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奇妙换颜术（五）
八位捕快互为佐证，当值其间没有人离开过，饭是厨娘送过来的，他们看着厨娘离开后才一起用饭，因此每一个人都没有作案时间。*微-趣?小+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因为谁都不想进停尸房，饭食就撂下了，于是阿水自告奋勇进入停尸房给紫衣送饭，其余的七人均是听到阿水的叫喊声之后，才进入停尸房的。
阿水信誓旦旦说那时候紫衣已经死亡。
易大人则是在得到消息之后，才亲自赶赴案发现场。
正如阿水所说，紫衣被关在停尸房里没吃没喝，他是出于同情，将饭和水送进来给她，否则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发现紫衣已死。
捕快兄弟们也都附和，阿水向来对死人畏手畏脚，实在是心地太善良了才会独自进停尸房送饭，也是该他倒霉催的遇上这种事，到现在还浑身抖得厉害呢。
“分内的事，应该的。就是，我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阿水也不等易大人同意他“当讲”，自己个就吞吞吐吐地说道，“停尸房就这么点大，外面人也进不来。依我看，可能这姑娘知道自己容貌被毁得惨不忍睹，一时想不开就自己抹了脖子，一了百了了。”
“嗯？有道理。”易大人一拍脑袋，“本官怎么没想到，这不是明摆的嘛。”
“一了百了？凶器呢？”凌岸冷声问道。
“凶器……”阿水想了想，“可能，也许，她求死心切，把凶器吞进肚子里了。”
“有道理。”易大人又一拍脑袋。
如此无凭无据又漏洞百出的揣测，却深合易大人之意，还大喜过望地又拍了拍阿水的肩。`看_书`屋· ¨更!新*最?快-
“好样的，有头脑，有见地，还有一颗善心，好好跟着本官，不日必定大有作为。”
顾不全简直想当场拍碎他的脑袋。
阿水则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摸着后脑勺嘿嘿地笑，却不想孙小空突然跳到他身上，吱吱叫着又抓又挠，他狼狈地使劲躲闪着。
凌岸与顾不全四只眼睛牢牢地盯住了阿水。
“脱鞋。”异口同声，声震停尸房。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凌岸已经冲到阿水面前，将他的脚提溜起来，顾不全将他摁住了，使劲将他的鞋子扒拉下来，鞋底朝天。
没错，是千杯散的味道，鞋底的凹痕处还沾着点点葛花粉。
“昨夜的刺客就是你，阿水。”
“你知道紫衣只认我，这几日她一直与我同吃同住，所以你是先潜入我屋中行刺，偏巧紫衣跑去了停尸房，你没找到人却不小心打破了我的千杯散。”
昨夜所有当值的捕快追捕刺客之时，阿水并没有出现，直到易夫人大战花摇铃的时候才匆匆现身。
顾不全看着阿水，接着说道，“只能说，你的运气不太好，千杯散是我用葛花亲手所制，它的味道我一闻便知，孙小空也很熟悉，它从你夜行衣扯下来的一截袖子就沾满了这气味，所以它认定了你。还有你的鞋，不用我多说了吧？”
“我……唉……”阿水懊丧地一屁股坐在地上。
“怎么会是你？”
直到此时捕快兄弟们才恍然大悟，原来凶手一直在身旁，比前几日得知张捕头是凶手还令人无法置信。·2.8-看′书?网` ·更,新￠最~全^
“紫衣已经失去心智，这些日子除了我与傻蛋之外，对其他人都感到害怕。如果说在我离开后，还有谁能让她放下戒心的，那就是给她送饭的人，所以她才会露出那样的笑容。这就是最开始我对阿水起疑心的缘故。千杯散，证实了我的怀疑。”顾不全道
易大人不解：“可是，停尸房的门是关着的，阿水明明一直是和其他守卫在一起，开门送饭进去的时候，人已经死了。他又是如何杀的人？”
“这要问傻蛋。”
顾不全拉了拉凌岸，可凌岸不太愿意与易大人多费口舌，只说了一句。
“由琴宝之死可知。”
顾不全知道凌岸的懒病又犯了，只得替他解释。
“他正是乘着送饭之机，割破紫衣喉咙的。在他喊叫的时候，人或许还没完全断气。我们见识过用以同样的手段杀人的，所以很容易就能想到这一层。阿水，我说的没错吧？”
易大人怒气冲冲踹了阿水一脚：“是也不是？”
“一点不错。”阿水很干脆地回答。
“你……”
易大人退而用一又鹰隼般的目光在他手下们的脸上逡巡，心头大鼓猛敲，先是张捕头，现在又是阿水，不知道这些差役里头还有没有凶手？
捕快弟兄们被这一审视，心里头也毛毛的，人人自危，又相互猜忌。
“还有谁？说。”
易大人一把揪住阿水的衣领子厉声喝问，阿水却冲着他张嘴一笑，气得他甩手给了阿水一个耳刮子。
然而就在他的手落下之际，阿水却反手擒住了他的胳膊，一把冰冷的利器迅速抵在了他的喉间。
正是一把薄刃刀片。
易大人瞪着双眼睛张着嘴不敢动弹，捕快兄弟们个个如临大敌，而凌岸只是稍稍退开去，将顾不全揽到了身后。
这似乎已成了一种习惯，一旦遭遇什么危险，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先将顾不全置身于安全范围之内，然后再去想应对之策。
“让我走，否则明天大家伙就换一位大人侍候了。”
阿水手上稍一用劲，易大人喉间即刻淌出一丝鲜血，吓得他挥着手连声惊呼。
“放他走，快放他走。”
众人只得往后退去，阿水胁持着易大人一步一步向门外挪动，而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凌岸的身上。
他很清楚，凌岸才是他最需要提防的。
“阿水，小心别踩坏我的龟小宝，它可是只灵龟。”
顾不全忽然大声嚷嚷起来，骂孙小空不好好带着龟小宝。
孙小空也急得直挠头，适才它去撕扯阿水的时候，就将龟小宝抛下了，此刻它正被阿水踩在脚下。
众人都莫名其妙的，易大人命在旦夕她一点也不着急，却只顾着一只破乌龟是什么意思？
尤其易大人那张脸都气得由白转成了猪肝色，堂堂一员朝廷命官，比不上一只乌龟？
“求求你阿水，把龟小宝给我好吗？它已经活两千九百九十七年了，再修行三年就能得成正果，踩死它，你和你的全家都要倒霉八辈子。”
倒霉八辈子可不是小事，阿水也知道不可犯忌讳，抬起脚来正准备将龟小宝踢开，顾不全却又大呼小叫起来。
“别呀，你别踢疼了龟大仙。”顾不全满脸真诚地求着，“它是我家孙小空的宝贝，你踢坏了它，就算逃到天涯海角，孙小空都能追着你讨命，它的本事你是知道的。”
孙小空很配合地朝着阿水龇牙咧嘴。
阿水心里盘算着，人可以得罪，这只泼猴还真是得罪不起，今儿个事情多半就坏在它的手上。
“你跟易大人之间咋样与我无关，我只要我的龟小宝，你让我去拾它回来，好不好？”顾不全见阿水似有所动，又接着求道。
阿水终于点了点头。
“那就多谢了。”
顾不全开开心心地向前蹲下来去拾龟小宝，阿水的视线也自然跟着她向下看，只在他眼睛下垂的那一瞬间，凌岸跃身而起在半空中来了大劈叉，一脚踹在易大人的脑袋上，另一脚踢在阿水的脑袋上。
他落地立稳，一个砸在东墙，一个砸在西墙。
捕快们愣了一瞬，蜂拥而上将阿水死死地摁住了。
顾不全揣紧了龟小宝，说道：“忘了告诉你，得罪了龟小宝倒霉八辈子，得罪我顾不全，倒霉从此刻开始。”
“我就不明白了，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如何得罪你了。”阿水被押着，兀自嘴硬。
“杀人害命，戕害无辜，便是得罪了我。”顾不全幽声道。
阿水怒道：“要不是主人有交代，不可伤到你，我早就得手了，何必等到现在。”
凌岸闻言面色陡然一变。
“谁，谁的交代？”
阿水咧开嘴，露出一抹令人心惊的笑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