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质柜台的右侧方有一道深灰色的帘子。
老人掀开帘子,催促众人离开。
此行的目的就是换钱,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了,众人也是时候离开了。
但是老人的表现实在奇怪。
即便是有新客人到,为什么要催促众人先行离开呢?
进帘子前,江又年回头看了眼玻璃门外那个模糊的身影。
厚重的灰尘下看得不真切,只能依稀看到一个细长的人影,动作有些迟缓,一刻不停地敲着门。
在老人催促的眼神中,江又年收回了视线,转身跟上谢南州的步伐。
帘子后面有一道小门,推开那扇门,竟然就是繁华的街道。
街道上打扮得时髦的男男女女一路说说笑笑。
不远处的喷泉广场上还有小朋友在嬉笑。
众人回头看刚刚出来的那道门,竟然已经隐没在建筑的墙面里了。
任凭怎么寻找都没有,哪怕是一道痕迹都不曾留下。
“那家当铺有古怪。”
江又年看着空荡荡的墙面眉心微蹙。
“不只是当铺,那栋楼,还有那个老头,都不简单。”
谢南州手上摸索着一根发丝,若有所思道。
刚刚其他人没注意,但是他看见了。
老人动作十分迅速,挥手挡住泰哥的瞬间,掀起的风刃截断了泰哥的几根头发。
这个速度和能力,老人的功夫不低。
但是,他为什么那么害怕泰哥去开门呢?
是门外的人他们不能见?
“咕—”
一道悠扬的声音打断了众人的思考。
闻声,众人视线齐刷刷地斜睨向声音的来源。
小悠承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注视,尴尬地嘟了嘟嘴。
“我饿了……”
果然,孩子不管在任何时候都是心最大的。
众人心里都在琢磨着当铺和破楼的事,谁还记得饿这件事,除了小悠。
不过现在也确实该吃饭了,还得找个住的地方。
“先吃饭吧,然后去找舞蹈室的卢老师。”
江又年视线看向手握巨款的孔鹊,暗示他安排生活。
除了江又年,其他人也齐刷刷地看向孔鹊手里的那一小摞。
孔鹊把手上的钱摊开又数了数,然后豪气发话,“一人一叠,拿走吧,我专门数了这么多。”
孔鹊话音刚落,齐烽瞅着,挑了挑眉,“一叠有多少钱?”
“应该是一个w。”
回想起自家老爹藏在床底下的那些钱,孔鹊大致能够估计到。
虽然他们家富了,但他老爹总是担心哪天银行倒闭了,或者是发生其他的不安定事件。
所以悄悄在床底下打了一口保险柜,还是他跟着一起去银行取的钱。
一叠一叠的装了半麻袋回去了。
“那……我就不客气啦!谢谢孔鹊哥哥!”
小悠稚嫩惊喜的声音在面前响起。
孔鹊的思绪从回忆中抽离。
然后看着小悠笑嘻嘻地捧着一叠钱。
竟然还破天荒地叫他“孔鹊哥哥”?
在小悠含情脉脉的眼神中,孔鹊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好好好,走开,真肉麻!”
小悠笑嘻嘻地跑开了,视线盯在街边灯火通明的美食街上。
黄泉虽然补贴了不少的钱,但是幽冥集市的商品种类实在是太匮乏了。
好多好吃的都没有。
好不容易到了怨境又没有钱。
但是现在,小悠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他如今可是万元户了!
这个一万元可以让他尽情吃喝!
有了小悠开头,后面的众人心安理得地从孔鹊那里领了自己的一万元。
之后在小悠的再三恳求下,众人还是去了小吃街。
没有集体就餐,而是各自去选择自己想吃的东西,约定时间碰面。
泰哥现在已经完全化身小悠的‘爹’了,全程跟随,手上大包小包地拿着小悠点的餐。
孔鹊全程黑脸跟在两人后面,就是想说点儿难听的话,也赶不上二人离开的速度。
齐烽带着张叔和老高去大排档吃烧烤喝啤酒去了。
林纾林墨姐弟俩简单去吃了两碗馄饨。
江又年和谢南州还并肩在美食街逛着。
太久没见过人间的世界,江又年看什么都稀奇。
谢南州全程只是安静地跟在江又年身边,嘴角噙着一抹笑。
看江又年一会儿东闻闻,一会儿西嗅嗅。
像只挑食的小猫。
“你想吃什么?”
江又年忽然扭头看向身边一直不说话的谢南州。
视线直直地撞进了对面人的眼底。
霓虹闪烁间,人间灯火中,那眼里藏着万千的柔情。
江又年鸦睫轻颤,慌乱地躲开了谢南州灼热的视线。
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忽而看向一家生意冷清的档口。
门口站着一对年迈的夫妻,对上江又年的视线,疲惫的脸上硬生生挤出一抹笑来。
“小伙子!吃饭了吗?”
虽知是饭店常常招揽客人的话术,但是突如其来的一声问候,确实让人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