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白思涵都被他们一家踩进了泥潭里,还能寻到这么帅气、认了某位首长干亲的男人?
当即宁湘云就改主意了。她想跟两口子以朋友的身份认识,再偷偷向齐跃进展现自已的财大气粗和过硬的背景,将他从白思涵身边抢过来。在这两点上,她与白思涵那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相信有事业心的男人,应该懂得如何选。
女人嘛,不管长得多好,结婚后有了亲密接触,男人尝了鲜就对她没了执着……
但凡想到白思涵所在意的亲人和爱人,都被她给霸占了,而且她还有这么体面的男友,宁湘云整个人都带着难忍的激动。
如果她跟齐跃进成了,那位干亲也会罩着她跟哥哥。
人家老首长在位那么久,人脉和权威可不是需要别人帮助才能取而代之的盛家能比的。
所以,她找人寻来小偷,将齐跃进的钱包给偷了,然后她再以见义勇为的姿态现身。以后的事岂不是水到渠成?
小偷是她安排的,她哪里敢将动静闹大,让人帮着捉小偷而暴露自已?如今这却成为她百口莫辩的真正原因!
“到底冤不冤枉,咱们等治安队的人来了再说,”齐跃进仍旧捏着她的手腕高举,“大家伙儿可要认真看着,我可没有碰钱包。
我跟我媳妇儿确实是外地来办事的,亲朋好友听说了,都拿钱和票出来,让我们捎东西。
钱包里就有我放的采购单子,买到的东西画钩了。钱包里的钱跟没来得及买东西的钱,只相差我跟我媳妇的一百三十块五毛六分,和价值三十多块钱的票。”
“你说谎,里面只有二百多块,根本没有什么单……小娟气得反驳。
“看吧,同志们她们确实是小偷,不仅偷钱,还看了钱包里有什么,不然怎么能这么笃定呢?”白思涵赶紧给她扣帽子。“谁能在捡到钱包,知道失主是谁的情况下看钱包?
而且人性险恶啊,在这种情况下,她们不该多寻找些证人撇清关系吗?”
群众们点点头,确实如此,他们见过不少倒打一耙的人。明明做了好事,却沾了一身腥气!
“怎么可能只有二百多?”齐跃进瞪着眼睛,“我的亲朋好友,光是托我们夫妻俩买手表就有六块,那可是两千多块钱呢!
还有丝巾的四百多块钱,什么兰棠皮鞋、泛光的的确良、化纤长裤、婴儿奶糕、什锦奶糖……”
“你胡说,这么大的钱包里怎么可能装下这么多钱和票?”宁湘云也被气笑了,刚才她见齐跃进长得人模狗样的,哪里是卞安春口里的小混混,这会儿她见识到他的混账了。
“谁说我敢带这么多钱?我带的是汇款单,现金有二百多块,其他的都是票据。
我们想着等买完零散的东西,去邮寄第一波的时候,顺道去邮局取钱……
所以这部分钱票没在钱包里,而是被我另外包在手帕中了,现在我口袋空空,肯定也是被你们拿走的!”
齐跃进嘴巴那叫一个快,如果不是真事,他怎么可能这么笃定的?
反正围观群众们大半信了齐跃进的话,有些就是外地来办事顺道帮亲友采买的。
谁身上没有几百块?只是像是齐跃进这般带好几千的,那还是少之又少,却也不是不可能!
“治安队的来了,大家伙儿快让开,”一个大爷吆喝一嗓子,顿时人群给治安队的人让开了一条小道。
“到底怎么回事?”郑队长看了他们一眼问道。
齐跃进立马认真地将事情又叙述一遍,都没让宁湘云俩人有插嘴的空。
“……事情就是这样的,大家伙儿都能给我作证!我看到的是她们将我的钱包和票据偷走,及时将她们给拿住。
她们却说从小偷那截来的,孰是孰非,还希望郑队长帮忙断一断。
这真正的小偷是谁!”齐跃进这会儿没用普通话,而是用津市的口音,用当事人急切愤怒又无助的语调说着。
白思涵只在旁边配合着红着眼,一脸委屈。
“郑队长,您可得拿出真本事来。瞧人家小两口被欺负成什么样子了……那俩小姑娘我知道,平日里可嚣张跋扈了,谁碰着她们一点,都得被训斥的跟孙子似的,怎么可能是热心肠的人……”
“穿得好、不缺钱,不代表不是小偷啊。再说了这对小夫妻带的钱不少,谁不心动……”
“他说的都是假的,你们怎么不信我们……”宁湘云被气的跳脚都不能,她一直被齐跃进拎着垫着脚呢。“郑队长,我哥是割尾会的宁队长,我嫂子的爸爸是乔主任,您得认识吧?
我家里不缺钱的!我跟我同事真的是见义勇为……”
“郑队长最公平公正了,别以为你在割尾会有人,就能随便偷人钱,”听她这么说,群众们更加生气了。
这么多年来,那些人的做派随着时间的发酵,让人们内心盛满了怒火。谁都有认识的人受到迫害,有得成了一捧黄土,有得落下终身残疾,更多的被下放到偏远艰苦的地方。
他们一个人不敢说什么,这不是乌泱泱这么多人吗?总有些正义、激愤的青年高喊出声。
“那俩女人就不是好东西,眼珠子乱转,在撒谎……”
“郑队长,我们大家伙都信你。她们将人敢拿割尾会压你……真当浦江是他们说了算的!”
“我耳朵尖着呢,根本没听到有人喊小偷……她们还勇敢呢,怕是遇上真小偷,人家把她们给偷走吧……”
郑队长脸色冷沉,抬起双手压了压,“放心吧,我们治安队可不是摆设。
谁说的话是真的,那就看看这位小同志说得账能不能对上了。”
他手一伸,齐跃进便将宁湘云的手腕松开。
宁湘云揉着已经青紫的手腕,将钱包递过去,“他们是想讹上我们。早知道我们就不该多管闲事。
这样的钱包里不可能装那么多东西,所以他后来才找补说东西在我们身上。
我们行得端坐得正,没有做过的事情,不怕被查!”
郑队长将钱包打开,果然看到里面只有二百多块钱,和零星几张粮票。
齐跃进将身上的口袋翻了遍,“郑队长,您也看到了,这年头谁出门只带钱的?我是怕鸡蛋放一个篮子里不保险,就将票另外放着了。”
宁湘云认定了齐跃进是耍无赖,也气的跟着将挎包打开,“没有吧?这是我自已的钱包。”
“说不定你放衣服口袋里了,”有人喊道,“你也跟小同志一样翻翻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