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因为听说你来这里的日子,总是不会回大学附设医院直接回家,所以没通知任何单位。」
「啊、是,没关系的。」
「今天是星期六晚上……」
茅岛氏用探讯似的眼神看着圣司。
「你有没有其他事?」
圣司有点吃惊,至今从来没有被茅岛氏主动问过这种问题,所以想都没想过他居然会对圣司的交友关系抱有一丝兴趣。
「没有,没特别的。」
「那就代表今晚能慢慢聊了呢。那间房间你喜欢吗?如果不喜欢的话,可以自己到处看看,换间喜欢的房间。难得有客人来,家里所有人好像也都非常期待的样子。你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有什么事尽管交代他们做。」
看来圣司今晚势必要在这里过夜了。刚好今天就算回公寓也是一个人,所以觉得这样也好。
圣司喝完酒时,茅岛氏带他到晚餐桌前。狭长的大桌子上,准备了两组餐具。刀叉类全是仔细研磨过的银制品,而咖啡杯和盘子则是奥加登(augarten)的花图案餐具组。茅岛氏难得地告诉圣司,那是了「1毕德迈亚式」的风格。
「波多野建议用这一组,一说要用适合你漂亮手指的精致花色,他就问要不要用『毕德迈亚』。用这个可以吗?」
圣司就算是被问到「可以吗?」也什么都答不出来,不过他暂且点了点头。觉得茅岛氏似乎非常享受圣司困扰的模样。
「挑选东西很困难,平常不太选。今晚是特别的。」
茅岛氏这么说着,稍稍放松嘴角。
「心情好像跟大家一样,因好久没遇到的客人雀跃不已。」
「您对我这么客气是我的荣幸。我很开心。」
「夜晚还很长,你就尽量享受整个夜晚吧。」
茅岛邸的厨师是位还很年轻,具理性气质的女性。她做的都是些富有创作性,同时也重视传统的道地菜色,非常美味。
吃完作为甜点的木莓冰淇淋后,茅岛氏转移阵地,这回被带到书房。整整两面墙自地板至天花板都被书架掩埋,架上全是厚重的皮革封面书,好像几乎都是外国书的样子。
「这是前代的收藏。」
「令尊吗?」
「因为他过去是外交官,所以有很多外国书。没看过所以不知道内容,不过应该都是无聊的书。」
茅岛氏在这里时,手上拿着白兰地,圣司则啜饮着波尔图葡萄酒。由于两人都没有抽烟的习惯,所以饮酒量就不自觉增加。不过茅岛氏对酒精的耐性似乎也强到连酒量很好的圣司都自叹不如。
「虽然不小心忘了……不过如果你喜欢看电影的话,地下室有放映室。好像收藏着从经典名片到最近的热门电影等各种片子。」
「真了不起呢。不过我不太看电影,所以我想我不怎么懂。」
「这样啊,也是有撞球室之类的。」
「我喜欢这间房间,让人有种非常平静的感觉。」
「那就没问题了。」
今晚的茅岛氏话比平常多了十倍,圣司觉得茅岛氏一定也觉得独自一人住在这么大的房子里很寂寞。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茅岛氏好像很喜欢圣司的样子。也因此,今晚才会想让自己住下来,也说了很多话吧?
有阵子两人都默不作声。
茅岛氏悠闲地享受洋酒。
圣司则是一手拿着酒杯,随意漫步浏览书背。
书房一片沉静,灯光也昏暗到甚至让人难以阅读。
「除非叫人来,不然谁都不会过来这里。」
茅岛氏静静望着圣司这么说着。圣司被这突如其来的话吓了一跳,不过仍像是被视线吸引似的,走向茅岛氏坐着的沙发。
圣司不发一语地顺着茅岛氏的邀请,将手放在他肩上,就这么低下头,维持站姿将唇凑向茅岛氏苍白的脸颊。茅岛氏一直睁着眼,直截了当地回望圣司。茅岛氏伸手触向圣司的脸颊和头发。
「你真漂亮。不管看几次都不会腻,无法自制地想触碰你。」
「真不敢当。」
「可以一直看着漂亮的东西,是件很奢侈的事。」
「我没有让您夸赞到这种地步的价值。」
「因为不是每个人都会想吻,所以你一定是特别的。」
「不过……」茅岛氏蹙起眉。
「也许其实这么做不妥。」
「其实我也一直在想,得停止跟茅岛先生接吻才行。可是,茅岛先生非常有魅力,而且我不是多有节操的人。」
「我也是。」
这是茅岛氏今晚最让圣司感到讶异的话,会这么说是因为他在一般对话中,习惯不说主词和目的语,更是第一次听他用第一人称的「我」来指自己。
茅岛氏无视于圣司的讶异,径自继续说道:「一直觉得节操什么的,不会对任何事造成问题。」
「如果是想法上的问题,我想……我们彼此都是清白的。」
接着当圣司轻轻闭上眼,茅岛氏就轻吻他的睫毛,然后低喃道:「张开眼让我看看你绿色的眼睛。」
「我很喜欢这个颜色。好美,让人想一直看着它,就算一个月只有一次也好,我很高兴可以在你旁边看它。」
茅岛氏望着圣司的眼睛,双唇轻轻相贴。
「虽然一直要你顺着我的任性要求,不过如果你不喜欢被这么想的话,再也不来也没关系。你不用客气。」
「不,我本身也想来见茅岛先生,我喜欢茅岛先生。我也一样任性。」
圣司斩钉截铁地说完后,轻轻回吻茅岛氏的唇。
「我就算跟您接吻,也不觉得心虚。」
「嗯。」
两人又一次进行仅止于轻触的吻。
接着,茅岛氏对圣司说今晚该好好休息了,并再问了一次房间的问题,不过圣司回答,睡刚才被送入的房间就可以了。虽然那大概是女性用的房间,但即使如此也没特别困扰。
茅岛氏边微微一笑说要防止圣司迷路,边带他回到那间房间。这栋宅邸光是大厅楼梯也有东、西和中央三条,对只待一晚的客人来说,似乎很难不迷路地以最短距离往来各个房间。
途中他还指着其中一扇路过的门,告诉圣司说这是自己房间。
「要是睡不着,可以随时进来。我会尽情陪你聊天。」
圣司道了谢,跟茅岛氏道晚安后进入被分配到的房间。
房间被打理成随时都可以睡的状态。看来是打扫的佣人趁着他跟茅岛氏一起用餐、在书房休息的时候进来过的样子,床单换成新的,甚至还准备好像是才刚买来的睡衣。电话旁边摆着装冰水的水瓶和玻璃杯,并放有两块薄荷巧克力。
「他真是个住在不同世界的人呢。」圣司边触碰巧克力薄片的包装纸,边想着茅岛氏的事,圣司觉得自己成长的高仓家也算是相当富裕的家庭,不过根本没办法跟茅岛家相提并论。
那个人独自住在这么大的宅邸。
不寂寞吗?
透过每个月的健康检查得知,茅岛氏拥有同性的性伴侣。虽然他完全没深入过问关于对方是怎样的人、两人关系如何等细节部分,不过好像不是无忧无虑幸福快乐的样子。
一开始这么想,就觉得没怎么陪茅岛氏,早早回到房间很对不起他。是不是该再跟他说些话、陪他玩点游戏之类的呢?圣司心中充满后悔之情。难得在同一个屋檐下待一晚,甚至还同桌用餐,这样是不是有点太冷漠了呢?
圣司犹豫着该怎么办,为了知道现在几点,寻找拿下来就没再戴回去的手表,表和手机一同放在茶几上,时间接近午夜十二点。
圣司决定先再洗一次澡,然后尝试到房间造访说自己直到很晚都醒着的茅岛氏看看。
茅岛氏的房间位于同一条走廊的横列上,所以圣司得以毫不犹豫地走到房门前。长廊上虽然排满一模一样的门,不过刚才茅岛氏说明的时候,他记得那间房位于自己房间前不远处。敲门等待回应的时候,圣司突然想到,茅岛氏分配给自己的房间,会不会其实不是客房,而是为家人准备的房间呢?从和主人房间的距离感看来,隐隐约约有这种感觉。那间房间可能本来是将成为茅岛氏妻子的人要用的。一这么想,就越来越能体会到茅岛氏对圣司的情感之深。
门被缓缓打开,只穿着浴袍的茅岛氏让圣司进入房内。一进门就是一间小准备室,打开下一扇门则进到客厅。里头放着色调沉稳的家具,看起来非常舒适的样子。
「抱歉这么晚来打扰,您在休息了吗?」
「没有,很高兴你来。我一直想再跟你聊一下,明天吃完早餐后,你应该就会回去了吧?」
「不回去比较好吗?」
圣司保守地一说,茅岛氏便静静凝视圣司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