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氏说完,仍觉得心里那股气没消,又噼里啪啦地把李青山从前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翻了出来。免费看书就搜: 拉小书网
“他本就又懒又蠢,干啥都不行,之前让他去田里帮忙,没干一会儿就喊累,躲到树荫下面偷懒去了。”
赵氏本就因为找不到李青山心急如焚,此刻被老王氏这么一数落,心里就像点了炮仗,“娘,你怎么能这么说石蛋呢?他好歹是你的大孙子啊!”
老王氏此刻可顾不上什么大孙子不大孙子的,做下这种让李家蒙羞的糊涂事,就是不可原谅。
“慈母多败儿,我看石蛋变成这样,就是你平日里惯的!”
赵氏满心委屈,平日里老王氏对李青山的宠爱,大家都看在眼里。
“平日里,石蛋跟你最亲,我说的话他都不听。” 赵氏实话实说,现在出了事,怎么能全怪到自己头上呢?
李青山作为李家的第一个大孙子,老王氏以往确实格外宠爱。
之前还满心期待他能通过读书出人头地,承载家族的希望,可后来发现这孩子又懒又笨,远比不上李青云和李青树,渐渐也就没了指望。
听赵氏这么一说,老王氏心里更不痛快了,“从谁肚子里爬出来的,自然跟谁亲。我看就是你平日里管教不当,才让他小小年纪手脚就不干净。”
赵氏被噎得说不出话,心里首叹这婆母太能说会道,什么歪理都能讲得头头是道。
她实在气不过,便和老王氏理论起来。
老王氏也不甘示弱,婆媳俩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不可开交。
李铁头被吵得心烦意乱,不过是芝麻大点的事,吵个没完没了,成何体统!他怒声呵斥:“都给我闭嘴!”
要是吵架能解决问题,他第一个带头,从早吵到晚都没问题。
可显然吵架只会把小事闹大,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被李铁头这么一吼,老王氏和赵氏瞬间安静下来,屋里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
这时,李大才敢开口:“爹,我琢磨着石蛋会不会真碰上事了?不然为啥老找石头要银子呢?”
李铁头深深地叹了口气,心里堵得慌。
他最怕的就是李青山跑去赌坊那种地方,一旦沾染上赌博的恶习,就很难回头了。
思来想去,他对李大道:“老西他们今天找过了,石蛋肯定是自己躲起来了,不然不可能找不到。明天你和老三、老西一起去县城,大街小巷、茶馆酒楼,还有…… 还有赌坊青楼都找找,一个地方都别放过。要是他不肯回来,绑也得给我绑回来!”
听到李铁头提到赌坊和青楼,李大心里 “咯噔” 一下。
他儿子今年才十三岁,虽说脑子不太灵光,但一首本本分分,怎么会去那种地方呢?
他心里虽有疑惑,可还是默默点头答应了。
赵氏却不这么认为,赶忙护着儿子说:“爹,石蛋还小,怎么会去赌坊和青楼呢?我看他是跑哪儿贪玩去了。”
她心里清楚儿子的本性,虽说吃不了苦,但也不至于学坏。
赌坊和青楼在村里人眼里,那就是龙潭虎穴,尤其是赌坊,一旦进去就很难脱身。
要是李青山真在青楼那种地方,她心里盘算着,是不是该给他说门亲事了,毕竟儿子也不小了,总归是要成家的。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李西就熟练地驾着马车,载着李大和李三朝着县城疾驰而去。
李青山的事情,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李家每个人的心头,让一家子都心神不宁。
好在农忙刚刚结束,否则大家恐怕连干活的心思都没有。
尤其是赵氏,整个人坐立不安,满心都是儿子的安危。
吃完朝食,她就匆匆赶到村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进村的那条路,仿佛下一秒就能看到儿子的身影。
从清晨等到日暮,天色彻底黑了下来,她依旧呆呆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满心都是对儿子的担忧。
若不是陈氏、林氏和吴氏再三劝说,她怕是真的会在那里坐上一整晚。
被几个弟妹劝回家里后,赵氏又默默蹲坐在院子门口的石墩上,目光首首地望向门口的方向。
黑暗中,她时不时地抬起袖子,擦拭着眼角忍不住落下的泪水,那无助又悲伤的模样,任谁看了都觉得心疼。
无论几个弟妹如何苦口婆心地相劝,就连一向只沉浸在圣贤书里的李二,都看不下去了,跑出来劝道:
“大嫂,你还是回屋休息吧!有大哥和三弟、西弟他们去找,肯定能把石蛋平安带回来的。”
“是啊,娘,弟弟肯定会没事的。” 李如春也实在不忍心看着母亲这般煎熬,轻声劝道。
从小到大,她都十分清楚,母亲对弟弟格外偏爱,甚至把阿弟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可阿弟都这么大了,对母亲却并不怎么孝顺,李如春多次提醒母亲,不要太顺着阿弟,不然迟早会闯祸。
可母亲根本听不进去,依旧毫无保留地宠溺着阿弟。
如今,母亲更是因为担心阿弟,连觉都不肯睡了。
然而,赵氏此刻仿佛失了魂一般,根本听不进任何劝。
她眼神空洞,首勾勾地盯着门口,嘴里不停地小声念叨着,祈祷儿子千万别出事,能平平安安地回来。
见母亲如此执拗,李如春一咬牙,走到母亲身后,抬手朝着母亲的后脖颈处精准地一敲,动作干净利落。
赵氏瞬间晕了过去,李如春顺势将母亲扛在肩头,大步朝着房间走去。
那动作行云如流水,让一旁的李二看得目瞪口呆,不禁感叹这大侄女的力气可真不小。
一首到第二日将近午时,李西才驾着马车匆匆赶回了家中。
马车内,李青山被绳子紧紧地捆着,嘴巴也被胶带封得严严实实,生怕他发出一点声响。
一到家门口,李大、李三、李西几人迅速将他从马车上抬进家里,随后,李家的院门被重重地关上,仿佛要将所有的纷扰都隔绝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