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宝?”
时珩从背后抱住谷悠然,下巴轻轻蹭了蹭她的头顶。免费看书就搜:看书屋
他身上带着淡淡的青木气息,让人莫名安心。
谷悠然转过身,整个人扑进他怀里。
时珩立即察觉到不对劲,她纤瘦的肩膀在微微发抖。
“怎么了?”
他捧起她的脸,拇指抚过她泛红的眼尾,声音不自觉地放轻,“谁惹我家悠宝哭了?”
“阿珩……”
谷悠然把脸埋在他胸口,声音闷闷的,“我想艾伦和丽萨了。”
时珩的心猛地一紧。
结婚这么久,这还是谷悠然第一次主动提起养父母。
他只在调查的资料中得知,谷悠然的养父母在她九岁那年遭遇车祸双双离世。
当时看到这份资料时,他只觉心疼。
他的悠宝,从小就经历这么多苦难。
时珩手臂微微用力,将她整个人抱起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他了解谷悠然,她不会无缘无故想起这些往事。
谷悠然靠在他肩头,手指无意识地揪着他衬衫纽扣,将今天收到《弦外之音》剧本的事娓娓道来。
时珩听着,脸色逐渐变得凝重。
他也不相信世上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让我看看剧本。”时珩的声音沉了下来。
谷悠然点点头,从他怀里下来,重新打开笔记本电脑调出剧本。
随后,她走到墙边,取下那把从云城带回来的旧吉他。
那是养父在她六岁时送的礼物,琴身己经有些掉漆,但她一首小心保存着。
拨动琴弦,谷悠然的记忆突然闪回到养父母葬礼那天。
当时她整个人都是懵的,手指不听使唤地弹错了一个和弦。
可奇怪的是,这个“错误”的弹法,后来她才知道,其实是养父生前最喜欢的一段即兴演奏。
现在,她不知不觉又弹起这段旋律。
时珩来回看着剧本和谷悠然的动作,突然瞪大眼睛。
他震惊地发现,谷悠然左手无名指按的位置,居然和剧本里写的分毫不差。
就是吉他第七格那个能弹出特殊泛音的位置,剧本里管这个叫“亡魂低语”。
时珩一把按住谷悠然弹琴的手,指着剧本说:“你看这里写的,和你现在弹的位置完全一致!”
谷悠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又看了看剧本,心里咯噔一下。
她赶紧翻出手机里的老照片:
六岁的她站在养父身边,小手正按在吉他第七格,养父的手包着她的手,脸上带着温柔的笑。
“我有云野的电话,”谷悠然说着就要拨号,“麦文给的编剧联系方式。”
时珩按住她的手,“先别急。”
他掏出自己的手机,“我让人先查清楚这个编剧的底细,明天见面才稳妥。”
谷悠然点点头,目光又落在老照片上。
她想起,以前每个周末,养父都会用这把吉他弹她最喜欢的曲子。
那时她不懂,为什么养父总在第七格停留很久。
现在才发现,这个位置藏着这么多秘密。
“会没事的。”时珩突然从背后拥住她。
他抓起她冰凉的手按在吉他第七格,“这次换我来守护你的秘密。”
见她仍咬着嘴唇,他转过她的身子,额头相抵。
“明天就去找云野问清楚,我们一起,好不好?”
……
同一时间。
晚上八点。
寒景辰第三次翻开那本古老的族谱。
他凝神细看,上面浮现出新的画面,记载着阿离夺回手镯后发生的事。
夜色深沉,冷风卷着枯叶扫过荒凉的坟地。
阿离踉跄着跑到一座青石墓碑前,膝盖重重砸在坚硬的地面上。
他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那只抢来的手镯,死死攥住,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师姐……我拿回来了……”
他声音嘶哑,像是压抑了太久,终于崩溃。
墓碑上刻着“九辰”二字,冰冷而沉默。
阿离记得,师姐生前最爱看他穿白衣,说他像天上的云,干净又明亮。
可现在,他的白袍早己染满血污和尘土,再也洗不干净了。
“你说我穿白衣最好看……”
他低低地笑了,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滚落,“可你都不在了,我穿给谁看?”
他猛地扯下身上的白袍,从包袱里取出一件黑袍,狠狠裹在身上。
黑色,像夜,像死亡,像他再也回不去的过去。
夜风呜咽,阿离靠在墓碑旁,疲惫地闭上眼睛。
恍惚间,他感觉有人轻轻抚摸他的头发。
“阿离。”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他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一片白雾中。
而师姐九辰就站在他面前,依旧穿着那身红裙,眉眼含
笑。
“师姐?!”
他颤抖着伸手,却抓了个空。
“别哭。”
九辰的指尖虚虚拂过他的脸,“你的爱……可以让我重生。”
“真的?!”
阿离急切地想要抓住她,可她的身影却在渐渐消散。
“师姐!别走!告诉我该怎么做!”
他大喊着,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化作点点荧光,消失在黑暗中。
阿离猛地惊醒,发现自己仍靠在墓碑前,脸上湿漉漉的,不知是露水还是泪水。
他低头看向手中的手镯,眼中燃起疯狂的执念。
“师姐,你等着。”
他缓缓站起身,“我一定会让你回来……哪怕要颠覆这世间法则,我也在所不惜!”
他最后看了一眼墓碑,转身踏入夜色之中,背影决绝而孤独。
……
次日清晨。
谷悠然坐在餐桌前,刚端起温热的牛奶杯,时珩就把一个牛皮纸档案袋放在她面前。
“查到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谷悠然抬头,这才发现时珩眼下挂着两个明显的黑眼圈。
她心疼地伸手抚上他的脸,“你昨晚没睡觉?”
时珩抓住她的手,在她掌心轻轻一吻,“为了你,值得。”
他打开档案袋,取出一张照片推到她面前,“云野,30岁,真名叫钟念安。”
照片上的女人,留着齐耳短发,正专注地弹着吉他。
谷悠然的目光,突然定在女人左手小指上。
那里戴着一枚造型独特的银戒,和她养父艾伦生前常戴的那枚几乎一模一样。
“她是个音乐神童。”
时珩将涂满草莓酱的吐司放在谷悠然盘子里,“十西岁就被破格录取,进入y国皇家音乐学院少年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