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抵达阎罗宗之时,夜色已深沉如墨。+看*书?君` -无?错_内¨容*他悄无声息地潜回自己的圣子府,脚步轻盈地穿梭于幽暗的走廊,最终轻巧地步入了一处隐秘的房间。
片刻之后,江凡踮着脚尖,满怀喜悦地从暗间走出,心中盘算着给赖愉一个意外的惊喜。当他悄然接近主卧,却发现屋内灯火通明,赖愉半倚在床上,似乎已在不知何时陷入了沉睡,却忘记了熄灭灯火,眼角还挂着几滴未干的泪珠。
“哎,想必她又在为小雨的事情操心。”江凡心中一阵怜惜,实在不忍打扰赖愉这难得的安眠,于是悄然转身,步入了隔壁的房间。一踏入房间,他便迫不及待地向影宗宗主发送了传讯。
“宗主大人,别来无恙!吾乃江熙。那两位太上长老所服的丹药,乃是我亲手炼制,他们的生死,此刻尽在我的一念之间。若想让他们脱离险境,必须尽快将我儿毫发无损地送回。若有任何损伤,这后果,便会相应地降临在你们长老的身上。莫要妄图解开两位太上长老所中之毒,我的手段与能力,你们应当心知肚明。莫说在金星和魄罗岛,即便是在你们影宗银河系总部,恐怕也难以找到能解我毒的圣品炼丹师。”
“待我确认我儿安然无恙后,我以道心起誓,定会分批将解药传送至贵宗。此次贵宗长老所中之毒,绝非一次便能解开,必须连续三月,每月按时服用解药,方能彻底根除。”
此时,影宗宗主正与已能下床行走的贺金鳞在屋内商议要事。
“那玄牝丹尊的家眷,也需妥善安置。若条件允许,可将他们接入我宗基地,给予最丰厚的待遇。”贺金鳞神色凝重地叮嘱道。
“是,属下已派人着手办理此事。”影宗宗主连忙应答。
玄牝丹尊生性放荡不羁,在外留下众多子嗣,且散落各处。接到此任务的影宗长老满心无奈与苦恼,只得向宗主申请百余名帮手,分赴各地寻找玄牝丹尊的家眷。
在一处破败不堪的农舍内,一个面黄肌瘦的孩子正独自等待母亲归来。这孩子约莫十一岁,身形瘦小,眼神中透露出与年龄不相符的迷茫与无助。他自出生起便未曾见过父亲,母亲靠在红灯区接客艰难维持生计,抚养他长大。
年幼时,母亲的客人偶尔会被带到家中。随着他渐渐长大,懂得了男女之事,母亲便只能在外租房做生意。,微?趣+小·说·网~ ′免*费_阅/读?他从小就极度缺乏父爱,又因家境贫寒,长期营养不良,身体孱弱。更令他痛苦的是,心灵上遭受了极大的创伤。贫民区的孩子们总是嘲笑他是“野种”,就连母亲的家人也嫌弃他们母子。他时常萌生自杀的念头,却又缺乏勇气。
突然,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孩子警惕地透过猫眼望去,只见门外站着三个男子,其中两人身着修士服饰,气质非凡,另一个男子孩子认识,是当地的乡绅。
“小米,开门呀!你爸爸派人来接你去过好日子啦!”乡绅站在门口,满脸堆笑地喊道。
“爸爸?”听到这个既陌生又遥远的称呼,被唤作小米的男孩身体猛地颤抖起来。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世上竟然还有一个所谓的“爸爸”会记得自己,心中充满了怀疑与恐惧,愣是不肯开门。
门外的男子见状,顿时面露尴尬之色。以那两个修士的实力,破开这扇木门易如反掌,可一想到要接的人乃是影宗尊贵的首席炼丹师的儿子,他们又怎敢擅自做主,只能在门外焦急等待。
就这样僵持了十多分钟,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女子的声音:“哎呀,小米这孩子太不懂事了,让朱老在外边久等了。”
原来是小米的母亲从外面回来了,恰好撞见乡绅等人在门口。
“你好,这两位是来自影宗的贵客,受你夫君,也就是小米生父的委托,前来接你们去影宗享受荣华富贵。你们赶紧简单收拾一下,我们马上出发。”乡绅连忙上前,笑着解释道。
小米的母亲听到这番话,顿时感觉头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呆立在原地。“小米生父?那个负心汉?怎么可能?”她在心中不断地问自己,怎么也无法相信这突如其来的消息。
与此同时,在影宗辖地的百余个地方,几乎同时上演着相同的一幕。百余名女子惊讶地遇到了来自影宗的修士,在修士的引领下,她们带着孩子,踏上了前往影宗基地的路途。
得知下属办事进展顺利的影宗宗主,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玄牝丹尊日后对他感恩戴德的场景。若非玄牝丹尊的家中长辈皆已过世,他甚至打算将玄牝丹尊的七大姑八大姨也一并接过来,给予优厚待遇。
然而,就在这时,燕老突然传来一则紧急讯息:“宗主,据怡红楼传来消息,玄牝丹尊失踪了!目前正在全力寻找。`萝?拉′小.说` ¢更/新\最\快/”
“嗯?这是怎么回事?”影宗宗主听闻此言,顿时大惊失色。
恰在此时,他又注意到“玄牝丹尊”传给他的讯息,忙不迭地点开查看。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瞬间让他如坠冰窖。
“糟糕!”影宗宗主还没来得及将江凡发来的讯息看完,便心急如焚地冲向贺金鳞,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为其把脉,同时将神识小心翼翼地探入贺金鳞的身体,仔细检查起来。
贺金鳞见宗主如此异常的举动,不禁一头雾水,疑惑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老祖,您看看这个。”宗主神色慌张,将传讯符递给贺金鳞。
“什么?这怎么可能!”贺金鳞接过传讯符,匆匆扫了一眼,双手瞬间颤抖起来,刚刚有所好转的伤痛,仿佛在这一刻又卷土重来,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幸好身后的侍女眼疾手快,及时将他扶住。
“这讯息是从江熙那边单线传过来的,应该不会有假。而且燕老那边也传来消息,这贼子很可能已经不在我宗基地内了。”宗主声音颤抖,焦急地说道。
“你们,你们都是怎么办事的?招个炼丹师,怎么把江熙的人给招来了?”贺金鳞此刻满心愤怒,还以为玄牝丹尊是江熙派来的卧底。
“贺老,晚辈怀疑,此次给您和丘长老炼丹的,根本不是玄牝丹尊,而是江熙本人!”影宗宗主说出了心中最可怕的猜测。
此时正值盛夏,天气炎热,可贺金鳞听闻此话,却猛地打了个寒颤。江熙,这个名字如今已成为影宗近期最为忌惮的存在,没想到前不久竟然还堂而皇之地来到他身边,为他炼丹!
“快,快传我宗现任首席丹师过来!”贺金鳞心急如焚地喊道。原本计划再过两日,等现任首席丹师聘期一到,便宣布玄牝丹尊就任新的首席炼丹师。如今看来,一切不过是影宗众人的一厢情愿罢了,江熙又怎会心甘情愿地成为他们影宗的首席炼丹师?
不多时,一位两鬓斑白、神色匆匆的老者气喘吁吁地来到贺金鳞面前。同时跟来的,还有同样服用了江凡丹药的丘陵长老。此刻的丘陵,内心满是忐忑不安,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等待着现任首席炼丹师的检查结果。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每一秒的流逝,对于身处贺金鳞屋内的众人而言,都如同度过了漫长的数年,煎熬难耐。
首席炼丹师先是全神贯注地给贺金鳞进行了一番细致入微的检查,一番探查之后,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他缓缓摇了摇头。
看到这一幕,影宗宗主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可又不敢贸然打断询问。紧接着,首席丹师又拿起最先进的仪器,开始为丘陵进行检测。
就在这时,一道紧急讯息突然传来,打破了屋内紧张压抑的寂静。
“宗主,您交代我们办的事已经办妥了。现在正在安排玄牝丹尊……不,是首席丹师的家眷入住。我们已经腾出了一百五十套豪华套房供他们居住,还安排了三百名保姆随时待命,准备为他们提供最贴心周到的服务。”影宗后勤部部长亲自负责此事,为了讨好玄牝丹尊,可谓是呕心沥血,事情一办完,便迫不及待地向宗主报喜邀功。
“呃……呃……”宗主听到这番话,嘴巴张得老大,如同被噎住了一般,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把他们全都赶走!谁让你这么着急把他们带进来的?立即,马上!”影宗宗主回过神来,对着通讯符那头近乎咆哮地嘶吼道,心中的怒意犹如汹涌的潮水,几乎要将他淹没,以至于都忘记了吩咐干脆将这些人斩尽杀绝。
“赶跑?”通讯符那头的后勤部部长听到宗主如此突如其来的命令,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满心疑惑,正想再确认一遍,却发现宗主已经挂断了通讯符。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后勤部部长握着已经挂断的通讯符,呆立当场,只觉大脑一片空白,满心都是茫然与困惑。
就在不久前,他还亲力亲为地迎候于基地大门前,脸上堆满了笑容,以迎接那浩浩荡荡、气势恢宏的“玄牝丹尊家族大军”。在这支队伍中,几位经由玄牝丹尊明媒正娶的正室夫人,浑身散发着一种高不可攀的傲慢气息,沿途对其他家眷投以满脸的嫌恶与不屑一顾的眼神。
后勤部部长为了能够与这位影宗未来的“璀璨新星”建立联系,奠定坚实的交情基础,简直是卑躬屈膝到了极点,宛如一条摇尾乞怜的哈巴狗。他不仅鞍前马后地协助安排住所,更是亲自上阵,为那些趾高气扬的夫人们搬运行李,还挖空心思地与她们套近乎,极尽谄媚之能事。
然而,这才短短时日,宗主的态度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反转,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感到一头雾水,满心委屈地嘀咕着:“这宗主,怎么变得这么快呢?”
此刻,影宗宗主哪有心思去理会后勤部部长的满腹怨言,他正被眼前这一连串意想不到的状况弄得焦头烂额、心烦意乱。
在经历了漫长而煎熬的等待后,首席炼丹师终于完成了对丘陵长老的全面检查。只见这位经验丰富的炼丹师微微蹙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缓缓启齿道:“真是奇怪,他们的身体状况非但没有恶化,反而正以惊人的速度好转。就目前来看,并未发现任何中毒的迹象。”
“你确定?真的没有中毒的迹象吗?”影宗宗主听闻此言,瞬间瞪大了双眼,满脸皆是难以置信的神色。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双手紧紧攥住首席炼丹师的手臂,神色焦急地追问道,“那江熙,会有这么好心?千里迢迢地跑到咱们影宗基地,就为了给两位太上长老治病,然后什么都不图就走了?这怎么可能!”
“确定,至少就目前的检查结果而言,确实没有中毒的迹象。”首席炼丹师神色笃定,语气十分肯定。
这话一出,不光是影宗宗主,就连贺金鳞和丘陵这两位久经沙场、见多识广的半步天魔,也不禁面面相觑,眼中满是惊愕之色。他们在这修真界摸爬滚打多年,可谓是阅尽人间百态、见识过无数奇人异事,然而如此诡异的情形,却还是他们生平首次遇到。
明明是己方绑架了对方的儿子,按常理来说,对方应该是恨之入骨、想方设法报复才对。可谁能想到,江熙竟会隐姓埋名、不远千里地跑来给他们疗伤,这其中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玄机?
“你先退下吧。”丘陵长老神色凝重,低声吩咐首席炼丹师离去。
待首席炼丹师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后,丘陵长叹一声,语气中充满了懊悔与无奈:“唉,我们终究还是低估了那个江熙啊。”
“是啊,他下的毒,我们竟然毫无察觉,还让他在咱们基地里来去自如、如入无人之境。”贺金鳞长老也忍不住附和道,脸上写满了不甘与震惊。
“此人简直如同鬼魅一般!”影宗宗主苦笑着摇头,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忧虑,“我现在甚至开始怀疑,咱们影宗是不是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那江熙,不过是个初出茅庐、刚踏入修真界的萌芽境小修士,却已经把我们庞大的影宗耍得团团转。若是假以时日,等他修为提升、羽翼丰满之时,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