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这伤怎么来的
应卉清回过神来,抬头发现是刘晓翠,这才意识到刚刚自己的态度实在是太不好。
赶忙调整了一下表情,缓和了语气问。
“这么晚了,怎么还过来?”
“不是我的事儿,是晴晴。”
刘晓翠把藏在自己身后的姜晴晴拉了出来,推到应卉清的面前。
“应老师,你看,晴晴的头破了这么大一块!”
应卉清定睛一看,也被姜晴晴额头上那块伤吓了一跳。
此刻也顾不上自己心里想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了,赶紧把姜晴晴拉进了屋,按坐在椅子上仔仔细细的检查。
她不仅破了层皮,露出里头的嫩肉,甚至其中还夹杂着一些细小的碎石子。
应卉清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的伸手想要触碰,又赶紧收了回来。
“这是怎么弄的?不行,赶紧去医务室处理!”
姜晴晴不想把事情闹大,慌里慌张的摆手解释。
“我刚刚回来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没什么大事,自己洗洗就好了。”
“你傻啊,这么大一块伤,光是清洗有什么用?而且水又不干净,感染发炎就更不好了!”
应卉清赶紧拉上姜晴晴,不顾反对赶往医务室。
兰翠萍正好洗漱回来,见状拉着刘晓翠问了一下情况,二人便也追了上去。
“嘶……”
冰凉的酒精擦拭在伤口上,姜晴晴痛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身子下意识的扭动着,颤颤巍巍的想躲。
应卉清赶紧按住了姜晴晴的肩膀,柔声安慰:“是会有些痛的,你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随后抬头看向医生:“她怕痛,轻一点,麻烦您了。”
医生皱着眉点了点头,继续小心翼翼帮姜晴晴处理伤口。
可她伤口里还有不少碎石子,都得一点点擦拭出来。弄不出来的,还得用镊子夹出来。
这一通折腾下来,即便是再怎么放心力气,姜晴晴也是痛的龇牙咧嘴,眼眶都红了。
终于盖上了纱布,医生微微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拿出一管药膏来,递给姜晴晴。
“这药膏有点贵,得两块钱,不过对伤口最好。你回去一天两次的用着,等到伤口结痂脱落之后,大概率也不会留疤。”
“啊?”姜晴晴懵懵的看着医生。
她从来到现在,还没到一个月,根本就没拿到过工资。
如今手里,不过剩下当初来时村支书给她拿的那几毛钱罢了。
一想到自己不用这药膏,可能会留疤,心就逐渐沉了下来。
她想要上台演出,可是脸上留了疤,以后还怎么上台呀?
这既是她的梦想,也是基于现状,姜晴晴能为自己做出的最优选择。
因为只有她出现在大众的视野里,被越来越多的人记住她的脸,来日如果出了什么意外,突然消失不见,才能被更多人所在意。
但是这管药膏,她真的买不起……
看着姜晴晴犹犹豫豫,应卉清便知道她是捉襟见肘。
于是主动开口道:“我出来的急,没有带钱。您先记在我的账上可以吗,我明天就给您送过来?”
医生点了点头:“行,那这药膏你们就先拿去。”
姜晴晴连忙阻拦:“这怎么可以呢?这药膏不便宜,能顶上你好几天的工资了,我不能要你的东西。”
“没关系,我本来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应卉清揉了揉姜晴晴的头。
“你要是觉得心里过意不去,那就当我借你的。等你什么时候手里有钱了,再还我就好。”
姜晴晴看了一眼那药膏,终究是抵不过自己本能的欲望,点了点头。
可是心里却越发不是滋味了。
从她来到这歌舞团,应卉清对她有多好,她从头到尾都看在眼里。
应卉清对她颇为照顾,事无巨细。
可是她却……
姜晴晴的眼眶更红了。
兰翠萍连忙上前安慰:“是不是太疼了?好了好了,不哭了,你老是这么哭,脸该肿了,对你伤口恢复更不好,咱们先回去吧。”
可应卉清却瞧出了姜晴晴好像有心事,思考片刻,她也没有阻止兰翠萍,只默默的跟着大家一起回去。
但到了宿舍的时候,却把姜晴晴单独叫到了自己的寝室,打发兰翠萍先和刘晓翠玩一会儿。
见应卉清是要和自己单独说话,姜晴晴心里就咯噔一下。
难道应卉清是看出什么来了?
她揪着袖子,胆怯的站在门口,连头都不敢抬。
应卉清见状无奈的笑了笑,拉着姜晴晴坐到了床边。
“坐下嘛,干嘛老是站着怪累的。我叫你过来是想和你聊会儿天,又不是罚你站。”
姜晴晴勉强的勾了勾唇角,声音细若蚊蝇:“就是觉得,太麻烦你了。我好像从小到大,都只会给别人添麻烦,却什么忙都帮不上。”
“这是哪里的话呢?”应卉清怜惜的摸了摸姜晴晴的头,“我把你就当做自己的妹妹一般,你受伤了,带你去医务室帮你买药,本就是我该做的,这怎么能算得上是麻烦呢?你不要总是妄自菲薄,其实你一直很优秀。”
姜晴晴只觉得自己的心忍不住抽痛了起来。
她抬起头来,一脸胆怯的看着应卉清,随后又迅速收回视线,生怕被应卉清看出什么问题了。
可她这般反应落在应卉清眼里,倒像是一个可爱的小妹妹,睁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自己,却又不好意思似的。
应卉清忍不住笑了,拉住姜晴晴的手拍了拍。
“这些事儿,我们就先不提了。但是晴晴,你今天到底是怎么受伤的呀?”
应卉清语气中忍不住带上了担忧。
姜晴晴孤身一人从遥远的辽省来到沪市,在这里无亲无友。
除了自己勉强算是个熟人以外,她谁都不认识,也因为刚来不久,与大家相处的还不算太和谐。
应卉清总担心,会有人看姜晴晴老实软弱,或是看她家世不好,没人撑腰,就欺负她。
而今天姜晴晴额头上这莫名其妙出现的伤口,倒更像是直接证实了应卉清的担忧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