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还是,已经办完事儿了──”萧玉珏半睁开眼睛,清冷的语气中衔著一丝讥诮,还有一丝悲凉。
楚惜没有说话,只是蹲下身子,用手指将他散在额前的发丝一一拢至耳后,这才颓然轻笑,幽幽开口,“四哥,以你的武功要想从这里逃出去,简直是轻而易举,可你看看你现在,一身的血污脏垢,连个人形都快看不出来了,你这又是何苦呢!”
萧玉珏不以为意的冷笑出声,旋即擡眼目光鄙夷的直视著男子的眸子,冷蔑的讽道:“怎么,难道你要让我也像你一样,对那个昏君摇尾乞怜,整日毫不知脸耻的倚在的怀中,夜夜承受他狂暴的欢爱吗?”
“呵呵──”楚惜云淡风轻的一笑,“听四哥说话的口气,好像对我这么做很痛斥呢!不过,我这么做也是情非得以,在这乱世皇朝之中,人人自危,试问四哥,除了献出自己的身体能保平安之外,还有别的更好的方法吗?”
“难道──”他说著,伸出手指轻触著萧玉珏依旧渗著血丝的伤口,而后重重的一摁,如愿看到两道剑眉轻轻的皱了一下,他才没有继续折磨下去,继续开口,“难道要像四哥一样,私结乱党,做一些根本就是妄想的事情吗?”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萧玉珏仍是捕捉到了自身前男子眼中划过了一丝淡淡的寂寥和愤恨。
“楚惜──”他冰冷的语气突然变得柔和起来,擡手吃力的握上楚惜凉透的手腕,
“帮我照顾宝融好不好,他年纪还小,什么都不懂,做事也不晓得分寸,如果我不在他身边,真是不知道他还能过上几天安心的日子,所以──”
“萧宝融萧宝融──”楚惜的口气变得激动起来,“为什么在你的眼中,永远都只能看到萧宝融一个,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你能不能把对他的关心分给我,那怕只是一点点,一点点──都好──”
听著那哽咽到甚至带著哭腔的话语,萧玉珏只是柔柔的一笑,慢慢的松开了手,使得手中的细腕瞬间悬在了半空中。
“你不是已经有了坚不可摧的靠山了吗?可是融儿他──却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萧楚惜苦苦的扯唇笑道:“他不是有还有你吗?既然你这么怕他出事,为什么不带著他一起逃走,逃得远远的,这对你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儿。”
“逃?”萧玉珏笑得凄冷,也笑得无奈,“逃不了了──”
“那──你打算就这么等著被处死吗?”
萧玉珏不语,只是静静的看著他。
“我不会让你死得,不论用什么手段,我都不会,绝对不会──”楚惜轻轻摇晃著脑袋,清澈的瞳仁中泛出了深深的恐惧,“你不会死,我会把那个昏君杀了,马上,明晚就杀,不、不,不是明晚,我一会儿就去,只要他死了,你就会没事──”
“不行──”萧玉珏伸手抓上他的肩膀,“听著,我知道这虽然很辛苦,但我希望你和宝融能够好好的活著,因为,只要活著,就有希望──”
“我不要什么希望,我只要你活著,只要你好好的活著──”楚惜猛地欺身向前,紧紧地封住了眼前的那张布满血痕的双唇,贪婪的索取著,侵略著。
被强吻的男人没有反抗,只是伸出双臂环上了那方有些单薄的背脊,慢慢的抚摸著他柔滑的长发,像是在安慰一个受惊的小孩般,耐心而温柔。
良久,萧楚惜才起身,一付欲言又止的样子。
“回去吧!如果那个人醒来,发现你不再身边,估计又该发怒了,伴君如伴虎,以后你自己要小心,还有,帮我照顾融儿──”
中毒?(大修)
“我明白了,我会照顾好融儿的──”萧楚惜一双眸子不自觉地转向了旁边红色的瓶身上,眼里流出深深的自责。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刚才──融儿躲在床下吧,这个东西──”他拿起药瓶,“也是他留下来的吧!”
萧玉珏无力的笑笑,眉头又不由得轻蹙了一下。
“我……帮你上点药吧。”萧楚惜说著,就自顾自的掀开覆在萧玉珏下身的被单,起身移到他大腿一侧,看著那萎靡不振的性器,眉头一蹙,接著便小心的分开了他的双腿,尽管他下手很轻,但是男人大腿处的肌肉仍是微微的颤了一下。
“上什么药啊,反正也是将死之人──”
萧楚惜置若罔闻,打开瓶塞,用食指从瓶内瓦出一小团白色的药膏,然后便移向仍旧红肿的穴口。
“这里没有水,也没办法清洗,只能先上些药,草草处理一下──”他一边说著,一边将沾著药膏的指尖触上渗著血丝的穴口,慢慢将手指一点点地探入,却听到男人的呼吸声突然加重,于是赶忙停下了侵入。
“是不是弄疼你了,我、我会轻一点的……”
“我──没事──”
“你怎么不骂我呢?我对你做这么残忍的事,你最好把我骂个狗血淋头,可你却只是说没事两个字来应付我──”
“我为什么要骂你,要不是你,说不定今天宝融就没命了。”
萧楚惜又将手指向深穴中探入了一点,眼睛一直盯著那双有些恍惚的眸子。
“是不是在你的眼里和心里,只有宝融一个人?”
萧玉珏眼睑微微垂下,幽幽开口,“如果我说不是──你会相信吗?”
“──”萧楚惜没有回答,只是将目光移到了埋于穴中的手指上,明明被热烫的温度包裹著,可他却觉得很冰,很凉,浑身冻得直打哆嗦。
上药的过程中,时不时地会有白色的浊液溢出,夹杂著血丝,顺著手指淌下,看著自己的‘杰作’,萧楚惜恨不得一头撞在墙上。
粗略的上了些药之后,他起身。
“对、对不起,对你──”
“好了,什么都不用说了,快点回去吧!对了──”萧玉珏喘了口长气,看来伤痛又发作了,可他仍舒展著眉宇,轻轻地触碰著男子拖在地面的衣袍,嘱咐道:“夜里凉,以后出门的时候,记得多加几件衣服,小心染了风寒──”
萧楚惜居高临下的俯瞰著地上几乎不堪一击的男人,草草的勾唇一笑。
“我知道──”甩下这句话后,他便沿著来时的原路离开了那里。
夜里,真的是很冷,萧楚惜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如果不赶在那昏君醒来之前回去的话,恐怕自己──
刚刚踏进皇帝寝宫的门槛,便见地上跪著一排浑身哆嗦的宫人太监,接著便是一阵瓷瓶破碎的声响。
“都给朕滚出去,通通滚出去──”
“是、是──”跪在地上的宫人太监一个个脸色惨白,七零八落的回答著,浑身颤抖的起身,慌不择路的向寝宫外退去,到最后,只剩下萧楚惜一人立在门口。
他看著暴怒的皇帝,将沁满了汗水的双手往衣袍上蹭了蹭,然后扯出一道媚骨的笑容,慢慢的朝披著淡黄色单衣的男人走去。
“皇上,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呢?”
萧宝卷残冷一笑,转身瞪著朝自己靠近的男子,一个箭步冲上前就将他推倒在地,“说,你到底跑哪儿了,是不是朕给你给的不够,又去跑到别的地方鬼混去了?”
萧楚惜轻蹙著眉头,紧紧地用五指扣著冰冷的地面,看著满地的碎瓷片和自掌下慢慢淌出的鲜血,忽而转头做出一脸无辜委屈的模样,娇声道:“皇上这是在说什么,人家哪有去鬼混呀,人家只不过是出去小解一下而已,皇上怎么生这么大的气啊!”
“出去小解?”萧宝卷一脸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俯下身子,捏住他的下巴逼迫他仰头望著自己,冷声质疑道:“出去小解需要半个时辰吗?”
又是一个响亮的巴掌,萧楚惜被打得半趴在布满碎瓷的地面,刚绾好的头发瞬间又凌乱的披散开,垂落在地,正好将他那张满是隐忍的面孔遮掩起来。
“你就给朕在这儿跪著,等朕什么时候气消了,朕自然会让你起来,否则,你就一直在这跪著──”萧宝卷重重的甩了甩衣袖,然后冲门口守著的太监命令道:“去,给朕把施美人带过来──”
萧楚惜动作迟缓的起身,用双膝跪在那些锐利的碎瓷上,不是很痛,可他仍是紧紧地握著双拳,让指甲深深的陷入肉中。
而此刻的凤和苑,却传出一道低低的呼喊声。
“玉珏哥哥,玉珏哥哥,那个皇后要罚融儿,你、你快来──”躺在里间床榻中的少年微微的扑腾著四肢,右臂半擡于半空,似乎想要试图去抓住什么,五根手指不停的一张一合。
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