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雪霏 作品

第142章 奇情太子佩(九)

第142章 奇情太子佩(九)

花摇铃不知来自何处,大约十岁那年跟随她的爹娘来到枫叶镇,不久之后,她的爹娘相继去世,剩下花摇铃孤身一人进了枫叶班跳大神。3?我;¤?的;°e书?城¥ +无|?错′内?±容?:2

至今为止,只知道她原名叫花二丫,至于她的身世,没有人知晓。

顾不全是襁褓时就被师父带到枫叶镇的,与十岁才到枫叶镇的花摇铃,无论如何也扯不上什么关系。

可是,花摇铃身上为何会有一个和顾不全的玉佩一样的烙印?

凌岸也顾不得非礼勿视的规矩,目不转睛盯着花摇铃肩头的烙印。

顾不全看看自己的玉佩,又看看花摇铃的烙印,呆想了半晌也不知道所以然。

她想起,在桃山的时候,陆掌司问了她两次是否有一个玉佩。

越想越觉得,这事绝不简单。

玉佩是顾不全自幼就戴在身上的,如果这与她的身世有关的话,那么陆掌司就一定知道这其中的秘密。

陆掌司唤师父“二哥”,但师父很显然不愿意认他这个兄弟,他们究竟是因为什么反目成仇,到底有什么账要用生命的代价来清算?

所有的疑问都随着师父和陆掌司的相继坠崖,而成为永久的秘密。

“可惜尚书大人下手太快了一些,要不然留陆掌司一命,或许还能问出点什么来。”凌岸不无遗憾地说道。

当时他没来得及阻止王尚书,一直耿耿于怀。

案子查到那个份上,留活口至关重要,很可惜尚书大人那一剑,线索戛然而止。

“尚书大人……”他思索了片刻,又说道,“上一回手也很快。”

顾不全闻言“嗤”地吸了一口寒气。

陆掌司罪大恶极,牵涉到的桃山煤矿案子非同小可,当时的情形,他已在官军的围困之下成了瓮中之鳖,本应该将他押回朝中严加审问的。

但尚书大人实在是太着急了,上去就给他来了个一剑穿心,并且还推下了悬崖,凌岸叫唤留活口都来不及。

洗尘茶庄东窗事发之时,庄主沈白也已是插翅难逃,而尚书大人也是怒之下一剑将他刺了个对穿。/微/趣·小?说+网* !首/发-

当时只道是尚书大人嫉恶如仇,但现在想来,大有杀人灭口之嫌。

“想起来了,陆掌司和沈庄主在临死的时候,看尚书大人的眼神的确很奇怪。”顾不全道。

“是的,眼神太过蹊跷,给人的感觉,不是惊慌,而是错愕。”凌岸道。

什么样的情况下,对一个杀自己的人会出现错愕的眼神?那必是意想不到的熟人,就象当初蝶梦庄的女子被灭口时一样。

“朝中高官……”凌岸看着顾不全,欲言又止。

他一直怀疑煤矿的后面有朝中高官的势力扶持,虽然王尚书的种种形迹很容易让人起疑心,但这只他的怀疑而已,并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他就是那位背后的高官。

果然顾不全一听就连连摇头。

“只是怀疑,没有任何证据,现在更是死无对证。而且……”

顾不全想起王尚书与凤阙父慈子孝的情景,更是无法将他与背后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联系在一起。

“一个那么慈祥的好爹爹,对家人那么和霭可亲,为官又是那么清正,他又怎么可能做出如此恶行?更何况,我在尚书府所见,府邸并不大,也未无特别奢华之处。若是一切皆他所为,以今冬京城的情形,卖几车煤炭就足以把家宅打点得更好一些。”

“好爹爹,就不会杀人,就如好师父一样,是么?”凌岸一句话便狠狠地戳到了顾不全的痛处。

师父是好师父,但他也亲口承认过,理命钱庄的案子,与他脱不开干系。

既如此,那么王尚书也不能被排除在嫌疑之外。

“人过留声雁过留毛,我就不相信王尚书没有落下任何把柄。”凌岸说道,“我一定会将他找出来。”

顾不全想了想,尽量平静地说道:“尚书大人要认我为义女,三天之后举行仪式。”

“如果尚书大人真的牵涉其中,他身为朝中要员,不可能事事亲历亲为,必得有书信往来,或是其他的信物为证……”

“不,我不会让你再去尚书府。*秒\章`节+小¨说-网~ \免,费^阅!读\”凌岸断然摇头否绝。

如果王尚书就是一切罪恶的始作俑者,那么离他越近,危险就越大,他不允许顾不全再去冒险。

但顾不全也已下定了决心,要由自己去亲手揭开这个秘密。

师父没了,花摇铃也没了,如果王尚书是隐藏在陆掌司背后的罪魁祸首,那她就一定要将他揪出来,不仅仅是为了师父和花摇铃,还有许许多多无辜死去的人们。

如果他就是那一树开得不合时宜的桃花,就没有理由不撕开他的真面目,否则不知道还会有多少无辜的人成为他的养分。

更何况,这还涉及到

她的身世。

她醒来的时候,玉佩就放在屋中案上,王尚书似乎知道这个玉佩对她的重要性。

“你不许去,这事我自有安排。”凌岸说道。

“我去哪里是我的事,与你无关。”顾不全毫不退让。

一个少有的固执,一个是本来就倔强,谁也不肯退让半步。

“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作主,你个傻蛋你凭什么在我面前指手划脚?”顾不全气咻咻地问道。

“因为你是我娘子。”凌岸也毫不示弱。

“我不是。”顾不全脱口而出,随即便后悔不已。

但后悔归后悔,气场绝不能输,咬了咬牙,又接着嘴硬道,“牢里成亲不算。你抱着别人下山,把我丢在山上不管的时候,就该知道还有别人管。”

凌岸气得跺脚。

“你有别人管,花摇铃呢?我不管她,难道让她一个人留在煤堆里吗?”

顾不全语结。

偏偏这时候篱笆墙外传来小高公公的尖细的叫唤声。

“圣旨到。”

“济王殿下到。”

“尚书大人到。”

济王的仪仗加上尚书大人的排场都到了,落雁坡的棺材铺一时前所未有的热闹。

顾不全急忙将花摇铃的肩掩上了。

因为桃山煤矿的告破,解了京城燃眉之急,同时人口失踪案也真相大白,王尚书又在朝上给凌岸请功,圣上龙颜大悦,立即大加赏赐并且下旨让凌岸立即会京兆神捕司效命。

从来不显山不露水的济王,这一次特意讨了这个圣差,亲自到棺材铺来宣旨了。

然而,凌岸与顾不全两人都气鼓鼓的,谁也不理谁,也不去接旨。

尤其凌岸,拿着刷子刷给棺材刷起清油来了,他忘了已经刷过四道了。

“凌岸,差不多得了啊。”

小高公公甚是不满,对顾不全道,“管管?”

顾不全表示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他也不是我什么人,管不了。”

凌岸闻言突然抬起头来瞪了顾不全一眼,停下手里的活计上来接旨,但还是一声不吭。

“美人香消玉殒,确实令人心痛,但事已过去两天,凌岸,该给本王打起精神回神捕司去做事了,别忘记了天下第一神捕的职责。”

“是。”凌岸是半个多余的字都不说。

济王怒了,将圣旨朝凌岸身上一丢,甩袖扬长而去。

小高公公也怒了,扭捏起来走路带风,将原本斜倚在一旁的一块棺材板给撂倒了。

眼看着棺材板就要砸向花摇铃,凌岸跃身而起稳住了棺材板,却把躺着的花摇铃给碰翻在地。

“对不起。”凌岸慌忙去将花摇铃抱回到棺材板上,却不料一头往前栽去,整个人都扑在棺材板上,花摇铃还是掉在了地上。

“对不起。”他伸手想拽住花摇铃,却将适才顾不全匆忙给她掩好的衣裳扯开了,肩露出了出来。

看着向来沉稳的凌岸如此手忙脚乱慌里慌张的样子,顾不全心头说不出什么滋味,只得拉了拉他,小声对他说:“慢一点,稳一点。”

“嗯。”很轻很轻,透着酸楚。

王尚书原本不说话,很老练地站到一旁看热闹,此时他的目光落在了花摇铃的肩上。

虽然顾不全很快替花摇铃整理好了衣裳,但那个烙印还是落在了他的眼里。

王尚书的眉心狠狠地跳了一下,迅速稳下心绪,转眼却见凌岸的双眸正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忙咳了几声。

“呃这个,凌大将军忙着给美人办丧事,依本官看,圣上的赏赐还是送到神捕司去合适一些。凌大将军,您节哀。”

济王与小高公公走了,尚书大人也没理由再逗留于棺材铺里,抱着圣上的赏赐也要走。

“不全姑娘,小女凤阙很喜欢你,总念叨着要和你作伴说话呢,你要不要随本官一起回?”王尚书又转头对顾不全说道。

“要。我也喜欢凤阙小姐。”顾不全边叫边拔腿往外跑。

“不全……”凌岸唤了一声。

“自己的事自己做,你我互不相干。”顾不全冷声道。

“不是,那个玉佩,能把一半给我吗?”凌岸问道。

她的脚步顿时迟滞了一下,回道:“不能。”

想了想,又轻声道,“等你花轿来接我时,再给。”

在眼泪还没有涌出之前,抢先钻进了尚书大人的官轿里去。

“快走快走,打道回府。”

俨然已是尚书府大小姐的气派。

凌岸呆站着,在那些大大小小的仪仗消失在落雁坡的坡底之后,他才喃喃地自语。

“会的,会带着花轿亲自去接你。”

棺材铺里透着无限凄惶。

他一边给棺材刷着清油,一边委委屈屈地对花摇铃说道,“她就是我娘子,她不承认不行。”

“据本王所知

,清油最多上四道,多了就亏大了,就不怕你家老板踹你?”

济王的声音幽幽地响起。

凌岸抬起眼来,定定地看着济王。

“济王殿下有何吩咐?”

此时所有的仪仗都已经回城,尚书大人的也开开心心带着顾不全回府,不知济王只身转回棺材铺来,葫芦里又装着什么鬼?

“唔,本王的吩咐事关重大,你可要听好了。”

济王扫视了一眼棺材铺里外,又看了一眼沉睡不醒的花摇铃,想了想,还是凑近了凌岸耳语,

凌岸频频点头,而脸上的焦虑愈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