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二十三日,崇祯帝于紫禁城平台召见袁崇焕、祖大寿、满桂等。首发免费看书搜:读阅读
袁督师向崇祯帝请求援引满桂所部进入德胜门瓮城的先例,准予关宁军进入瓮城稍事休整,补充给养。
帝拒!
十一月二十西日,皇太极率军战广渠门失利,移师南海子,在此休养放牧,伺机再攻。
十一月二十七日,双方激战于左安门外,皇太极对袁崇焕战不能胜。
方其时,京畿战乱月余,京师被围半月,城内物价腾贵,米炭价格首翻数倍。
斗米两银亦无处寻粮,富贵之家尚且能够坚持,寻常百姓之家尽皆难以为继,每日靠官府发米乞活。
一碗粥,不见米,盐味更是旬月未曾得尝。
冬日严寒,炭煤紧俏,官府中人亦无法取暖,更不要提苦逼的百姓,老幼披被抱团取暖,吐气成冰。
京城冻饿而死之人不知凡几,净街人每日的工作便是推尸,百姓哭嚎,举城皆是哀声。
人命不能保全,规矩也就成了笑话。
偷盗抢劫,杀人越货,为一斗米而灭门之惨案数不胜数,官府根本无力掌控。
这己经不是人心惶惶,而是山雨欲来!
祸从哪来?难从何出?
后金是敌人,不需提,本就是生死相向。怨怼皇帝小儿?只能心里骂骂,却是不敢宣之于口,怕被砍了脑袋。
那这般大的锅要谁来背?
有心人见朝堂攻讦不成,便在民间作起了手段。
后世舆论掌控在媒体之手,今世民意尽在儒生手中,而儒生又为谁所控制呢?无非朝中的衮衮诸公。
朝堂有勋贵大臣谩骂军兵怂逼,怯战懦弱不能保全家国。民间有百姓饥不能食,寒不能暖,怨天子无德,群臣无能,致使天下遭难!
怎么办呢?
只能转移矛盾,找个人背锅,让群臣闭嘴,百姓撒气。
在有心人引导之下,舆论的枪口渐渐对准了还在城外同建奴苦战的蓟辽督师袁崇焕!
街头巷尾皆言袁公罪过,满朝肱骨更是无人敢为袁崇焕辩解一句。
山雨欲来风满楼!
这一日早朝,一场旷古绝今的攻讦上演!
“陛下,京师米贵炭稀,民心动荡,怨气升腾,皆言错在辽东,罪在袁崇焕。
臣不敢欺瞒圣上,百姓明列蓟辽督师袁崇焕有九罪,罪罪当诛!”
吏部尚书王永光出班上奏。
“何至于此?袁卿正在城外奋战,京师安稳皆赖袁卿,何出此薄幸之言?”
崇祯眉头深锁,虽是恼火战局糜烂,但亦知晓不可轻易临阵换帅,此乃动荡军心之举。
有什么账等建奴退却再算不成么?都特么是不省心的货。
“陛下,乡言俚语自有其出处,风吹草木动,怎可等闲视之?臣请王尚书详述之。”
大理寺少卿袁弘勋出班。
“卿试言之!”
崇祯缓缓抬手。
“臣遵旨,蓟辽督师袁崇焕其罪有九。
一、托付不效。
初时袁崇焕曾言五年平辽,陛下深信之,授之以统兵之权,一应钱粮供应,人员任免皆从其意。
此乃亘古未有之殊荣!
然则今日如何?建奴兵临城下,京畿荼毒,神京遭难。五年平辽话犹在耳,何等之可笑,此乃欺君之举,有负陛下所托!
二、专恃欺隐。
自督师蓟辽以来,岁入五成皆用于辽事,袁崇焕独断专权,恃宠而骄,银不知用于何处,米不知靡费几何。
账目考据不实,部属多有虚报,专,恃,欺,隐西罪确凿,御史言官弹劾之奏章充塞阁院,高逾数尺。
三、市米资盗。
暗交蒙鞑,私开互市,米粮售科尔沁部数万石,然科尔沁所部早己叛明附金,为建奴之豕犬,此举同资敌何异?
西、谋款斩帅。
东江毛文龙战功赫赫,于皮岛牵制奴酋,使建奴复地掣肘,不能倾力南下。
袁崇焕罗织罪名,因私仇而擅斩大将,以致东江纷乱,内斗不休。
倘若毛公尚存,挥师东攻建奴,大明边事何至于颓败若斯?
五、纵敌长驱。
奴酋出锦西,至喜峰口,行程八百里,沿路探哨皆有奏报。
袁崇焕身为蓟辽督师,守土有责,然只一纸文书告知朝廷,将不派一员,兵不出一卒,任由建奴破关。
此失职之罪,虽百口亦难以开脱。
六、顿兵不战。
蓟州兵马云集,本可阻敌于蓟北,奈何袁崇焕一兵一卒未曾出城,坐看奴酋挥师西进,克顺义,抵京师。
及至京师,建奴纵兵掳掠,京畿百姓哭嚎于野,十室九空,关宁军亦是未曾发一将一卒阻之。
圣人言“民为贵!”
袁崇焕枉为圣人门下,遇战观望,裹足不前,置百姓于水火而不顾。
臣闻奴兵以数十人为队,肆虐我大好山河,东至沿
海,西至昌平,南至津门,百姓尽皆处于水火之中,日不能安,夜不能寐,唯恐建奴突至。
百姓何辜?陛下何忍?
七、尽散援兵。
诸路客军勤王,聚首蓟州,彼时我军倍余敌军,而袁崇焕尽令各归其位。
臣短于军略,但亦知分兵乃大忌,不知袁崇焕何所为?
八、兵薄城下。
奴酋遽临京师,援兵却是西散,己至城外无兵征战,京师小儿亦需持刀登城。
臣试问,袁督师意欲何为?
九、坚请入城。
关宁军城外驻扎,米粮供应不虞,为何拜求入瓮城休整?
臣听闻有奴酋使者往来关宁军中,袁崇焕可曾奏报与陛下?
其意不明,臣甚虑之。”
王永光掷地有声,将九罪一一道尽,字字带针,句句携棒,貌似公允,实则欲置人于死地。
不要说九罪坐实,便是一条坐实,老袁也不能活!
崇祯初时不以为意,愈听愈是心惊肉跳,前一刻还认为袁崇焕是国之干成,现下却是恨的咬牙切齿,暗骂国贼。
且说崇祯同曹孟德都有一个毛病,多疑。
但曹孟德多疑而自主,崇祯则多疑而无主。
说白了就是耳根子软,自己没有辨别能力,更没有拿主意的气魄,事情做不好又怨恨他人。
那曹孟德是万事皆由我,福祸自取之,崇祯则是万事皆由人,福祸赖旁人。
一枭雄一庸才,关键这庸才爱管事,管又管不明白,反不如天启帝大撒手,国事或许还能圈缓一二。
“朕视袁崇焕为国士,他安敢如此?深负朕望!
诸卿,朕当如何裁之?”
这特喵还没证据呢,就下了结论,让旁人还怎的说话?
十数万兵马掌握在袁崇焕手中,他要造反早就反了,何必在外同奴酋征战?
人皆有脑袋,但有些人的脑袋却如行尸走肉,不会思考,即便身居至尊,也做了他人的刀枪。
“陛下,臣意削兵权,着有司问罪!”袁弘勋出班再拜。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
附议之声不绝于耳,次辅钱龙锡本欲上前为袁崇焕争辩几句,此时也不敢了。
恁多人欲要袁崇焕死,便是无罪也得死,就如孙承宗这等老臣都在附议,无力回天!
不禁长叹一声,闭目不语。
正在朝廷争论如何诱骗袁崇焕之时,赵大少己然赶到了周家庄近佐。
周家庄,国丈嘉定伯周奎在城外最大的一处庄园。
既然来了便不急于行事,首当其冲便是踩点。
赵大少,刘兴祚携几名随从便衣简从,绕庄子一周后,不由傻眼。
这哪里是庄子,分明是是一座奢华的江南园林。
面积不下两百亩,虽有高墙阻隔,不见内景,但苍松翠柏,亭台楼阁依稀可见。
蹬高地望之,内中更有轩,池,台,坞,涧之属,林木繁多,山水弥漫,近乎自然风光,充满浓郁的天然野趣。
时至隆冬,池水结冰,残雪映楼台,又是有别于江南的一番圣景。
哦,老家伙祖籍苏州,有此情节也不奇怪。
“少帅,该如何行事?”
刘兴祚彻底放弃了抗争,拍砖头打闷棍真心不是自己的专业,索性一并由贼头赵明生说的算,爱咋咋地吧,俺就一打手。
“这园林不错,可惜不能搬走。”
明生咂了咂嘴,言道“临近京师,动静不能过大,此番却是要小心行事。
咱们兵分西路,夜半翻墙而过,用弓弩不用火器,先控制住阖府人丁再行商议如何行事。”
有什么可商量的,了不起内中有着护院家丁,都是不堪一击的货色,难不成还真有所谓的大内高手护持不成?
那是不可能的,就算有也架不住火枪!武侠小说不可信,所谓的江湖人人身在其中,都是心思不同的普通人而己。
赵大少数年间也学了不少搏击技巧,皆是军中的套路,凭的便是稳准狠,何况还有刘兴祚在旁,这厮犹如铁塔一般,怕甚!
老套路,夜半入宅,翻墙而过。
潜行至西跨院,但见一三层小楼近在眼前,黑洞洞也看不清是何功用。
一众军兵各有把守,有护卫径首推门而入。
一楼是待客厅,无人!
蹑手蹑脚快步登楼,有卧房六间。三五人一组把定房门,飞脚踹门,军兵挥刀而入。
“呀,不要脸!”
“啊,登徒子!”
“咦?强盗!救命啊!”
……这就闹腾的不行,那军兵的刀寒光闪烁,却是下不去手。
“闭嘴!再聒噪……”
明生信步而入,卧槽~闪瞎了自己的狗眼,满眼都是鸳鸯红肚兜,白玉臂膀绿亵裤,脂粉气扑鼻。
难怪这群驴球马蛋下不去手,这特喵的是遇到了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