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万里摇摇头，“那倒不是。只是觉得堂堂十六处名誉处长，区别对待，有失公允。”
陆渊声音低沉。“把他逼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还是说你觉得我不会跟柳倾城离婚？”
“所以在机场的那一番话，是发至肺腑的？”
陆渊目光死死的盯着宋万里，“不错！我做这么多，为了什么，你清楚。”
“他死了。苏沫必然会被刺激到，我的孩子也保不住了。”
“倾城也可以给你生孩子的。”
闻言，陆渊嗤笑一声。“那你当初为什么不在柳倾城出生的时候，就掐死她？”
宋万里眼里一丝杀意。“想让我杀你？”
陆渊耸耸肩，“你觉得我会怕？”
“不管你为柳倾城谋求幸福也好，还是觊觎沈家的财富也好。我都可以满足你。”
“条件只有一个。苏家人，不能动。动了，你想要的一切，我全毁了。”
“包括柳倾城。”
语毕，陆渊起身。
看着陆渊的背影，宋万里再次尝试了一下。“你就一点也不恨他？”
陆渊止住脚步。“如果是在三年多前知道了这一切，我会亲手杀了他。”
“如今，我做不到。我不想将来有人告诉我的孩子，他的外公是被他的爸爸逼死的。”
“宋万里，你也是一个父亲。你都可以为了柳倾城，谋划一切。他，也可以。”
身后的宋万里微微颔首。“所以，你心里是恨他的。可因为苏沫，你不得不放下恨？”
转过身，陆渊注视着眼前人。“恨！只会让人变的面目可憎。”
“楚梦做错了事，要付出代价。他做错了事，也会付出代价。”
“他是我孩子的外公，我可以替他背锅。但楚梦与我来说，什么都不是。”
“你可以说我这个人自私。我也不否认。我从来没有标榜自己是个好人。”
“但说一千道一万。最自私的还是你们这些打着为子女好的长辈。”
“你们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好对子女来说是不是他们想要的，愿不愿意要的。”
“你们只会把自己口中的好，不断的强加在子女的身上。”
“宋万里！其实我很想知道。”
“将来有一天当你发现自己为柳倾城的好，并不是她想要的，你会不会后悔！”
语毕，陆渊注视着宋万里身后的书柜。“如果你后悔了。你就该想一想，自己这一生的所作所为，值不值得。”
推开门，陆渊吐出一口浊气。
希望他，能听懂吧！
陆渊走后，宋万里端起茶盅久久不能下咽。按下书桌抽屉里的按钮。
宋万里一饮而尽。“他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一道人影缓缓走到书房的窗前，注视着离开的陆渊。“听到了。”
宋万里放下茶盅。“你后悔了么？”
人影一动不动。“那你呢？你后悔了么？”
宋万里淡淡吐出两个字。“没有！”
“可我后悔了。”
宋万里嗤笑一声。“现在后悔，不觉得迟了么？”
苏正东转过身。“我后悔的是，当初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宋万里眸子动了动。“听说你小女儿就要结婚了。如今苏家没有一个子侄，连送女儿上婚车的都没有。”
“这也是你让我留下来的原因？”
宋万里点点头。“满足你最后的愿望，我才能相信不久的将来，你会逼陆渊彻底放手。”
苏正东点点头。“明白了！”
不再言语，苏正东转身。
手放在门上的时候，苏正东止住脚步。“刚才你说你没有后悔。其实我知道，你后悔了。”
宋万里挪了挪身子。“哪又如何？这二十多年来我无时无刻不想杀了她。”
“可我并没有这么做。我的想法，跟你一样。”
苏正东接住话。“用陆渊的话来说，都是为了她们好！”
宋万里不再言语，算是默认了。
推开门的一刹那，苏正东知道，自己输了。
可苏正东不知道的是，他跟宋万里赌到最后，谁都没想赢。
奖励一首放在那里，领奖的人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翌日。
小年的前一天。
温城的证物室里。霍轻羽打开了一个证物柜。里面安静的躺着一个盒子。
“陆渊，还剩下的都在这里了。”
“颜笑的墓地，响哥己经修葺过了。不过最重要的东西，他一首留着。”
陆渊点点头。“谢谢！”
几十分钟后。墓园管理处，一个老人面色愧疚的解释着。
陆渊出声打断。“老人家，跟你无关。也请您不要再自责了。”
老人泪眼婆娑。“谢谢！谢谢！”
语毕，陆渊坐到一旁老人工作的地方，手里拿着锤子跟刻刀。
一阵敲打后，陆渊收拾完一切。
站在颜笑
的墓碑前，陆渊放下了手里的花。
转身离开了。
一旁的霍轻羽盯着上面的字，又看了一眼陆渊便跟了过去。
车里，霍轻羽罕见的没有在抽烟了，反而递了一瓶口香糖给陆渊。
拿到手里，陆渊看向霍轻羽诧异万分。
霍轻羽挠了挠头。“小暖，怀孕了。”
片刻过后。
城北墓园人烟罕见的路上，一辆军绿色吉普车左右摇摆。
开车的司机，口中不停的求救着。
“哥！哥！我错了，我错了。”
御龙别墅区。
鼻青脸肿的霍轻羽把陆渊放下车，哧溜的就一脚油门逃离了。
看着离开的霍轻羽，陆渊忍不住啐骂了一句。
整理思绪，陆渊推开了房门。该问的，自己还是得问。
打开门的一瞬间，陆渊怔住了。
客厅里，林艺茹蓬头垢面。
苏暖全程沉默不语。一旁的苏正东也是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当中。
“小暖！”
听到陆渊的声音，苏暖先是一惊。旋即脸色便冷了下来，脸上满是泪水。
“滚！这里不欢迎你。”
陆渊的身体僵住了。婚礼当天，自己便再也没有见到小姨子苏暖了。
看着落寞无比的陆渊，苏暖心里也是疼的异常厉害。
他维护了自己的父亲，也深深的伤害了自己的姐姐。
“小暖！”
看向母亲，苏暖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林艺茹擦去眼泪，挤出一丝情绪。
“进来坐，我去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