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曾经是谁,就算是天皇老子来了这里,都归大爷我管,在这个地方,大爷我最大,起来──”
“嗯唔……”宝融被他一脚踹的翻了个身,软软的四肢挣扎了两下,就又瘫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呵…呵呵……”狱卒失声低笑了几声,而后转身就冲身后那名壮实的大汉厉声命令,“给我把他拖出来,我倒是想要看看,他的骨头到底有多硬。”
那大汉领命,弯身拉起束著宝融双手的铁镣就朝牢房外面拖。
宝融原本的朝服在进入这牢狱之前就已经换下,此刻他身上穿著的,是一件雪白的囚服。大汉一路拖著他走进了一件四面封闭的暗室中,那囚服的衣料很薄,经过这一路的折磨,背后的衣裳早已被磨破,脸肌肤都好似破了一层皮,有隐隐的鲜血向外渗著。
身后的狱卒许是在报复,装出一脸不经意的模样,狠狠的一脚踏在了宝融的左脚的脚踝处。
“啊──”一道凄厉的惨呼声,瞬间惊破了整间暗室。
(10鲜币)暗室酷刑(1)
“张大人,刺杀皇上的囚犯已带到。”那狱卒脸上的表情变化快的让人难以捕捉,刚才还是一付嗤之以鼻的不屑嘴脸,可当脸转向正前方的那名刑部尚书张擎风时,却瞬间变得毕恭毕敬,就好像见了他祖宗似地,匍匐在地行了个大大的礼。
可那张擎风似乎并不吃他这套,眼睛甚至没有朝他身上瞟一眼,只是定定的望著那个落魄寒酸的囚犯,深冷如同海底般的眸子没有露出半点怜悯之色。
“张…张大人…要如何…如何处置这个罪人呢?”狱卒微微的扬起头,小心翼翼的观察著张擎风的脸色,细声问道。
“让他坐到那把椅子上,把他的手脚都束起来。”张擎风冷然出声,那些尖锐的话锋就好像利刃般撕裂空气,刺入每一个身处在暗室的人的心口。
他们都知道,张擎风让罪犯坐到椅子上意味著什么,如果不是罪大恶极的人,他是极少会摆出那把椅子的,而今天,它却是那么真真切切的立在那里,让人看了,不觉心惊胆战,浑身直冒冷汗。
那椅子不是普通的椅子,而是一把用上好的青铜打造而成的铜椅,椅面和椅背看似光滑平整,可是这些都是假象,其实在扶手处,有一个凸起的大约指甲盖大笑的按钮,只要按下按钮,椅面和椅背处变会身处一个个如同荆棘般带著细微倒钩的小刺,这些极细,所以刺入身体中并不会造成明显的伤口,只会留下一个个数不尽的小血点,如果单单只是这样倒也罢了,可是这还没有完,那些细刺的倒钩上面,还涂抹了一种奇特罕见的毒药,这种毒药虽不至于置人于死地,可却能够令人生不如死,比死亡──还要可怕上百倍,甚至上千倍。
那狱卒闻言,心里简直是乐开了花,赶忙向张擎风叩了几个头,就像个猴子般从地上窜起,朝身后那名大汉摆了摆手。
那大汉五大三粗,走起路来连大地都几乎要震上几震,他轻而易举的拎起宝融,狠狠的将他扔进了椅中,似乎是冲击力太过厉害,把宝融震的回过神来,他连周围的景象都没来得及看清楚,就张口大喊,“皇上、皇上在哪里,他怎么样子,我要去看他,我要去……”
他一边喊,一边就要从椅上跳下,可很快就被大汉拦住了。
“住口!也不看看这里是哪里,就如此大声喧哗,再叫,小心一会儿割了你的舌头。”那狱卒恶狠狠的冲宝融翻著白眼,同时,还偷偷的朝身后的张擎风看了两眼,看他依旧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一时也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于是也就只能逞逞口舌之快了,若是张擎风不在这里,他发誓,早就把这个让人窝火的人打的人鬼都不像了。
“还愣著做什么,没听见刚才张大人的命令吗,把他的手脚都捆起来呀!”他压低声音提醒著身旁的大汉。
那大汉呆愣了片刻,用极快极大的力道将宝融的四肢紧紧的捆缚在椅子的两条扶手和两条椅腿上。
那铜椅就好像冰块般,隐隐散发著一层薄薄的白气,顷刻间让宝融裸露在外的肌肤变成了青白色,宝融很不安分,不停的挣扎著四肢,扭动著身子,口中还大喊著放我出去,我要见皇上之类的话,那狱卒脸上明显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可没有张擎风的命令,他哪敢动用私刑,除非他不想要脑袋了,所以,哀叹了几口气,只能硬著头皮忍著。
“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张擎风终于开口。
宝融只是循声望了他几眼,然后又拼命的冲他大喊,“让我见见皇上,让我见见皇上,我不会对你们说的,我什么都不会对你们说的,不会……”
张擎风向身后两名赤著上身的侍卫摆了摆手,就见那二人颔首低声应了个是后,就朝宝融的方向走去,那狱卒怔了一怔,但马上就意识到好戏马上就要上演了,于是冲大汉挤了挤眼睛,就双双退到了墙角。
“我再问你一次,你──叫什么名字。”
“我要见皇上──”宝融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依旧是前面的回答,而且口气更为疯狂。
“来人,掌嘴,打到直到让他明白该如何对本官说话为止。”
宝融尚未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忽然一道大力便朝左脸颊重重的击来,真真的将他的脸甩向了左边。火辣辣的疼痛,瞬间在白皙的脸上蔓延,他还没来得及适应这种痛楚,紧著右脸颊上又被人重重打了一下。
他似乎是被打醒了些,这才双眼迷蒙的审视起周围的环境来。
这里,已经不是在他之前所呆的牢房了,而是一间密不透风的暗室,而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脚,也本能的又动了动,可换来的,却是一阵钻心的痛,他又慢慢的擡头,虽然脸被打的一会儿甩向左边,一会儿甩向右边,可他还是看清了坐在最前方的那个男人──张擎风。
一见是他,宝融的心,凉透了,原本还有著的那么丁点的希望,也被这个人的出现击的支离破碎。
他自嘲的瞥了瞥嘴,惨淡的笑著,泪水,开始一滴滴的顺著脸颊向下滑。可神思恍惚间,他突然想起了萧衍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融儿,不要哭,你知道,我这一辈子最怕什么了吗,我最怕的事就是──你掉眼泪。”
宝融猛的睁大眼睛,死咬著唇,努力抑制的,不让剩下的眼泪滚出眼眶,他不要哭了,不能哭了,他不想让那个人伤心,真的…不想……
清脆的掌嘴声,不绝于耳。劲道之足的手掌像是雨点般狠狠的击在他的脸上,整个身子都被打的向后摔在了椅背上,宝融没有再哭,在疼痛的挣扎中,他只是恍惚的看到那些手擡起,击落,又擡起,又击落……
可是,尽管他已经很努力了,可那些不争气的眼泪,还是又滚了出来,而且更加的汹涌。
(10鲜币)暗室酷刑(2)
他没有声嘶力竭的哭出声,只是觉得那张脸似乎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它开始渐渐变得麻木,感觉不出疼痛,感觉不到鼻子所喷出的温热气体,他的脑子里,也模糊的闪过了几张萧衍温柔的笑脸,似乎是在不断的呼唤著他的名字,融儿,融儿……
或许,自己会被这么活活的打死吧!他想著,就被又一记巴掌打的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张大人,晕过去了。”那两名侍卫停手,转身面朝张擎风禀道。
“是吗?”他的声音出奇的平静,可是尾音中却挑起了一丝冰冷的轻笑,“既然晕了,那就用冰水把他给本官浇醒。”
“是!”他二人领命,其中一人便去旁边拿了个水桶走了回来,举起它就从宝融头顶浇了下去。
宝融浑身哆嗦了一下,脸上烫的越发的厉害,有那么一瞬,他几乎觉得脸上像是著了火,他开始本能的在紧束的粗绳中挣动著双手,想去扑灭。
可是到最后,他才发现,他所作的这一切,都是徒劳。
“如果不想继续吃苦头的话,就老老实实的回答本官的问题。”
宝融的脸肿的老高,青青紫紫连成了一面,嘴角挂满了血迹,完全看不出原来那张清秀俊美的面庞,就好像是被蜜蜂蛰了般,胖乎乎的样子俨然就是个丑八怪。
许是疼的紧,宝融沉默的点了点头。
“好,本官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薛…薛…宝……融。”宝融的嘴唇肿的奇高,连发出的声音都变了调,变的又细,又沙,又哑,还模糊不清。
那张擎风闻言,低头拿起笔,在白色的宣纸上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