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墨蓝色的天空仿若一块深邃无垠的绸缎,几颗黯淡的星星稀稀落落地点缀其中,宛如黎明前最后的倔强坚守,散发着微弱且挣扎的光芒 。
就在这万籁俱寂之时,一声尖锐的惊叫如同一把寒光凛冽的利刃,毫无征兆地瞬间划破了黎明前浓稠如墨的寂静。
这声惊叫裹挟着无尽的恐惧与惊慌,在清冷的空气中肆意回荡,惊得枝头几只尚在沉睡的鸟儿瞬间惊醒,扑腾着翅膀慌不择路地飞向远方。
不多时,鸿福客栈的后院便如汹涌的潮水般,迅速涌满了看热闹的人群。
众人睡眼惺忪,脸上还残留着未散尽的睡意,此刻却被惊恐所取代。他们交头接耳,不安的情绪如同野火般在人群中迅速蔓延开来。
就连天空中那本就微弱的星光,仿佛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愈发黯淡,好似随时都会消失在这阴沉的天幕之中。
没过多久,石水带领着百川院一众刑探匆匆赶到。
他们步伐整齐划一,神色冷峻严肃,宛如一道不可阻挡的黑色洪流,迅速冲破了人群的包围圈。
石水猛地抬手,中气十足地高声喊道:“让一让!百川院办案,闲杂人等速速散开!”那声音坚定有力,恰似洪钟轰鸣,在院子里不断回荡,震得众人耳鼓生疼。
众人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强大力量推动着,不由自主地向两旁避让,很快便让出了一条通道。
石水大步流星地走进屋内,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气与潮湿霉味瞬间扑面而来,呛得人几欲作呕。
昨夜的倾盆大雨才刚刚停歇,屋内地面上还残留着斑斑水渍,在熹微晨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诡异而冰冷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这里发生的恐怖事件。
衙门的两名仵作李明和张伟正俯身专注地验尸。
李明眉头紧锁成一个“川”字,缓缓蹲下身子,凑近倒在地上的尸体,神色凝重,语气中满是疑惑地说道:“你瞧,他的身体僵硬得如同一块冰冷的石头,就这么首挺挺地横在这儿,仿佛被一股神秘无形的力量瞬间定格,这姿态里透着说不出的怪异和蹊跷。”
张伟戴上手套,动作轻柔却又带着几分谨慎,像是生怕惊扰到死者的亡魂。
他轻轻翻开死者的眼皮,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说道:“这面容,扭曲得几乎让人无法辨认,双眼瞪得滚圆,那瞳孔深处残留的恐惧清晰可见,似乎还深深烙印着生前目睹恐怖场景时的模样。嘴角微微张开,死前必定是发出过绝望的惊叫,只可惜,昨晚雨下得那般磅礴,他的声音就这么被无情的雨声给彻底吞没了。”
李明微微颔首,指着死者毫无血色的皮肤,接着说道:“你再看这皮肤,惨白得毫无一丝生气,仿佛所有的生机在一瞬间被一股未知的力量彻底抽干。他的手指紧紧抠着地面,指甲都快嵌入泥土里了,不难想象到他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是怎样在绝望中拼命地挣扎,试图抓住那一线生机,可终究还是无力回天,任由死亡将他吞噬。”
石水微微皱眉,冷峻而敏锐的目光迅速扫视着西周,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和细节,随后沉声问道:“到底是谁第一个发现死者的?”
人群中,一个身材矮小、面容消瘦的男子战战兢兢地站了出来,结结巴巴地说:“是……是我第一个看到的。”
众人的目光纷纷如聚光灯般投向他,他正是王二。
此刻的王二脸色苍白如纸,眼神中残留着未散尽的恐惧,身体还在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蓝掌柜赶忙从人群中挤过来,向石水解释:“刘老头,就是这位死者,他在我们鸿福客栈负责烧火,平日里专门为住店的客人提供洗漱用的热水。”
王二忙不迭地点头,声音颤抖着继续说:“我今天早上起来,像往常一样到伙房,却发现他没起来烧热水。平时他可勤快了,从来没出过这种事。我觉得奇怪,就来这儿叫他。没想到,一推开门,就看到……”
王二说到这儿,似又回想起那可怕的一幕,身体忍不住剧烈颤抖起来,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再也说不下去了。
石水微微眯起双眸,目光如两把锐利的寒刃,开始仔仔细细地巡视室内西周的环境。
屋内的空气仿佛都因她那冷峻的目光而瞬间凝结,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紧张压抑氛围。
她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缓缓走向房间的各个角落,每一步都踏得坚实有力,发出沉闷的声响,在这寂静得近乎诡异的空间里格外清晰,仿佛是在叩问着这房间里隐藏的秘密。
巡视一番后,石水停下脚步,目光落在仵作身上,声音清冷如冰,问道:“确定这是案发第一现场吗?”那声音如冰块碎裂,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坚定。
张伟微微颤抖了一下,心中虽有些忐忑,但还是鼓足勇气点头,说:“跟蓝掌柜确认过了,桌上凌乱的筷子,像是死者生前在极度慌乱之中,手臂无意扫过桌面导致的。而地上砸得粉碎、西处散落的杯子和碗,也是他在那种慌乱状态下碰到的。您瞧,这一片狼藉的场景,种种迹象都显示这里就是案发的第一现场。”
张伟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向那些凌乱的物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生怕石水对他的判断有所质疑。
一道闪电如同一把利剑,瞬间划破天空,惨白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将那一片凌乱的场景映照得更加清晰,也让众人的脸色在这瞬间变得更加苍白,仿佛被一层死亡的阴影所笼罩。
紧接着,一声惊雷在头顶炸响,仿佛是对这起离奇案件的愤怒怒吼,为整个现场增添了几分惊悚恐怖的气氛,让人不寒而栗。
白玉压低声音说:“院主,您瞧瞧此人的神情,竟和我们昨天在衙门所看到的那名死者如出一辙,都是一副惊惧到极点的模样,仿佛生前遭遇了什么足以令人魂飞魄散的恐怖之事。这绝非巧合,背后必定隐藏着更大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