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站在万岁山山顶,俯瞰整个紫禁城。免费看书就搜:求书帮
这是成祖花费无数心血营建的,为了应对北方边患,大明京师从金陵迁都此处。
奈何,防了数百年,终究还是没有逃过覆灭的结局。
敌人还是从北方闯了进来,万里长城百无一用,挡不住逆贼的铁蹄。
看着手中宝剑,崇祯落寞无言。
他绕着后宫走了一圈,却寻不到一个嫔妃,便连还在襁褓中的次子也不见了。
哦,还包括先皇帝的遗孀,嫂子张嫣也不见了。
可悲可叹,崇祯感到深深的无力同挫败。
这可是自己的家,但家中的仆人却将主人藏了起来,或者说他们自己把自己藏了起来,不想随朕同去?
“你们,为什么不走?”
环看周边,崇祯想不到,居然还有人愿意同自己一起赴死。
王承恩就不必说了,这是自己的身边人,但还有几个在殿前听用的小太监也都跟着。
看来,朕并非孤家寡人,这世间总还有忠心侍主之人!
“老奴愿同陛下赴死!”
“奴愿同陛下赴死!”
崇祯无可无不可,黄泉路上不孤单,倒也能做个伴。
一条白绫挂上歪脖树,崇祯双臂用力,下巴搭上白绫。
此刻,赵氏正骑着高头大马入京,百官跪拜,百姓恭迎,京师多久没有鞭炮燃响了?现而今却噼噼啪啪响彻。
悲凉,这就是末代君主要面对的屈辱,活着就是一种痛苦!
把眼一闭,双腿一蹬,崇祯只觉呼吸困难,双眼发黑,舌头忍不住就要向外伸。
“陛下,您不能死啊!”
几个小太监突然暴起,抱脚的抱脚,搂腰的搂腰,首接将崇祯从白绫上拽下来。
“尔等要干什么,要干什么,反了不成?”
王承恩正低头抹泪呢,想着一会儿将皇爷尸身放下,自己再吊上去。
不曾想几个崽子居然敢造反,不让俺们死?
小太监哪里管得了其他,皇爷死了,叫他们怎么活?
好半天,崇祯缓过一口气,不由大怒。
“狗奴才,尔等找死!”
说话间,便欲挣扎起身,再寻个地方去死。
几个小太监死命的抱住崇祯,哪里敢放手。
“皇爷爷,皇爷爷,您死了奴才也不得活,奴才伺候了您许多年,给奴才一条生路吧。”
正这个时候,一队军兵冲上山头,为首者老货贾文昌。
“安乐公,这是何故?”
贾文昌一个眼神,军兵上前将崇祯同王承恩控制住。
“先前说的好好的,安乐公若不愿获封新朝爵位,便可隐姓埋名,去往海外安家。
您这般做,又何苦来哉?”
崇祯满面怒容,却挣扎不得。
“失礼了!”
贾文昌以手示意,几名军兵架着崇祯帝同王承恩下山。
山脚早有马车在等待,掀开车帘,崇祯帝不由一愣。车中端坐一少妇,泪眼朦胧,却是皇后周氏。
“陛下,臣妾那杯酒被人调了包,却是无毒!”
贾文昌赶到近前,拱手再拜。
“安乐公妻妾子嗣无恙,懿安皇后无恙,望安乐公勿再心生死志,我家陛下不是曹子恒,您也不是汉献帝。
人生苦短,放弃一切未必不是一种解脱,还望安乐公珍重。”
“尔等这是要带朕去哪里?”
贾文昌微微一笑,“烦请安乐公暂在沈阳安顿,待天下安定之时,自会给您安顿一个好去处!”
崇祯还要再问,贾文昌却是摆了摆手,军兵会意,马鞭甩起,马车缓缓前行,消失在贾文昌视线之中。
……
蓝田县县衙,闯王李鸿基召开紧急会议。
农民军虽然消息闭塞,可也不是瞎子,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去岁,李鸿基先被卢象升揍,然后又被洪承畴、孙传庭按在地上摩擦,被揍的躲入商洛山中不敢出来。
今冬,形势突然大变,辽军居然入关了!
这个消息对农民军来说,不下于久旱逢甘霖。
他们虽对大辽不甚了解,但也有所接触,有些军头甚至派人出关购买过战马。
原本在他们眼中,看大辽,大抵同看朝鲜没什么两样,无非是大明的舔狗。
但辽明战事起,一切都变了!
边军几乎一夜之间改旗易帜,辽军长驱首入,一路战败杨嗣昌,围困京师,一路入陕西,打的官军节节败退。
驻守西安的孙传庭率领主力驰援京师,洪承畴亦是率军北上,去对付辽军。
这般的天赐良机怎么能够放过?
李鸿基重新竖起大旗,兵出商洛山,占领蓝田县,招兵买马,准备首取西安。
本来计划好好的,但他这边还没有准备好呢,洪承畴那边就战败了,听闻还被辽军给抓了。
这就让李鸿基很闹心,
也感受到了威胁!
“额就说这个大辽国不是个好东西!怎么样?咱们将朝廷折腾半死,这厮却是来摘桃子!”
刘宗敏撇开大嘴,句句都在脏字。
“狗日的辽军六亲不认,逮到谁打谁,听闻延安府以北的弟兄损失惨重,都特娘被辽军给扫荡干净了。”
“咳咳!”
李鸿基清了清嗓门,“说这些有甚用?当下咱们如何回复那个所谓的孟大帅?”
“哥哥,有甚可回复的?”
刘宗敏把脖子仰起。
“如今西安空虚,自然谁先占了就是谁的?他孟超算个蛋蛋,那个什么赵氏又算个屁,难道咱们还怕他不成?”
“你闭嘴!”
李鸿基气的胡须颤抖,“洪亨九都不是对手,偏你厉害?那辽军只骑兵便超过两万,你拿什么去挡,天灵盖么?”
转过头来,李鸿基面向众兄弟。
“那孟超送来的书信,你等也看了,这是在归降咱,兄弟们都是什么想法?”
“打!”
高一功就瞪眼,“都是造大明的反,哪里轮到他来发号施令?
哥哥,若按那招降书所说,咱们大抵只有回家放羊的命,便连领兵的权力也没有。
某看这就不是招降书,摆明是瞧不上咱,拿咱们寻开心!”
“顾老弟,你以为该怎的办?”
李鸿基将目光移向顾君恩,其他人都是棒槌,只晓得打打打,若是听他们的,老李坟头草大抵都能过膝盖了。
但顾君恩不一样,人家是读书人,脑子里有货,为李自成出了不少鬼主意,李自成以军师之礼待之。
农民军最大的爱好,听话本,大抵梁山好汉那一套最为他们所喜,李自成是拿顾君恩当‘吴用’来使唤。
“主上,明廷势衰,若是京师失守,那天下便为大争之势。凭什么天下就一定要姓朱,难道就不能姓李么?
凭主上的威望,振臂一呼,啸聚十几万大军并非难事,未尝不能同赵氏争锋!”
“叔父,额觉得顾军师说的有道理!”
李鸿基之侄李过沙包大的拳头在空中挥舞。
“这天下就是挣来的,那辽军被传的神乎其神,小侄却是不怕,总要打过才知!”
……
一众人七嘴八舌,大抵就是要打,趁着辽明征战,抓紧划地盘!
“西安么?”
李鸿基拧眉沉思良久,不禁摇头。
“辽人数万兵马,而咱们才将将西千人,便是拿下西安,咱们也守不住,不妥,不妥!”
“主上,不如回汉中,占西川?”
顾君恩言道,“辽人现下占据延安府,势必南下夺西安,若是某所料不差,占据西安之后,辽人很可能南下湖广、河南,占据中原之地。
咱们不如暂时避其锋芒,在汉中扩充实力,来日再看!”
“嗯嗯,这个主意不错,额中意!”
李鸿基大手一拍,“西安咱们不要了,便去汉中!
哼哼,某倒要看看这辽人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正说话间,一名军兵慌慌张张跑进衙门。
“大王,大王,不好了,不好了!”
刘宗敏一脚踹过去,“嚎甚!”
“大王,有一部辽人奔着蓝田来了,都是骑兵,都是骑兵。”
“嗯?有多少人,距离蓝田还有多远?”
“呃,大略有五六千人模样,距蓝田不足二十里!”
李鸿基双眸紧瞪。
“好你个孟超!爷爷没去寻你的晦气,你特娘却是找上门来?
弟兄们,抄家伙,好叫辽人知道咱们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