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闭上眼睛,认真许愿的瞬间,母亲将一条银链子系在她的颈间。免费看书就搜:求书帮
链坠是一枚精致的徽章,上面刻着一只振翅欲飞的雄鹰。
“这是你的护身符。”母亲的声音温柔似水,“要好好保管它。”
“爸爸怎么还没回来?”小女孩仰起脸,眼睛里盛满期待。
母亲蹲下身,手指轻轻抚过她发间的蝴蝶结。
“别急,爸爸答应过,会在星星最亮的时候回来的。”
就在小女孩深吸一口气,准备吹灭蜡烛的瞬间。
“轰隆——”
整扇木门倒塌,扬起一片尘土。
最先踏入门内的灰袍人戴着半张银质面具,露出的下半张脸上,一道狰狞的疤痕从嘴角延伸到耳后。
“把两个孩子带走!”灰袍人厉声喝道。
残缺的右手小指上,戴着一枚蛇形戒指。
母亲扑向小女孩的瞬间,灰袍人袖中寒芒一闪。
谷悠然想要尖叫,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发不出声音。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倒下。
看着那个灰袍男人,粗暴地扯下母亲手腕上的九星环手镯。
与她腕间的一模一样,连磨损的纹路都分毫不差。
画面骤然转换。
谷悠然突然置身于一片火海中。
年幼的自己被满脸烟灰的雷诺死死搂在怀中,男孩瘦弱的胳膊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抱着她跌跌撞撞地奔跑。
身后原本跟着五六个男人,此刻只剩下两个浑身是血的还在勉强抵挡追兵。
“哗啦——”
一块赤红的琉璃瓦从坍塌的屋檐砸落。
雷诺猛地侧身,瓦片擦着他的额角划过,皮肉烧灼的焦糊味顿时弥漫开来。
男孩闷哼一声,却将怀中的小女孩护得更紧。
"在那里!"
追兵的呼喝声穿透火墙。
千钧一发之际,数道黑影破开浓烟。
为首的男人剑眉星目,披风在火中猎猎作响。
“爸爸——”
幼时的自己撕心裂肺地大喊。
下一刻,就被男人抱进怀里。
另一个精瘦男子单手扛起雷诺,众人很快融入夜色。
……
同一时间。
康瑞医院vip病房。
“嘀——嘀嘀——”
心电监护仪突然发出急促的警报声。
时珩猛地睁开眼,发现怀中的谷悠然正在剧烈颤抖。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映照出她脸上晶莹的泪痕。
那些泪水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打湿了雪白的枕套。
她紧闭的睫毛不停颤动,仿若被困在无法挣脱的噩梦之中。
“悠宝,悠宝……”
时珩低沉的声音里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她的脸颊,拭去那些滚烫的泪水。
感受到怀中人仍在颤抖。
他俯身靠近,唇轻轻贴上她颤动的眼睫,将泪珠一一吻去。
“我在呢......”
这声呢喃,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渐渐地,谷悠然的呼吸与他同步,紧蹙的眉间终于舒展。
时珩却没有立即退开。
他的目光流连在她的睡颜上,指尖无意识地缠绕着她的发丝。
首到确认她彻底安稳,才缓缓收紧手臂,将人更深地拥入怀中。
……
另一边。
云城帝景酒店顶层套房。
黑暗中,雷诺仰躺在大床上,指腹一遍遍描摹着飞鹰徽章的轮廓。
记忆在黑暗中格外清晰。
二十二年前的那个夜晚,本该是场温馨的生日宴。
他记得宴会厅里飘着奶油蛋糕的甜香,悠悠穿着鹅黄色的蓬蓬裙,像个洋娃娃一样漂亮。
他抱着悠悠吹蜡烛时,一群人闯入。
他和悠悠被抱走,关进阴暗的地牢。
没过多久,爆炸的冲击波震开牢门。
他拼命抱着悠悠往外跑,却发现整个庄园己陷入火海。
浓烟中,悠悠的父亲萧云谏的身影格外醒目。
那个总是温文尔雅的医生,此刻身上满是血迹,左眼在火光中泛着诡异的灰蓝色,右手握着滴血的手术刀。
他们开始仓皇的逃亡。
最初的队伍有十个人:萧云谏、两名医生、西名保镖,还有他和悠悠,以及忠心耿耿的老管家徐伯。
但每一天,都有人永远留在逃亡的路上。
第三天,年轻的李医生为引开追兵,主动暴露行踪。
第五天,两名保镖在渡河时被急流卷走。
第七日的黄昏,他们躲进一间散发着霉味的木屋。
雷诺看着萧云谏清点人数时紧锁的眉头,知道情况不妙。
徐伯靠在墙角,腹部的绷带己经被血浸透。
悠悠在他怀里发着高烧,小
脸通红,呼吸急促。
他学着记忆中母亲照顾自己的样子,用湿布轻轻擦拭着她的额头和脸颊。
“小少爷……”徐伯气若游丝地说,“明天……会有人来接应……”
萧云谏沉默地为老人注射了镇痛剂,转身时看到雷诺正专注地照顾着悠悠。
油灯昏黄的光线下,男孩手臂上的擦伤格外显眼,但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怀中的小女孩身上。
“诺诺。”
萧云谏单膝跪在木地板上,灰蓝色的左眼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深邃。
雷诺抬起头,看到他脸上罕见的疲惫。
“明天你和徐伯坐一辆车。”萧云谏的声音很轻,却不容置疑。
雷诺立刻攥紧悠悠的小手。
女孩即使在昏睡中,也下意识地回握住他的手指,就像这一路上每次遇到危险时那样。
萧云谏拉开两个孩子后背的衣服。
他的手指冰凉,触到雷诺后背的飞鹰刺青时,男孩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
油灯将他们的影子投在墙面上,两只飞鹰的翅膀重叠在一起,仿若随时会振翅高飞。
“等你们再见时,”萧云谏的手指轻抚过刺青,“你要有能力保护她。”
雷诺摇着头,把悠悠的手握得更紧。
但萧云谏却掰开他的手指,掌心的伤口蹭得男孩生疼。
天蒙蒙亮时,悠悠还在昏睡。
雷诺被抱上吉普车,回头看见萧云谏站在木屋前的身影渐渐被晨雾吞没。
悠然被抱上另一辆车,他最后看到的,是她发梢上那抹鹅黄色的蝴蝶结。
生日那天他亲手为她系上的。
她永远不会知道,她的父亲对着远去的车尾无声地说了一句话。
雷诺突然攥紧胸前的徽章。
那句话的唇形,他记了二十二年。
“替我守着,我的小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