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初遇韩明远
月色渐渐暗淡。首发免费看书搜:零点看书
茶亭中的炭火还在燃烧,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楚临独自坐在那里,静静地望着南方的夜空。
那里,有他即将面对的一切。
他端起茶杯,茶水已经凉了。
但他还是一饮而尽,仿佛要将所有的苦涩都咽下。
夜深了,临川王府愈发寂静。
只有偶尔的虫鸣声在黑暗中响起,似乎在为这即将改变的命运奏响一曲挽歌。
楚临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他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
月光下,王府的轮廓显得格外清晰,每一砖一瓦都刻着他的记忆。
他知道,等他再回来时,一切都将不同。
但这就是他选择的路。
在这条通往皇位的路上,他必须独自前行。
那些曾经亲近的人,都要远远地留在身后,这样才能保护他们。
夜风又起,吹散了茶亭中最后一缕炭火的余温。
楚临转身离去,他的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孤独。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而明天,就是一切开始的时候。
云夏国,永昌三十七年,寒衣节。
楚临独自站在青溪县茶楼的雕花窗前,目光穿过氤氲的茶雾,望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秋风萧瑟,卷起地上的落叶,在空中打着旋儿。
昨天,那道万臣诏如一道惊雷般传来,打破了他在青溪县的平静生活。
现在他即将启程前往帝都,继承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茶楼内人声鼎沸,三三两两的食客正在热议着这位即将离开的“王爷”。
“听说了吗?那个纨绔王爷要去帝都当皇帝了。”
“可不是,这下咱们青溪县总算能太平些了。”
“嘘,小声点,人还在楼上呢。”
楚临将这些窃窃私语尽收耳中,面上却波澜不惊。
他端起面前的茶盏,茶水已经凉了,就如同这些百姓对他的态度一般冰冷。
“王爷,要再来一盏热茶吗?”茶楼老板搓着手,满脸堆笑地凑了上来。
那张圆润的脸上写满了谄媚,眼底却藏着难以掩饰的厌恶。
楚临放下茶盏,目光在老板脸上停留片刻,轻轻摇了摇头:“不必了,该走了。”
他起身离开茶楼,牵过一旁的汗血宝马。
这匹来自南疆的宝马通体乌黑,四蹄如雪,将是他此行唯一的伙伴。
按理说,他这个即将登基的皇帝,该有禁军护送才对。
但因为他那不太光彩的过去,朝廷不愿大肆宣扬,便改成了临川王府的府兵随行。
可如今,府兵都被他去护送司徽澜了。
想到这里,楚临不禁苦笑。
这大概就是史上最不受重视的皇帝了。
他摸了摸怀中那块不起眼的石头,这是他唯一的依仗。
“臭小子,让老夫等这么久!”
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楚临抬头,就见诸夫子正骑着他那头老态龙钟的毛驴,站在不远处。
老人身着一袭灰色长袍,银白的长须随风飘动,一双浑浊的眼睛中依旧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夫子,您这毛驴,真能跑得动?”楚临打趣道,眼中闪过一丝温暖。
“啪!啪!”
两记戒尺毫不留情地落在楚临头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混账东西,什么毛驴?这可是千里马!我这匹马的地位可比你这匹宝马高多了,曾经在它年轻时,所经历的磨难和伤痛可不少!”诸夫子气呼呼地说道,手中的戒尺依旧虎视眈眈。
楚临揉着脑袋,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
这位教导了他十年的老师,依旧和当年一样雷厉风行。
二人并骑而行,踏上了通往帝都的官道。
秋日的阳光洒在青石板路上,将两人的身影拉得老长。
“对了,你那些人呢?怎么还不来?”诸夫子突然问道,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什么人?”
“你不是要去帝都夺皇位吗?总该有些帮手吧?这可不是过家家!”
楚临一脸茫然:“不是说了吗?就我一个人啊。”
诸夫子差点没坐稳,从毛驴上摔下来,老人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
“你疯了?就你一个人去帝都?连个帮手都没有?这不是去送死吗?”诸夫子怒道:“你可知道帝都现在是什么情况?”
楚临不答反问:“夫子觉得,我该从哪里着手?”
诸夫子叹了口气,声音低沉下来:“以你现在的处境,最重要的是保证自身安全。帝都三大军权:内卫、禁军、御史台。”
“内卫统领卫刚,那是个心高气傲的主,连三大党派都拉拢不动。此人性格古怪,行事全凭心意,就连当今太后都拿他没办法。”
“御史台的人是赵党的亲信,那就
更别想了。赵官玄这些年在朝中经营,势力盘根错节,你贸然接触反而会引起他们的警惕。”
“你唯一的机会,就是新上任的禁军统领韩明远。此人刚到帝都,三大党派都在争抢,或许还有机会。”
楚临点点头,他对韩明远也有所了解。
这位新任禁军统领可不简单,是以一己之力,破了赵官玄的局。
正想着,前方突然金光大作。
楚临心中一动,只有他能看见这道金光。
同时,他怀中的那块石头也开始震动,散发出微弱的温度。
抬头望去,只见一队人马正朝这边疾驰而来。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身着铠甲,腰间佩剑,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的将领。
“二位且慢,前方有凶兽出没。”那汉子翻身下马,大步流星地走来,脸上带着几分歉意:“在下韩明远,此事因我而起,连累二位实在抱歉。不过请放心,我定会护二位周全。”
他说着,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周围的树林,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只是这凶兽确实棘手,若真遇上了,还望二位多加配合。”
楚临默默打量着眼前这个壮汉。
虽然一身戎装,但举手投足间却透着一股儒雅之气。
这样的人,通常都是粗中有细,重情重义。
韩明远也在暗中观察着二人。
他注意到,这两人一人骑马、一人骑毛驴出行,却不见佩剑兵器。
想来应是不通武学之人,这样一来,保护起来可就难上加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