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岚踩着高跟鞋款款走来,手里端着一杯香槟。′q!u.k\a`n\s~h+u¨w?u′.+c,o^m*她红唇微扬,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慵懒和随意。
“两位郑科长,你们俩躲在这里聊什么呢?”
她轻笑着在郑仪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下,修长的双腿交叠,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杜科长。”
郑仪轻轻颔首。
郑怀民则笑着站起身:
“你们聊,我去那边打个招呼。”
“别这么拘谨嘛。”
杜云岚晃了晃手中的香槟杯,杯中的气泡缓缓上升,映着她精致的妆容。
“我刚才看你和林公子剑拔弩张的样子,还以为你是那种锋芒毕露的人呢。”
郑仪抿了一口茶:
“工作需要的时候可以锋芒毕露,私下里还是安静些好。”
“呵...”
杜云岚轻笑一声。
“你这个人真有意思。”
她仰头喝了口酒。
“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在欧洲到处晃悠呢,今天巴黎明天米兰的,哪像你,年纪轻轻就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
香水味若有若无地飘过来,是带着柑橘香调的昂贵香水。
郑仪注意到她的指甲修得很精致,,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样式简单的铂金戒指。
“年轻就该多经历些。”
郑仪顺着她的话说道。!x^d+d/s_h.u¨.`c+o~m,
“杜科长阅历丰富,对商务厅的工作应该很有帮助。”
杜云岚摇摇头:
“哪有什么帮助,就是混日子罢了。”
她突然凑近了些,语气带着某种认真说道:
“其实我挺佩服你的...”
她没说完,但嘴角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就在这时,服务生恰好经过,郑仪抬手示意:
“麻烦换一杯茶。”
等服务生离开后,他才淡淡地说:
“是我应该像您学习才对。”
杜云岚眯起眼睛看了他一会儿,忽然笑了:
“你知道吗?我就是喜欢你这种......清醒的劲儿。”
她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飘忽:
“有时候我在想,要是当年我也能像你这么清醒...算了,不说这些了。”
郑仪敏锐地注意到她左手无意识地转着戒指,这枚看似简单的婚戒在她手上显得格格不入,就像她此刻流露出的那丝罕见的真实情绪。
郑仪的目光在杜云岚的脸上停留了片刻。
她的眼神不像刚才那般带着游刃有余的妩媚,反而流露出几分罕见的疲倦和怅然,甚至带着一丝自嘲。
郑仪没有开口追问,只是将新换的茶往她的方向推了推。
杜云岚愣了一下,随即轻笑:
“怎么,怕我喝多了?”
“酒喝多了容易头痛。¢p,o?m_o\z/h-a′i·.?c~o^m.”
郑仪语气平淡。
“茶更清醒些。”
“清醒......”
杜云岚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忽然笑了,笑意带着几分无奈。
有时候,太清醒反而更累。”
她最终还是接过了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绿茶的清香在她唇间化开,她的表情似乎柔和了一些。
“郑科长,你知道吗?”
她抬起头,眼神清澈了几分,不再是那种刻意伪装的风情。
像你这样的人,在官场上其实很少见。”
郑仪不动声色:
“哪样的人?”
“知道自己要什么,但又不把自己活成一副算计的样子。”
她顿了顿,语气突然轻了许多:
“说实话,我挺羡慕的,不过那样一定很累。
郑仪静静地看着她。
这番话,不像是试探,更像是某种真心实意的感慨。
杜云岚这样的人,能在商务厅混得风生水起,必然是懂人情世故的。
但此刻,她眼里的疲惫和自嘲太过真实,不像是刻意表演出来的。
郑仪略一沉吟,问道:
“杜科长最近工作不顺心?”
杜云岚摇摇头:
“不是工作的事。”
她看了一眼手指上的戒指,忽然说道:
“五年前,我也像你这么年轻,刚从国外回来,带着一腔热血进了体制。”
“现在呢?”
郑仪顺着她的话问道。
“现在啊......”
杜云岚轻叹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嘲。
学会了怎么在酒桌上说漂亮话,怎么不动声色地把麻烦推给别人,怎么把自己活成别人眼里该有的样子。”
她抬眸看向郑仪,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唯独忘了,当初为什么要进来。”
郑仪沉默片刻,缓缓说道:
“既然累
了,为什么不找个机会停下来想想?”
杜云岚听完,微微一怔,随即笑了:
“你说得对。”
她放下茶杯,站起身,重新恢复了那副优雅从容的模样:
“谢谢你的茶,郑科长。”
临走前,她回头看了郑仪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郑仪读不懂的复杂情绪:
“希望你能一直这么清醒。”
说完,她转身离开,高跟鞋在地毯上踩出轻微的声响,背影很快融入宴会厅的人群中。
郑仪望着她远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杜云岚今天这番话,究竟是酒后吐真言……
还是另一种更高明的试探?
郑怀民端着酒杯踱了过来,若有所思地望着杜云岚离去的方向,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郑科长,杜云岚这个人很有意思吧?”
他在郑仪身旁坐下,语气里带着几分玩味。
郑仪轻轻晃动茶杯:
“郑科长对她很了解?”
“不算了解,但知道一些事。”
“她五年前从国外回来,确实是带着一腔热血进商务厅的。可惜......”
他故意顿了顿,直到郑仪投来询问的目光,才继续道:
“可惜她嫁错了人。”
“她丈夫是谁?”
郑仪顺势问道。
“叶秋,你肯定没听过这个名字。”
郑怀民嗤笑一声。
“一个小家族的旁支,要能力没能力,要背景没背景,唯一值得称道的就是一张俊脸和一副好口才。”
郑仪若有所思地看向杜云岚离去的方向。
“去年因为挪用资金被抓了,现在还在吃牢饭。”
郑怀民啜了一口酒。
“可笑的是,出事前三天,他们刚办完离婚手续。”
郑仪的目光微微一动:
“她提前知道?”
“不仅知道。”
郑怀民意味深长地说。
“证据还是她亲手递上去的。”
这番话让郑仪重新审视起方才那个看起来疲惫脆弱的杜云岚。
一个能在丈夫东窗事发前及时抽身,甚至主动交出证据的女人,怎么可能真的只是个伤春悲秋的失意人?
她刚才那番“忘了初心”的自白,是真情流露,还是一场精准的演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