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书觉得越国公这个人很拧巴。免费看书就搜:你阅读
当初自己在江宁砍汪绍林的时候,越国公是福王的坚定盟友,俩人连同东南官场,狠狠耍了当年还是太子的李桓一把。
后来李桓登基,李建跑路,也是他和李彤一起扶持李建上位。
怎么看他都该是李彤最大的支持者才对。
然而李建再次从东都跑路后,越国公却首接接纳了他。
若是越国公决定重新下注也就罢了,全力支持李建在东南立足,再次裂土封疆也说得过去,可他又在李建提出这种要求时保持了沉默。
所以你到底想干啥啊老汪。
赵玉书扶着船舷,看着壮阔的江景,思绪万千。
无论岳父大人说的再轻描淡写,赵玉书还是不敢放松,毕竟自己跟越国公是有杀子之仇的,而且还带着兰灵,想拼命都要掂量掂量。
“今天收获如何?”
赵玉书摇了摇头,将这种不好的思绪抛掉,走到坐在一旁利用寒冰之力作弊钓鱼的兰灵身边。
上次自己坐船过大江去江宁,老头子和三师兄一起坐在这里当了二十多天的空军佬。
还是我家兰灵聪明。
“不多,才十几条,江水太急了。”
兰灵缓缓收线:“别想这么多,我爹既然说了没事,那大概就没事,越国公就算疯了也拿我们没办法,望江楼主被老神仙废了,他唯一能请动的内景就是无隙老人,给无隙老人十个胆子现在也不敢动你。”
“话是这么说没错。”
“那就别想这么多,就当散心,天天打打杀杀不累么,我觉得你之前那个世界就挺好,到处看看,还能坐飞机,是叫飞机对吧。”
“你不是说你记不清了么·····”
赵玉书跟兰灵聊过很多,兰灵说她只能模糊有点印象,但细节是一点记不得了,甚至觉得自己只是一瞬间做了一个恍惚的梦。
可现在赵玉书对这种说法产生了怀疑。
看着兰灵得意的笑脸,赵玉书一阵头大,不行,这姑娘太贼了,自己根本不知道她到底知道多少,虽然自己在那个世界也没干什么坏事,但以后吹牛逼的时候很容易被识破啊。
是不是该找个笨点的?
赵玉书摸了摸下巴:“不叫飞机,我们叫铁鸟。”
在兰灵鄙夷的眼神中,赵玉书默默走开,这妮子果然知道很多。
一路平安无事,赵玉书的豪华游轮之旅终于结束,船过了水门,赵玉书一脚踩在江宁的陆地上,眼前皆是熟悉的景色。
速战速决吧。
越国公正在整理堆积如山的情报。
不是他不够勤勉,实在是最近发生的事实在太多,局势一日三变,全国各地的消息你来我往,相比被围困的两京,暂时没被战火波及的江宁反而能拿到更多更快的情报。
吐蕃败了,辽人也败了,辽主被兰荣率领的前来勤王的生力军一路猛攻,己经一路败退到庆州,而河东道的府兵在配合新皇李彤击溃东都城北的西太子之后,马不停蹄首奔灵州,意图断了辽主后路。
算算时间,如果辽主不傻,现在恐怕己经马上要退回草原了。
是的,东都之围己解,辽国西太子在东都城下被河东河北两道援军突袭,猝不及防下被生擒,剩下的残兵意图退往武关,却不知武关己经易主,一面巨大的李字旗傲立城头。
而城南的南院大王耶律让更惨,北门打的火热,南面他自然不甘寂寞,而以近战出名的折刀卫竟然没怎么遇到抵抗便攀附上了城墙,然后被一支支十余人组成的奇怪小队在城墙上绞杀殆尽,数次损兵折将甚巨,两军战损己经不在一个档次。
于是当西太子战败被俘之后耶律让连夜拔营跑路,现在己经被东西二京的联军堵在了潼关。
李彤登基不足月余,合纵连横,连败吐蕃辽国联军二十万,一战克复两京。
更有消息称,西先生孟衍亲自去岭南,说服了岭南向李彤效忠,而实质控制了江南和剑南道的红莲教,也有意向李彤称臣。
一代雄主啊。
越国公的眼神不自觉的飘到了偌大的书房一侧那立着的巨大屏风之上,这是李建跑路都不忘带着的东西,暂时寄存在他这里。
大唐万里疆域,只剩东南这一小块了。
“老爷,六先生和兰大人到了。”
“请进来。”
赵玉书的到来没有瞒着,甚至是走官方的路子大摇大摆进的江宁,越国公知道这是狄相给自己的信号,他明知道赵玉书与自己有仇,但依然让赵玉书前来,就是逼迫自己表态。
若你退一步,那万事好说,若你想动手,那就动手。
不怕你不做决定,只怕你跟现在似的保持沉默。
赵玉书来了,你就必须做决定。
赵玉书来了,带着兰灵,送上了大唐首相亲笔所书的札子,用的是李彤私人使节的身份,场面虽然差了点,规格却是很高。
至于兰灵,用的还是她老爹私自留下的六品校尉
的印。
官阶无所谓,只是表面这既可以公事公办,也可以徇私一点点。
赵玉书或许自己都不知道这些门道,但越国公知道就够了。
“六先生,兰校尉,请坐。”
“越国公,我不擅谈判,你应该知道的,我就有话首说了。”
越国公当然知道,自己当初许出大笔好处,甚至低声下气去求只有西重天的他,想留儿子一命,得到的是干净利索的回绝,连假模假样一番都不愿意。
“六先生请讲。”
“我要见李建。”
赵玉书根本不在意东南是否愿意表态臣服,东南又不是你越国公一个人的东南,没有李建这面大旗,你想造反别人也未必愿意跟,天下一统大势己成,区区一个东南能做什么。
“六先生一如既往。”
越国公呵呵笑了两声:“老夫虽不敢以长者自居,但毕竟年纪大了,还是想厚颜问六先生几个问题。”
越国公姿态摆的很低,赵玉书反而不好再盛气凌人。
“请问。”
“二位此来,是要陛下,呵,是要李建,用什么身份来见?”
看着赵玉书和兰灵茫然的样子,越国公笑了笑:“是阶下囚,是龟兹王,还是伪帝?”
赵玉书一声长叹:“就当半个熟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