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怎么瘦,看起来也不像女的啊。」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可是他是远远的看嘛,他说哥哥慌慌张张的态度,还有之后的应对之类都有那种气氛。虽然走近一看发现是个男人,可是在那之前他好像都以为对方是非常男性化且身材纤细的女人呢。」
「喔……」我拼命压抑内心的悸动,尽可能装出若无其事的声音。
「欸。」
伦子再次开口。
我再度一怔。
心想,如果从水龙头流出的水,碰到盘子和手时的水声能再大声一点就好了。
「不会吧……应该不是吧?」
我无法回答。
水声一直持续响着。
伦子也没多说什么。
隔了一段气氛诡异的空档后,我才将喝完麦茶的杯子放入水槽。伦子用戴着粉红色塑胶手套的手,一把抓住我的手臂。
我仅是隔着手套回握伦子的手。
伦子也不发一语,默默放开我的手。
「伦子呀。」
妈妈边让拖鞋发出啪哒啪哒的声音边走进厨房,沉重的气氛转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别洗碗盘了啦,去看电视吧。」
我从她们两人身边溜开,前往别馆。
新建的房间是西式房,地上暂时铺着淡褐色的地毯,角落堆放两组被褥,还摆着我拜托妈妈拿出来的两件浴衣,我伸手拿起其中一件。
手指还在微微颤抖。
和伦子的对话虽然没有把话说白,不过可以肯定双方应该都没有搞错话题的方向。伦子很敏锐,我非常了解她的个性。之所以没有清楚地说出结论,是因为伦子也很害怕的缘故。她应该不想听吧?因为她大概觉得她的猜想是正确的。
明天就带他回去吧。我脑中不断回荡着这种想法。
我好像在不知不觉间使力,刚洗好浆得十分平整的浴衣,在我双手间被紧紧捏得皱成一团。
我回过神,重新整顿情绪。
当我离开别馆,穿过走廊回到主屋时,伦子刚好从位于半路上的厕所里出来。
「哥哥。」
被伦子叫住,我停下脚步。
伦子瞥了我手中的浴衣一眼,挤出一个明显看得出是硬装出来的僵硬笑容。
「要给茅岛先生穿的吗?」
「对、对啊。」
「……我们都忘掉刚才的事吧。」
我无法赞同也无法否定。
但即使如此,伦子似乎已在心中决定好要这么做了的样子,把要说的话说完便先行离去。
我替刚洗好热水澡的他穿上浴衣,因为是第一次看到,所以形成一幅新鲜的景象。
「应该没有烫伤吧?」
「嗯。」
「偶尔做这种打扮或许也不错呢,对了,下次跟你一起去泡温泉吧?」
他双眼充满期待地望着我。裸身穿上浴衣的他比想像中更诱人,令我想现在马上紧紧抱住他。我咬紧牙关忍耐,带他走向客厅。
爸爸和英男还在一边喝加冰块的烧酎,一边用胀得通红的脸兴致勃勃地聊着男人间的话题。我跟他一坐下,爸爸就活力十足地热情招呼。
「笨儿子终于过来坐了啊!」
「老爸,你喝醉了吧。」
「说什么啊,现在才要开始呢!来,英男,也让他们喝杯烧酎吧!茅岛先生也能喝吧?」
他瞥了我一眼。
「要喝喝看吗?」
我一问,他就立刻点了点头。因为他是个酒量非常好的人,所以我没理由阻止。英男很快地在倒放于置物盘上的玻璃酒杯中,调了两人份的酒。这是麦烧酎,酒味清淡,喝起来很顺口。
四个男人围着矮桌,进行着工作如何、女人如何、柏青哥和赛马如何……等,非常杂七杂八的话题。掌握话题主导权的人主要是爸爸,我和英男在「对啊、对啊」的附和声中,偶尔也会讲自己的事,不过他只一直安静地倾听而已。好像就连爸爸也不知道要跟他说些什么才好,并没有主动找他讲话。
过了一阵子,妈妈切好冰西瓜端上来。看到西瓜的爸爸好像有意要先去洗澡的样子,虽然满脸通红,但仍用稳健的脚步从座位上起身。担心的妈妈也跟在他身后离开。
伦子取而代之地过来坐下,围着座席的只剩下年轻人。
伦子正如之前宣布要忘记刚才的对话一般,即使面对着我和他,也没有丝毫动摇。她来来回回地转着电视频道,当转到一直很期待的综艺节目时,主要就只谈论和节目有关的话题了。
他也呆呆地看着平常不看的电视画面。
洗澡速度快得有如蜻蜒点水般的爸爸一样也穿着浴衣出来,于是我便在妈妈的建议下,决定接着去洗澡。
我一瞬间想着,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没关系吗?不过因为大家好像都出神地看着电视,所以我选择快去快回。
许久不曾在老家洗澡了,果然很舒服。由于是旧式的房子,所以澡盆也是用木头做的,桶子和防滑垫等配备也都是和风用品,对我来说,老家的浴室最能让人放松,茅岛邸的与其说是浴室,不如说是卫浴间。他应该也觉得我家这种很稀奇吧?
水温在爸爸用过之后恰到好处,我仔细地洗完身体,最后淋下满满一桶水后出来。我也换上浴衣,在这个家的时候,会不自觉地穿浴衣而不是穿睡衣,妈妈也一样,只有伦子从以前就觉得害羞而不穿浴衣,看来这点直到现在也没有变,总觉得英男大概也不会穿。
当我一手拿着毛巾回到大家身边时,五个人正边看电视边吃西瓜。他好像也乖乖地吃了的样子,手边的盘子上留有西瓜皮。
「好吃吗?」
我在他身边坐下,他稍微移动了一下让出位置给我。
「你应该很少吃吧?」
「冰冰甜甜的。」
我对他笨拙的回答微微一笑。
「哥你也吃嘛。」
伦子催促我吃西瓜。
虽然大概没什么特别的意图,但当我关心他的时候,伦子好像就会不由自主地介意起来,会像是要介入我们之间似地跟我说话,不过这种反应也无可厚非。我觉得即使如此,伦子也算采取相当冷静的应对方式了。
爸爸和英男这回开始喝起啤酒,爸爸虽然叫我也陪他们喝,但因为我不打算喝这么多,所以我便说今晚要早点休息而离席。这么做也是在为他着想,觉得他应该差不多开始对不习惯的环境感到疲倦了吧?
跟他一起穿过走廊走向别馆的同时,我想到至今隐隐约约察觉到的不协调感到底是什么。
那就是爸爸和妈妈像事先串通好了一样,没有问我宣布不结婚的用意。我内心某处一直觉得他们一定会提及这件事。因为他们几乎没提到结婚的话题,所以我才会有奇妙的不协调感吧?
是放弃了吗?还是在找寻适当的时机呢?
我觉得两者都有可能。
他们从以前起,就是不怎么干涉孩子的父母。但即使如此,我还是对告诉他们我是同性恋者感到抗拒,就我来说,我只能静观对方的态度了。
我在别馆的房间与他独处。
刚才我出去时已先开了冷气,所以房内十分凉爽舒适。也许是因为这间房间平常没有在使用吧,房内没有任何可以打发时间的东西。
我将叠起来的两人份被褥并排铺好。
他好像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似的,呆呆地站着看我铺床。
当我把床铺整齐后,我拉着他的手让他坐在棉被上。
「你不累吗?」
「还好。」
我仔细打量他穿浴衣的模样,眯起双眼。
「浴衣这种东西还真是会挑起情欲呢。」
他显得很困惑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模样,接着又望向做相同打扮的我。这莫名像无助孩子般的动作非常可爱。
我本来打算至少要克制自己别在老家跟他做爱,但我的身体却完全地有了「性」致。连我都拿自己没办法,我觉得自从把他当成恋人之后,我好像变成了一个性欲强到令人无地自容的男人。
别馆里只有我跟他而已,伦子结婚前都一直住在老家,所以家里还有自己的房间,这次也会跟英男在那间房间睡。
仅确定门上锁后,我将他拉到身边,从背后抱住他。
当我收紧双臂紧紧搂住他时,他就发出满足的叹息。我陶醉地从侧边堵住他的唇贪婪地接吻,一边亲吻,手一边迅速探入浴衣的衣摆。
就衣服的构造上来说,剥下浴衣跟剥下他平常穿的浴袍没什么两样,明明应该是如此,但我莫名觉得浴衣比较淫靡,真不可思议。
他没有穿内裤,所以浴衣下是全裸。
我毫不客气地用探入衣摆的手抓住他腿间之物,他的分身陡然擡头做出反应。
「啊……」
「想要我怎么弄这个呢?」
我延用昨晚的方法,在他耳边低喃道。他的身体陡然一颤。当我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