒袍的他自是了解圣上心意,单从对方龙飞凤舞的字中就猜到了什么,开口道:“陛下心情似乎不错?”“你又看出来了?”说话间,赵恒已经写完了上联。许平喜赶忙撤走换上一张空白红纸,顺势道:“四王爷他心系百姓,实乃我诏国一大幸事。”赵恒悬笔在半空思索一会儿,就在墨汁即将滴下时,他想到了下联,一边落笔一边道:“原本这个案子是朕留给李丰年的,以他的本事只做个府尹实在可惜。若是他来处置,事情不会闹这么大,至少韩献可以保住。”“陛下不想动韩献?”赵恒摇了摇头,手中笔势一停,下联也随之结束。将笔搁在一旁,年过半百的帝王望着案上剩下的横批,缓缓道:“韩献晋升如此迅速,靠的可不只是韩家跟张家。他带兵打仗的本事不输素光武,在与陶立的数次摩擦中,立下了不少战功。北川一直对我朝虎视眈眈,单靠一个素光武根本守不过来。朕原本想在年后升他做上护军,领兵五万镇守自卓洛到详夏一段,先解了燃眉之急,功过相抵,万佛寺的案子也可以大事化小。可经透儿这一闹,事情也就下不来台了。”说到这,赵恒突然笑了笑:“当时你也听到了,那小子居然还要连朕一块给告了,这放在袖儿和极儿身上,可是万万不敢的。”说话间,赵恒想到了横批,从架子上取出一支稍细的兔毫笔,沾着墨水开始写了起来。等一口气写完,他抖了抖洒金红纸,“来,看看怎么样?”“陛下好字。”“拍马屁。”赵恒笑骂一句,放下横批,又开始写起了福字。许平喜恭敬侯在旁边,安静听对方絮叨:“万国寺这事儿蹊跷,兴许又是春临那边的动作。按理朕是该警告一番的,可这大过年的……算了,苍蝇不叮无缝蛋,也该着韩献他们倒霉。既然摆明了要旁观,朕也就不干预了,不过经此一事,倒是让我有了别的发现。”“陛下是说四王爷?”许平喜适时补充一句。赵恒点点头,“透儿远比朕想象中要争气,这些年他在外面受了那么多苦。朕本想让他做个安逸王爷,尽量别掺和到这里面,现在看来,是不大可能了。他如果实在要争,多一个也无所谓。”皇帝言词豁达,语气却隐隐带着担忧。许平喜知道对方在担心什么,无非是争到最后落个手足相残的下场。他没敢多嘴,默默接过最后一张福字,目光再次落龙案横批之上。赵恒双手抄袖笑道:“这就是明年的年号了,太祖在位二十三年,前后设诏南、建宝、开元三个年号。
朕多做了几年皇帝,却自知功绩远不及先帝,至今只有治德、乾明两个年号,最近的乾明已经用了二十年。如今诏国与北川交战在即,是时候换个年号了。”许平喜望着横批上的四字,低声自语道:“大中祥符,是个好兆头。”……爹,冷静,您可就我这么一个儿子。”……“想不到韩昌居然把自己侄子给舍了。”红柳院中,名为祁玄的谋士笑道。“可惜主人为大皇子准备的一石三鸟计划,就这么为他人做了嫁衣。”护卫秦青一脸愤愤不平。祁玄闻言笑道:“秦姑娘倒是说说看,这计划如何一石三鸟法?”秦青下巴微微抬起道:“这可难不倒本姑娘,万佛寺一事若是由大皇子揭发,一则可以扬名,二则借机整垮韩献。韩献看似只是一个边军将领,却镇守着北线咽喉要道。他这一倒,二皇子在边线的势力还要再缩上一缩。至于第三……此事东窗事发,南朝半数朝臣都要牵涉其中,届时会空出不少位置,正是咱们乘虚而入的好时机。”祁玄点点头,又问道:“如果整不垮韩献呢?”“那就是韩昌要力保侄子。”女子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那他就要做好引咎归隐的准备,这些年将相二人维持的平衡势也会被打破,素太尉在朝堂的势力将会更进一步。”秦青说完后,一脸得意,祁玄难得赏脸夸赞道:“看来主人让你读书,你确实读了,长进不小。”“那是。”“那你觉得,我们这次是亏了?”“算是吧…”女子回答有些犹豫。这计划的妙处是她琢磨了半个多月才想明白的,如今突生异变,反应自不比读书人快。祁玄没有予以点评,而是看向一旁青衫儒生,开口道:“钧书兄你觉得呢?”白钧书抬起头,病殃殃的脸上不带血色。他看了眼秦青,习惯性咳嗽一声道:“此计依旧是一石三鸟,而且比原来还要成功。虽然名声被四皇子夺了,但他误打误撞把韩献除了,无意中阻碍了二皇子,二人也没了联手的可能。传闻侯、李两家公子与四皇子交往甚密,私下以兄弟相称。如此一来,他们夹在两位皇子中间,大抵不会帮任何一方。至于朝堂上的博弈,韩昌在比不在更好。王石通虽为左相,但眼界格局较韩昌还是要欠缺一些。他一门心思放在寒士身上,若不是皇帝撑持着,在士族门阀遍地的京城,单凭自己早就排挤出去了。韩昌在朝,文官可以隐隐压住武官一头,无论百官还是皇帝都清楚这点。若真让韩昌归隐,不仅咱们的陛下不愿看到,连素太尉也会提心吊胆。武官最忌功高震主,素家兄弟如今已经在危险边缘徘徊了,不动韩昌是最好的选择。”秦青若有所思点点头,暗道还是读书人心眼多,始终不曾出声的红柳开口道:“此事只能算锦上添花,我们原也没打算在上面多做文章。不过四皇子的出现确实是个意外,万佛寺的案子不像是他碰巧遇到的,搞不好是有心人刻意为之。”“老皇帝?”祁玄眉毛一挑。白钧书若有所思摇摇头:“未必是他,看来有人觉得两虎相争不过瘾,想看三足鼎立。”“哈哈哈,那可热闹了。”祁玄没心没肺笑道,似乎一点也不担心。红柳声音冷淡:“不管他,之后的事才是要紧的。”其余人皆是神色一凛,终于要来了……秋梁皇宫,御书房内,皇帝赵恒难得有空,亲提御笔为即将到来的新年写了一副对联。大太监许平喜躬身守在一旁为天子研墨,年纪轻轻就得赐一身蟒袍的他自是了解圣上心意,单从对方龙飞凤舞的字中就猜到了什么,开口道:“陛下心情似乎不错?”“你又看出来了?”说话间,赵恒已经写完了上联。许平喜赶忙撤走换上一张空白红纸,顺势道:“四王爷他心系百姓,实乃我诏国一大幸事。”赵恒悬笔在半空思索一会儿,就在墨汁即将滴下时,他想到了下联,一边落笔一边道:“原本这个案子是朕留给李丰年的,以他的本事只做个府尹实在可惜。若是他来处置,事情不会闹这么大,至少韩献可以保住。”“陛下不想动韩献?”赵恒摇了摇头,手中笔势一停,下联也随之结束。将笔搁在一旁,年过半百的帝王望着案上剩下的横批,缓缓道:“韩献晋升如此迅速,靠的可不只是韩家跟张家。他带兵打仗的本事不输素光武,在与陶立的数次摩擦中,立下了不少战功。北川一直对我朝虎视眈眈,单靠一个素光武根本守不过来。朕原本想在年后升他做上护军,领兵五万镇守自卓洛到详夏一段,先解了燃眉之急,功过相抵,万佛寺的案子也可以大事化小。可经透儿这一闹,事情也就下不来台了。”说到这,赵恒突然笑了笑:“当时你也听到了,那小子居然还要连朕一块给告了,这放在袖儿和极儿身上,可是万万不敢的。”
说话间,赵恒想到了横批,从架子上取出一支稍细的兔毫笔,沾着墨水开始写了起来。等一口气写完,他抖了抖洒金红纸,“来,看看怎么样?”“陛下好字。”“拍马屁。”赵恒笑骂一句,放下横批,又开始写起了福字。许平喜恭敬侯在旁边,安静听对方絮叨:“万国寺这事儿蹊跷,兴许又是春临那边的动作。按理朕是该警告一番的,可这大过年的……算了,苍蝇不叮无缝蛋,也该着韩献他们倒霉。既然摆明了要旁观,朕也就不干预了,不过经此一事,倒是让我有了别的发现。”“陛下是说四王爷?”许平喜适时补充一句。赵恒点点头,“透儿远比朕想象中要争气,这些年他在外面受了那么多苦。朕本想让他做个安逸王爷,尽量别掺和到这里面,现在看来,是不大可能了。他如果实在要争,多一个也无所谓。”皇帝言词豁达,语气却隐隐带着担忧。许平喜知道对方在担心什么,无非是争到最后落个手足相残的下场。他没敢多嘴,默默接过最后一张福字,目光再次落龙案横批之上。赵恒双手抄袖笑道:“这就是明年的年号了,太祖在位二十三年,前后设诏南、建宝、开元三个年号。朕多做了几年皇帝,却自知功绩远不及先帝,至今只有治德、乾明两个年号,最近的乾明已经用了二十年。如今诏国与北川交战在即,是时候换个年号了。”许平喜望着横批上的四字,低声自语道:“大中祥符,是个好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