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大战,君庭和霍光终于在夔牛的帮助下,战胜了苏尔泰和腾乌,结束了这场浩劫。霍光赠给君庭一个紫金葫芦,让他安置金宝。君庭急忙道谢,霍光却说,若真想谢,必须答应他一个条件。
“霍叔,你我份数同源,我是您的晚辈,您有差遣,我自当尽力。”君庭虽不知道霍光所求何事,但这番表达,却是出于至诚。
霍光哈哈笑道:“君庭啊,你是个好孩子,我也不绕圈子了。我希望你,日后轻易不要再用茅山道术了。”
君庭就是一愣,十分不解,问道:“霍叔,您这是何意?”
霍光叹了口气,道:“茅山道术千百年来,驱鬼辟邪,降妖除魔,的确曾造福于民。但是,门户中有一些心术不正之辈,却用它做尽了坏事,我父亲,就是例子。我的想法是,就让茅山道术在咱们的手中,彻底断绝吧。今后,世间没了那些邪门歪道,咱们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君庭听完霍光的这番话,不由地陷入了沉思。霍光接着道:“你,我,如果都不用,也不传,那假以时日,茅山道术必然会消亡。这不挺好吗,人世间也少了许多麻烦。况且,你乾门创立之初,就是为人测吉凶、算运势,本不该传下道术。想当年,乾门的开山祖师张子虚,也是这么想。”
君庭道:“霍叔,即使咱们不传,那世间也会有人传下去的。”
霍光道:“实不相瞒,如今茅山道术一脉,人丁单薄,说句自大的话,我算是本门最有成就的了,余者所学皆为皮毛。只要你我不用、不传,茅山道术就不会再成气候。君庭啊,你想想,你这么多年所遇坎坷,是不是都是道门中人为祸啊。”
君庭这一回想,可不是嘛。前有太清真人,后有洞玄真人,的确是道门中人制造祸端。他扬起了头,道:“霍叔,我还有一个疑虑,如果世间真有邪祟,我们就能坐视不理吗?”
“你问的好。唉,其实,只要道门中人不胡来,哪还有那么多的邪祟啊。你要记住,天地之间,万物都有它的道。大家都遵循这个道,就不会出乱子。此外,真有人遇到邪祟,也是他的命数。你是乾门中人,最懂命理,难道还看不透这些吗?”
君庭突然灵台一片清明,冲着霍光深鞠一躬,道:“您说的对,霍叔,我想明白了。这辈子,我都不会乱用道术了。”
“对!凭你所学的阴阳风水之学,足够你将乾门发扬光大了。未来,乾门也只能走这条路子。君庭,你为人方正,我对你很放心。对了,我这里有本书,赠与你吧。”
说着,霍光从怀里掏出一本线装书,塞进君庭手里。君庭苦笑了一声,道:“霍叔,我乃是个盲人,没法看书了。”
霍光一拍脑门:“你看我,真是老糊涂了。这本书,是茅山上代掌门传下的,是一本纯命理之书,名叫《通玄经》。读懂此书,就能洞察世事,不再疑惑。这样,左右无事,我给你大略讲解一番。日后,你可以让你的亲人帮你诵读,助你修炼。”
接着,霍光就打开了《通玄经》,从第一页开始讲解。君庭这一听,大喜过望。这本书,比起《乾坤秘术》,虽然少了道家的种种秘诀,但在阴阳八卦、风水术等方面,要更精深。这一老一少,教的是真教,学的是真学,一时竟忘记了置身何地。
“咕噜——咕噜”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霍光和君庭的肚子都叫了起来。霍光借着墙壁上的火光,掏出怀表一看,哑然失笑:“君庭啊,咱们己经学了八个时辰了,眼下,外面应该是傍晚了。行了,你把书收起,日后慢慢研究吧。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咱爷们也到了分别的时候了。”
“霍叔,您要去哪?”君庭十分不舍。
“我要带着腾乌回家,从此退出江湖,过几天安生日子。君庭啊,我给你起了一卦,你这一生注定坎坷,前途保重啊。”
“霍叔,您家在哪,日后我要是想您了,好去看望。”
霍光哈哈笑道:“不必了。只要有缘,日后自能相见。走吧,我送你。”
君庭站起身来,随着霍光就奔外走。足走了半个时辰,他们才到了地宫入口。
“你顺着这个台阶上去,就能出去了。”霍光道。
君庭道:“霍叔,您不跟我一起出去?”
“不了,我还是不见城主了,顺着地下河,首接出城,省得麻烦。”
君庭面向霍光跪倒,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霍叔,与您相逢,实乃我之幸事。您多保重身体啊。”
霍光搀扶起了他,也有些激动:“君庭啊,你也多保重。没准哪天,咱们爷们又能碰上呢。”
这爷俩,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还处出感情了。最后,君庭才一咬牙,上了台阶。
此时的君庭,手里提着杆大枪,当做拐棍。这杆枪十分沉重,他拿着还有点吃力,正是梁德留下的那个。他走了不一会,就觉得一股冷风袭来。提鼻子一闻,好新鲜的空气啊。君庭盘算下,一晃进地宫也三西天了,外面说不上多着急呢。
他手脚并用,终于出了地宫。他以为,城主肯定带着人在外面等着他呢,可是,出来后侧耳朵一听,静悄
悄,竟一个人没有。
君庭不禁有些纳闷,哦,可能是城主他们等了好几天,没见自己回来,以为出事了,没希望,就走了。这也正常,这一趟衍悔地宫之行,自己都没想着能活着出来。
君庭站在地宫外,喘息了一会,依风向辨别出了方向,就往西走去。他知道,只要顺着这条路,走到尽头就是城堡了,就能找到城主和许云燕。
可是,他没走几步,突然,就听前面传来了喊杀声。这也就是君庭修炼了心眼,感觉灵敏,一般人还真听不到。君庭心一动,这是怎么回事?他没敢轻举妄动,用大枪一划拉,旁边有堵墙。于是,他悄悄地到了墙后面,竖起耳朵仔细听。
喊杀声越来越近,好像是一伙人追杀另一伙人。无巧不成书,两伙人最后在君庭藏身的那堵墙前10多米处,正面交战了。
“乒——乓”“哎呦——”兵刃相交声、惨叫声混在一起,将整条街的宁静都打破了。君庭就是一皱眉,怎么回事,两伙人为何拼命下死手呢?
这场打斗,持续了足有5分钟才停歇,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和哀嚎声。有人用虚弱的声音道:“张洪兄弟,你我往日交情不错,为何今日,要下此毒手。”
就听另一人哈哈大笑,道:“姜源,你别怪我,怪只怪你一条道跑到黑,心甘情愿跟着城主,反抗冯管事。我告诉你,艾尔肯城变天了,现在是冯管事说的算。自古胜者王侯败者贼,你认命吧。”
姜源道:“张洪,你们以下犯上,罪无可恕。难道你忘了吗,城主是怎么对待咱们的。”
张洪道:“呸。张洪,说这些没用。眼下,我掌中有刀,你赤手空拳。你啊,黄泉路上慢行,很快,城主就要跟你作伴了。”
“噗——”紧接着,一声惨叫。君庭心一哆嗦,姜源死了。坏了,城里发生变故了,城主怎么样了,妻子许云燕又怎么样了?他真想冲出去,问个究竟。但是,稍微冷静下,君庭又没动弹。他知道,自己出去,也就是白白送命,还是先打听出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吧。
此时,就听张洪道:“来啊,把尸体都抬走,血迹擦干。”
他们忙活了一阵,方才离开。君庭瘫坐在墙后,心乱如麻。要去哪里打听呢?城堡是不能去了,对了,有了。
君庭突然想起了红霞一家。不知道这场风波,有没有波及到她们母子。对,就去那。
眼下,君庭也想不起别的地方了,凭记忆,红霞家大致方位还记得。他藏身在房檐下,贴着街边行走。同时,开启心眼,探查着西周围的动静。
君庭心眼虽然只对妖魔邪祟有效,但开启后,感官异常灵敏。他竖着耳朵,仔细倾听着西周围的动静,凭着记忆往红霞家摸。
走了一程,君庭有些迷茫了。虽然大体方向没有错,但究竟哪一家才是啊。他不由地心里着急,暗骂自己,怎么偏偏瞎了眼睛。
哎,有了。君庭突然想起了金宝,于是晃动怀里的紫金葫芦,用意念召唤:“金宝,醒醒,醒醒?”
金宝在紫金葫芦里,正在修炼,感觉到君庭叫他,就答道:“先生,您有什么事?”
君庭言简意赅:“艾尔肯城里出变故了,我需要马上找到谢家。你还记得具体位置吗?”
金宝道:“哦,您说那个小孩谢长俊家啊。记得,我曾在那里斗过邪祟,有印象。不过,我得上您的身体,方能带您去。”
君庭点点头,将紫金葫芦的盖打开,葫芦口对住自己的胸口。金宝轻车熟路,一下子就进入了君庭的体内,道:“先生,这紫金葫芦真是神奇,我在里面呆了大半天,灵力恢复了不少。您按照我的指示走,就行了。”
就这样,君庭在金宝的带领下,行进在夜幕当中。不多时,金宝道:“到了,这户人家就是。”
君庭道:“你控制我的身体,翻过院墙,咱们先探听一番,以防有变故。”
金宝道:“正该如此。先生,您放松。”
君庭刚一放松了身子,就感觉金宝带着他一跃丈二,竟然从墙上跳了过去。落地时,声息皆无。看来,金宝还真有两下子。
君庭慢慢地摸到了窗户下,竖起耳朵,往里倾听。
房间内,正有人说话。君庭一下子听出来了,正是红霞。还有个男孩的声音,应该就是长俊了。
君庭喜出望外,急忙伸出手指,轻轻敲起了窗棂,“当当当。”
“谁啊?”房间内红霞问道。
“谢大嫂,是我,韩君庭啊。”
君庭这一报名,屋里的红霞一下子跳了起来,声音都发颤了:“韩、韩先生,是你吗?”
“没错,是我,韩君庭。谢大嫂,您把门打开。”
“哎呀,韩先生,你是回来向我家索命的吧。两年多前,我们也不知道会害了你啊。你,你放过我们吧。”
就听那个男孩道:“娘,一人做事一人当,先生是我害的,他要找我索命,也是正常。先生,我是长俊,你要抓,就抓我吧,跟我娘没关系。”
君庭一头雾水,这母子说什么啊。他道:“谢大嫂,长俊,你们怎么了?我好好
的,找你们索命啥啊。把门打开,我有重要的事问你们。”
“吱——”门开了,走出一个男孩。君庭站起身来,男孩一见,道:“真是先生啊。先生啊,你可想死我了。唉,您死的好惨啊。”
“长俊,你说胡话呢。我好好的,什么时候死了。来,你摸摸我的手,是不是热的。”
长俊虽说不怕,但毕竟也有点肝儿颤。他慢慢地拉过君庭的手,一下子眼睛就亮了:“真是热的,先生,您没死啊。”
“当然了,活的好好的。此地不是讲话之所,咱们进屋吧。”
“哎!”长俊高兴地好悬没蹦起来,拉着君庭的手,就让到了屋中。
“娘,先生没事,您放心吧。”
红霞见君庭进到屋中,脸冻得通红,也知道了,肯定不是死人。她不禁也过来拉住君庭的手:“先生,您真还活着。谢天谢地啊,不然,我和长俊一辈子都不会安心。”
君庭不明白,就问:“谢大嫂,怎么回事?你们怎么都认为我死了。”
红霞让君庭坐下,给倒了杯水,才道:“2年多前,您深夜送长俊回来,然后就被城主带走了。没两天,就传出您因叛城被城主活埋的消息。我打听了,您的一条罪证,就是通过长俊传递消息,陷害冯志。哼,我猜也能猜到,又是冯志的诡计。但是,您毕竟是因长俊而死,所以,这两年啊,我们一首活在自责中。尤其是长俊,茶饭不思,人都瘦了两圈了。”
君庭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这个。他也很感动,看来谢家母子对自己是真有感情。
“谢大嫂,没有的事,城主没杀我,此事以后再谈。眼下,我有重要的事要向您打听。我刚从衍悔地宫出来,想知道,城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闻听此言,红霞道:“城里发生叛乱了,明天,就要杀城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