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景辰望着谷悠然远去的背影,双手在桌下攥得指节发白。
他紧锁着眉头,但终究没能说出那个最关键的秘密。
“第五次九星连珠……”
他无声地动了动嘴唇,目光落在手机日历的标记上,正好是谷悠然的生辰。
如果到时,不能完成九星归位仪式……
想到这里,寒景辰猛地将手机扣在桌上。
他必须找到破解诅咒的方法。
哪怕……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
时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时珩垂眸,看着手机屏幕,眼底一片晦暗。
卓然发来的视频正在无声播放。
画面里,寒景辰拿着筷子,将菜夹进谷悠然的碗里,动作熟稔,像是做过千百次。
而她,没有拒绝。
时珩的指节微微收紧,骨节泛白。
寒景辰在云城待得好好的,突然来京城,难道就是为了见她?
一个小时前的那通电话里,她只字未提。
时珩闭了闭眼,压下胸腔里翻涌的躁意。
理智上,他相信谷悠然不会对寒景辰旧情复燃。
可感情上,他控制不住地想起。
寒景辰是她的初恋。
是她曾经爱了整整八年的人。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
酸涩、刺痛,又带着难以言说的嫉妒。
时珩扯开领带,却扯不散心头那团郁气。
他讨厌这种感觉。
更讨厌……
那个曾经占据她整个少女时代的男人,如今又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咔哒——”
门开的声响惊醒时珩的思绪。
他下意识将手机反扣在办公桌上。
抬头时,谷悠然己经站在门口。
“悠宝?”
他快步上前,方才眼底的阴郁瞬间被温柔取代。
谷悠然把脸埋进他胸口,没有说话。
时珩收拢双臂,明明早晨才吻别,此刻却像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怎么了?”
他低头蹭了蹭她发顶,敏锐地察觉到她异常沉默。
谷悠然摇摇头,伸手勾住他的脖颈。
“抱我去休息室,我累了想去躺一会儿。”
时珩抱着谷悠然走进休息室,轻轻把她放在床上。
他侧身躺下,手臂自然地给她当枕头。
谷悠然往他怀里钻了钻,把脸埋在他胸前。
两人安静地躺了一会儿。
“今天中午……”
谷悠然突然开口,声音闷闷的,“我是和寒景辰一起吃的饭。”
时珩身体微微一僵,但很快放松下来。
她愿意主动告诉他,说明心里没鬼。
谷悠然把寒景辰说的话都告诉了他。
特别是重点提到,“九辰临死前下了诅咒……”
说到这里,她紧紧抓住时珩的衣领,把那个可怕的诅咒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说完后,她抬起头,轻声问:“如果……如果这个诅咒是真的,你会伤害我吗?”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得可怕。
时珩突然想起二十年前的那个晚上。
他那时还小,但永远记得父亲满身是血被人抬回来的样子。
爷爷愤怒的吼声仿若还在耳边回响。
“时家这个诅咒,就该在你这里断掉!”
“悠宝。”
时珩突然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
他的眼神又深又沉,带着说不出的执念。
“就算是下地狱,”他的声音低哑,“我也要拉着你一起。”
说完,他低头狠狠吻住她的唇。
这个吻又凶又急,谷悠然甚至尝到血的味道。
但她没有推开他,反而闭上眼睛回应。
渐渐地,两个人的心跳声重合在一起。
谷悠然在亲吻的间隙轻声说:“我告诉寒景辰……”
她的声音带着微微的喘息,“如果失去你,我的生命就没有意义。”
这句话像电流般击中时珩。
他瞳孔骤然收缩,原本在脑海中盘旋的那些阴暗念头。
要把她锁起来,关在身边的疯狂想法,突然变成一阵酸涩涌上心头。
他低头埋在她颈窝。
熟悉的桔梗花香混合着淡淡的药香,萦绕鼻尖。
这是谷悠然特有的气息,让他躁动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或许是情绪太过紧绷,此刻躺在时珩温暖的怀抱里,闻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青木香气,谷悠然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
时珩低头看着怀中熟睡的爱人,眼神不自觉地柔和下来。
轻手轻脚地起身,他小心翼翼地关上休息室的门。
走到办公桌前,拿起桌上的手机拨通一个电话。
“父亲,关于时家的诅咒……我需要知道真相。”
电话那头的时正阳,此时正在医院陪
母亲。
母亲己经出了重症监护室,如今安排在vip病房。
听到儿子的话,心里咯噔一下。
“你现在在哪,我过来当面说。”
……
西十分钟后,时正阳匆匆赶到总裁办公室。
时珩立即将门反锁,确保他们的谈话不会被外人听见。
父子俩面对面坐在沙发上,气氛凝重。
“你……都听说了什么?”时正阳试探性地问道。
时珩首视父亲的眼睛,“九辰临死前的诅咒:‘爱必杀所爱,求终不可得’,是真的吗?”
时正阳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微微颤抖。
“二十年前……”时正阳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你母亲被绑架那次……”
时珩注意到父亲的手在不停发抖。
这个平时雷厉风行的男人,此刻看起来一下子老了十岁。
时正阳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等我清醒过来才发现……那些绑匪……全都死在我手上……”
他的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仿若又回到那个血腥的夜晚。
“上百人,我……我一个都没放过……”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若凝固。
时珩看到父亲向来坚毅的眼中,此刻竟泛起泪光。
“最可怕的是……”
时正阳痛苦地闭上眼睛,“我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动手的。就像……就像身体被另一个人控制了一样……”
“后来,你爷爷把我关在地下室整整三个月。”
时正阳露出苦涩的笑容,“要不是你母亲每天在外面哭着求情,我可能就……”
时珩的后背渗出一层冷汗。
他突然想通当年爷爷的用意。
那间阴暗潮湿的地下室,根本不是用来惩罚父亲的。
而是为了保护他。
保护他不会在失控时伤害更多人。
尤其是……他最心爱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