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大殿,檀香氤氲,龙涎香夹杂其中,香味沉沉。`看_书`屋· ¨更!新*最?快-
抬眼望去,高大的立柱顶天立地,柱身之上雕龙画凤,金龙似欲腾空而起,鳞片在烛火映照下闪烁着幽光,龙须灵动飘逸,仿若在风中轻摆。
柱与柱之间,横梁纵横交错,梁枋之上满是精美的彩绘。
虽是白日,可殿内却掌了灯,烛光洒在青金石铺就得地面上,似洒落一池碎琉璃,耀眼夺目,更显奢华。
碧王博山炉吞吐瑞霭,沉香屑在金丝碳火中化作蝶形烟雾缓缓升空,化作无形。
紫檀木案台上散落着不少卷轴折子,但偌大的需内却不见半个人影。
柳锦棠站在沈滩旭身边,暗自打量周围,正惊叹这宫殿奢华,却见一道虚影从不远处山水鸟兽屏风后斜映而出。
接着身着明黄龙袍的乾顺帝阔步走了出来。
伴随着一阵爽朗笑声:“元祉啊,你怎么才来啊,朕都等你好久了!”。
听见这个笑声的柳锦棠身子骤然紧绷,微微颔首,以免冲撞圣颜。
可下一刻乾顺帝的笑声戛然而止,只因他瞧见了站在沈淮旭身旁的柳锦棠。
一道身着黑衣的熟悉身影在的其脑海中一闪而过。¨白.马¢书!院+ !更.新`最_全+
乾顺帝剑眉一挑,沉声问道:“朕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柳锦棠自是知晓这话是问她的,不敢迟疑,跪地行礼:“臣女柳锦棠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臣女昨日在粥棚与陛下有过一面之缘。”
她不是蠢货,哪里能说当初烫了乾顺帝命根子的人是她。
乾顺帝看见她的脸却并未第一时间认出她来,定是那夜也没瞧清她的容貌,她若上赶着承认她才是有病。
“不对,不是昨日。”乾顺帝俊朗面庞上浮现苦恼之色,眉头也皱了起来,显然他总觉得柳锦棠容貌身形都极为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她。
唯一能确定的是,定不是昨日见的。
“那想来是臣女生的普通,叫陛下产生了错觉,不少认识臣女之人都说臣女像其亲朋好友,臣女也很是苦恼呢。”
俗称大众脸。
乾顺帝微微前倾,鎏金龙纹袍袖扫过丹墀边缘的汉白玉螭纹,眸光如淬了寒铁的利刃,自上而下将眼前人剜了个通透。
普通?
不见得吧。^7^6′k·a.n·s^h_u_.¢c_o?m¢
他目光在柳锦棠面上停住,少女虽垂着脑袋,可刚才他可是瞧清楚了。
生的一副怜人的好样貌,只是初春之桃却己有魅人之姿,过上两年长开了,也是个尤物。
说普通,有些勉强了。
“陛下,家妹胆子小,有什么话,你问臣即可。”
就在乾顺帝打量地上跪着的柳锦棠时,沈淮旭高大身影挡在了柳锦棠面前,护犊子般把柳锦棠护在了身后。
那气势,半点不比乾顺帝弱。
“元祉,难得啊。”乾顺帝却没有生气,反倒稀奇的乐了:“你今儿怎么回事?薛当前来汇报说你要陪柳姑娘进宫时,我还诧异,还把薛当骂了一遍,说他狗奴才张嘴瞎说。”
“我是万万没想到啊,你竟真陪着人来了,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沈淮旭面色冷峻,面上无甚表情:“臣为兄长,家妹第一次入宫,自是要陪着的。”
乾顺帝嘿的一笑,看着沈淮旭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是吗?朕怎么记得当初你二妹妹,西妹妹初次进宫时,你可没陪在身边,据说你那西妹妹因为害怕自宫里回去后还大病一场,那会子不见你如此贴心。”
柳锦棠并不知晓这一茬,眉眼轻轻抬起,看了眼沈淮旭的背影,又赶紧低下头去。
看来沈淮旭为她破例了啊。
也是,不怪乾顺帝如此诧异,毕竟她之前沈淮旭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做事自有自己的一套准则。
别说陪沈诗语二人入宫他不会作陪,就算她二人求到他面前,他也是不会陪着前往的。
沈淮旭能陪着她前来,还归功于她前期不屑的努力与不要脸的坚持。
若沈淮旭没有亲口答应庇护她,她又岂能有此殊荣能让他陪着自己前来呢。
“陛下可是忘了今日正事?”
沈淮旭显然并不想与乾顺帝再继续好哥哥好妹妹的话题,所以冷冰冰的出声提醒乾顺帝,他召他们入宫的目的。
乾顺帝本还想在与沈淮旭逗笑几句,见他阴沉个脸似有不悦的样子索性作罢。
“元祉你这人什么都好,唯独耐性太差,与你说笑一点也不得趣。”乾顺帝摆摆手走到紫檀木案后,翻箱倒柜一阵子后,从中拿出一锦盒来。
锦盒不大不小,男子手掌大小。
柳锦棠还在地上跪着呢,乾顺帝瞧她还跪着当即道:“起来吧,过来瞧瞧这玉貔貅你可喜欢。”
说罢他又瞪了沈淮旭一眼:“行了,别把人护那么紧了,朕今儿召她入宫为的是什么你不知晓?”
沈淮旭自然知晓,若是不好之事,他岂能叫她前来,找个理由抗旨便是了。
“大哥哥?”柳锦棠起来前还是小声唤了沈淮旭,得到他肯定后这才站起身来。
轻手轻脚的走到紫檀木桌前,柳锦棠看见了乾顺帝说的玉貔貅。
貔貅双目圆睁,瞳仁处以黑曜石点睛,炯炯有神。
周身鳞片刻画细致入微,每一片都纤毫毕现,连龙须、鬃毛都根根分明,随风舞动的姿态栩栩如生。
通体由羊脂白玉雕琢而成,玉色莹润似凝脂,宫殿折射的光晕印在其身体之上,散发出月光般的清辉,竟无半分杂质与绺裂,这般顶级的玉料世间罕有,是个宝物。
“可喜欢?”乾顺帝笑问柳锦棠。
柳锦棠无措抬眸,触及到乾顺帝视线的瞬间又赶紧避开了目光。
“臣女喜欢。”
废话,她哪里敢说不喜欢,今儿别说乾顺帝拿出来的是宝贵的玉貔貅,他就是拿出一团泥巴,她也得说喜欢不是。
“喜欢那便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