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鸣声轰隆响起, 紫色的?闪电划破天际,倾盆大雨眨眼间就落了下来,噼里啪啦地敲打在屋顶上。
蓬熠睁开眼睛, 下意?识地想要伸手?揉一揉酸痛的?腰肢。
白司木这?个人, 不, 这?个禽兽,仗着两个人身体好, 一旦厮混起来, 就丝毫不知节制, 嘴上说着双修, 来增进功法?, 但实际上……
斯文禁欲的?外表全都是假象,假象!!!
屋外天色因为雷雨显得暗淡又黑沉,几乎不见?光芒。
蓬熠坐起身子, 突然间便?顿住了。
他迟疑地伸出手?。
这?双手?无疑是漂亮的?,俊秀, 小巧,皮肤光洁, 毫无一丝伤痕,也没有因为常年握剑, 在虎口留下的?薄茧。
而?且根据这?手?的?经?脉来看,顶多就是个不过二十的?少年人。
少年人?
蓬熠擡手?召唤银镜, 然而?体内澎湃汹涌的?灵力空空如也,别说召唤连咒语都没有一个管用的?。
这?是怎么回事?
他起身下床, 走到?门边,推开大门。
屋外暴雨如注,昏暗的?天空压抑而?又深沉。
眼前的?场景有点似曾相识。
暴雨中, 一个白色的?身影举着一把伞缓步走来。
雨伞落下,露出后面那张俊美绝尘的?面容来。
蓬熠三两步上前,急道:“老白,我……”
“我”字没说完,他就愣住了,眼前的?白司木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瞧着这?一身的?穿着,不像是他们家老白,倒像是……记忆中的?陆晋远。
天边恰巧劈过一道闪电,咔嚓一声,同时也劈进了蓬熠的?脑海。
“这?是……怎一回事?”
他们好像回到?了当初在凡间历劫的?时候。
白司木擡起头,眉宇间倒是一点也不着急:“我也不知,醒来的?时候,便?在这?座院子里了。”
蓬熠还想说些什么,低头便?看见?了白司木被打湿的?衣服,连忙拉着他进屋。
“先将衣服换了吧,若是当真变成了凡人之躯,会感染风寒的?。”
白司木轻笑一声:“你竟然还知道风寒?”
一边说,一边解开了腰间的?衣带。
蓬熠顿时抗议:“你这?是在笑我无知吗?”
白司木没说话,笑意?却是又加深了一分。
蓬熠顿时就不乐意?了,他瞧着眼前这?人解衣的?模样,玩心大气,一只手?揪着他身后的?腰带不松手?。
白司木扯了两下没扯动,干脆松了手?,解开的?腰带顿时被他给一把扯开了,衣服散开,露出结实的?胸膛和精瘦的?腰腹来,这?厮连个里衫都没有穿。
蓬熠瞧了瞧手?中的?腰带,再瞧了瞧已经?转过身,正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的?男人,危机感顿时涌上心头。
他将腰带一抛,擡脚便?跑,可惜没走两步就被人给扣住了腰肢。
白司木附耳过来:“你想脱,我岂有不给的?道理。”
蓬熠心里有点慌,怂怂道:“白哥,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
白司木并不听他解释,手?中扣着的?力道逐渐加深:“说起来,我们还没有以这?个模样……不如试试。”
蓬熠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又有点痒痒。
当初在凡间历劫,陆晋远碍于太子身份,不能光明正大的?将爱意?表达,后来因为处理一些事情,便?在上宜城寻了这?处住所,一起住了三个多月。
这?三个月里,两人虽然意?动,却又克己守礼,除了牵手?拥抱,未曾逾越过半步。
现在想来,当真未曾以这?个模样在一起过,好像有那么一点遗憾。
白司木凑近了去?亲他的?耳朵,妮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凡人之躯,说不定别有乐趣,你就一点都不好奇吗?”
他一边亲,一边伸手?去?拉扯蓬熠的?腰带。
因为刚刚醒来,蓬熠还穿着白色单薄的?里衣,腰带系的?也不牢,只是轻轻一拉,衣服便?开了。
他犹豫了一瞬,想到?现在大家都是凡人,这?木头肯定不可能跟以前一样,要么不来,一来便?是昏天黑地,便?半推半就往榻上躺。
白司木搂住他往下沉的?背,一抄手?将他从膝盖处抱住,转了个身,放在了窗台上,然后顺手?撑开了窗户。
窗外的?风顿时吹走了夏日屋子里的?沉闷。
屋外的?雨还没有停,噼里啪啦的?颇有意?境。
蓬熠一个不稳,搂住了他的?脖子,惊道:“你干什么?”
因为坐在窗台上,原本有些低矮的?身躯顿时和他持平,双目相对?。
他看见?了这?木头眼中已经?燃起的?火焰。
白司木不紧不慢地低头,咬在了他的?脖子上,牙齿磨过颈边的?软肉,留下一个一个深红的?印子。
这?般斯条慢理,倒是不像他平日里的?风格。
磨得久了,蓬熠实在觉得难受,忍不住用脚踹他。
“你他娘的?能不能利索点。”
白司木不理他,反倒是凑到?他耳边低语:“叫我相公。”
蓬熠顿时瞪大了眼睛,这?人……说什么。
白司木不知碰到?何处,蓬熠“嗯”了一声,顿时又闭上了嘴巴。
“叫我相公,好不好。”
雨落在窗台上,滴滴答答,一声接着一声,随后又因为吹来的?狂风猛烈起来。
噼里啪啦的?大雨一阵接着一阵,下的?昏天黑地,分不清白天和黑夜。
在这?雨点击打窗台的?律动中,偶尔传来几声破碎的?声音。
“相公……好相公……”
随后这?点声音也在屋外的?狂风中被吹散,啪嗒一声,窗户猛地关上了,将所有的?风雨全都关在了屋外。
第二日,天便?放晴了,蓬熠睁开眼睛的?时候,一阵难以言喻的?酸涩和疼痛从身后传来。
凡人之躯,确实别有趣味,但也经?不起风吹雨打。
他觉得自?己浑身的?骨头怕是都散架了。
以前修为深厚,这?点活计绝不会累成这?样,可现在……
想到?这?里,他又忍不住暗暗控诉白司木这?个罪魁祸首来。
明明他是干活的?人,可是相比较之下,他这?个不动人好像更残废了一些。
门从屋外被推开,白司木神清气爽地从门外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粥。
“已经?晌午了,饿不饿?”
蓬熠愣了一瞬:“饿?”
他在说什么笑话。
然后一阵咕咕的?声音从肚子里传来,老老实实地告诉他,他饿了。
对?,他现在只是个凡人,需要一日三餐来填饱肚子的?凡人。
蓬熠认命地坐起身,用手?撑着腰肢,缓缓地下了床。
临坐下之前,白司木还在他的?凳子上放了一个软垫,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道:“小心,初次总是会疼的?。”
初次……初他个爷爷!!!
蓬熠简直无力,但是腹中传来的?饥饿感让他无暇跟白司木计较,只能自?己端着那碗白粥缓缓地喝着。
小白粥熬得浓稠软和,热腾腾的?,喝下去?异常的?舒服,很?快便?将饥饿的?胃给满足了。
吃饱喝足,天边晴朗,蓬熠也终于有功夫来跟白司木探讨一下眼前的?问题。
但显然,这?个男人已经?全都弄清楚了。
“你是说我们带着记忆回到?了凡间历劫的?时候?”
蓬熠显然想不通哪里出了岔子,怎么睡觉前还在魔宫温泉旁的?阁楼里,睁开眼睛就回到?了过去?,而?他竟然毫无所察。
白司木很?是优哉游哉:“我也毫无察觉,不过也不是什么坏事。”
蓬熠背靠在榻上,享受着背上的?按摩,闭着眼睛问道:“怎么就不是坏事了,万一回不去?了怎么办?”
白司木毫不犹豫地说道:“那我们便?一起白头。”
执子之手?,与子白头。
蓬熠心里的?那点忧虑顿时也烟消云散了,只要他们两个在一起,什么样的?日子不能过,什么地方不能待呢?
做个凡人,岂不也是一件美事。
两人当真安心在这?里个小院子里住了下来。
白天一起上山砍柴,郊游逗乐,晚上便?关起房门,抱着入眠,就像是这?尘世间最普通的?夫妻,过着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的?日子。
蓬熠和白司木甚至换下那一身的?华服,穿着简单的?布衣短打,游走在河水山川之间,惬意?而?快活。
这?日天色刚亮,白司木便?蹑手?蹑脚下了床,还在梦乡中的?蓬熠皱了皱眉,似乎不满意?身边少了一个人。
白司木抚了抚他的?眉眼,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吻,便?穿着衣服出了门,去?了隔壁的?厅室。
窗子前飞来了一只信鸽。
白司木取下鸽子腿上的?信件,一眼扫过,随即点燃了一旁的?蜡烛,将这?字条烧的?干干净净。
上一次在凡间历劫,他一时不查,让皇帝知道了他和楚墨之间的?事情,所以才有了后来的?悲剧。
但这?一次,无论如何,谁也不能将他们两个分开。
他走到?一旁,快速地回了一封信,又塞了进去?。
这?王朝早晚都要覆灭,灭在谁手?中不是灭呢?
倒不如让他来添上一把柴火。
在这?晨曦的?烛光中,白司木半边脸都隐藏在黑暗之下,冰冷的?眼神一如当年的?白翎仙尊。
“白木头,我衣服呢,你又给我撕了?木柴几个钱,衣服几个钱,今天所有的?活你全包了。”
蓬熠的?咆哮声从何必的?屋子里传来。
原本一身寒气的?白司木陡然间便?洗去?了那摄人的?杀气,变成了平日里的?模样。
他眼中笑意?盎然,擡脚出门。
“衣服的?钱我还是出的?起的?。”
说着他从柜中又拿出了一套新的?,殷勤地凑到?床边,帮他穿。
“你离我远点,我自?己来。”
蓬熠自?己起身套上衣服,决定一天都不理他。
白司木不知从何处掏出了一锭银子:“今天请你到?太白楼吃大餐,莫生气了,好不好。”
蓬熠看见?那锭银子,眯了眯眼:“老实交代,这?钱哪来的?。”
家里的?银子都是他在保管,白司木竟然还悄悄地藏了私房钱。
必须严加拷问!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支持,么么哒!
白司木:藏点私房钱不容易,最后还得用来哄老婆。
蓬熠:但凡你节制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