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薄唇直接压上了她的红唇!
他的舌尖探入,轻易就找到了那颗葡萄,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将她口中的甘甜全数掠夺。
提着篮子的主管冷不防看到这一幕,他整个人都慌乱了。
我是谁?我在哪?
他身子扑左扑右,目光快速扫射周围,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猛然发现,夷,自己不是土拨鼠!
主管吓得一个激灵,猛地转过身,提着篮子,用最快的速度逃离了现场。
那背影,仓皇得像被猛兽追赶。
顾星念被他吻得措手不及。
她脑子嗡的一下。
她用力去推他的肩膀,却被他牢牢固定在怀里,根本动不了。
他的气息包裹着她,带着果园的清香,还有他本身的味道。
又羞又气。
她用力一咬。
傅北宸闷哼一声,动作停滞。
他慢慢离开了她的唇,眼神深邃地看着她。
她的唇瓣被吻得有些红肿。
“傅北宸!”
顾星念终于能喘口气,声音带着气恼,“我是问你要不要吃葡萄,没让你吻我!”
她瞪着他,觉得自己快要气炸了。
他却低低地笑了起来。
那笑容,有点坏,又有点无奈。
“我以为,你要喂我。”他语气坦然,“对不起,我会错意了。”
他道歉道得毫无诚意。
顾星念一口气堵在胸口。
这人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地耍流氓!
她正准备再发作。
傅北宸却已经动作麻利地翻身下马。
他顺手牵过缰绳,站在马旁边,抬头看她。
那动作,快得让她没反应过来。
她心里又骂了一句,跑得真快!
“经过这一片果园。”
傅北宸的声音恢复了平稳,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那边还有个蔬菜园,还有一些小动物,你想去看看吗?”
他指了指远处,他成功地转移了话题。
顾星念看着他那张若无其事的脸,心里憋着火。
但看着前面不同的景致,她的注意力还是被吸引了。
她点了点头。
算了,跟这人计较,气死的是自己。
刚才那点不愉快,暂时被她抛到了脑后。
傅北宸牵着马,慢慢往前走,经过橘子园的时候,又一主管送来一篮子桔子。
顾星念只拿了一个,剥好,慢慢地吃着。
这回,她可没问他要不要吃桔子,一个人吃完!
傅北宸看着她那吃桔子腮帮子鼓鼓的小模样,不经意地勾了勾唇。
曾经,他对这个女人的种种不满,早已烟消云散。
而他,对此刻的慢慢......心动,却不自知!
天色沉了下来。
蔬菜园的轮廓在暮色中模糊,又清晰。
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吉他声,伴着一个苍老沙哑的男声哼唱。
小屋的烟囱里冒出细细的炊烟,蜿蜒着飘散。
一个老妇人端着两个菜碗,脚步缓慢,放在院子中间的小方桌上。
绿色的菜地被规整得极好,各种蔬菜精神抖擞。
旁边搭着几个小棚子,里面传来兔子啃食、鸽子咕咕、小猫喵呜的动静,混杂着,倒也不嫌吵闹。
顾星念站在那里,看着这一切。
很熟悉,太熟悉了。
记忆的闸门被这幅景象撞开。
她也曾有过两年这样的日子,守着一片农田,陪着两位老人。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只是,那两位老人已经不在了。
歌声还在继续,带着岁月的沧桑,偶尔夹杂着几声压抑的咳嗽。
顾星念鼻尖一酸。
一滴泪毫无预兆地滑落,砸在手背上,有点凉。
傅北宸侧头,看见了她脸颊上那道湿痕。
她哭了?
因为眼前这一幕?
他没出声,只是静静看着。
弹唱的老人看见了他们,停下了拨弦的手,也停下了哼唱。
他放下那把旧吉他,小心翼翼地站起身。
老妇人也走了过来。
“傅先生,傅太太,你们好!”方伯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沙哑。
老妇人脸上带着淳朴的笑意,眼神温和,“晚饭刚做好,不嫌弃的话,一起吃点?”
顾星念轻轻摇头,声音有些低,“谢谢您,不用了。”
她顿了顿,视线投向那些活跃的小动物。
“我……可以去喂喂小兔子吗?”
老妇人立刻笑了,“当然可以,它们最喜欢胡萝卜了。”
她转身快步走回屋子,很快拿出一个小篮子,里面装着切好的胡萝卜条。
“给,拿着。”
傅北宸上前一步,伸手将顾星念从马背上抱了下来。
他动作很稳,将她轻轻放在旁边的一张竹椅上。
几只雪白、灰色的兔子早就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特别是那个装着胡萝卜的篮子。
它们竖着耳朵,鼻子快速地嗅动着,试探着,然后一只接一只地蹦跳过来,围在顾星念脚边。
顾星念拿起一根胡萝卜条,递向一只胆子最大的白兔。
兔子凑过来,小小的三瓣嘴快速啃食起来。
她又拿起一根,喂给另一只灰兔。
动作很慢,很认真。
周围很安静,只剩下兔子咀嚼的声音和远处棚子里其他小动物的细碎声响。
她喂着兔子,头也没抬,突然开口问。
“方伯是不是……”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不确定,又带着某种了然。
可她,真的看见了!
看见了老人起身时不易察觉的迟缓,看见了他蜡黄的脸色,听见了他歌声里掩饰不住的虚弱和那几声咳嗽,那不是普通的老迈。
傅北宸没有隐瞒,声音平静。
“方伯是管家的父亲。”
“肝癌。”
“最后阶段了。”
他看着那片生机勃勃的菜地,看着那对相互搀扶着往屋里走的老夫妇背影。
“他们喜欢田园生活,不喜欢医院的味道。”
“我就把这个地方给了他们。”
“这里所有东西,都是他们亲手一点点弄起来的。”
空气里弥漫开一种沉重。
顾星念手上的动作停了停,又继续拿起一根胡萝卜。
兔子们毫不知情,依旧争抢着她手里的食物。
生命的脆弱和顽强,在此刻形成一种奇异的对照。
“你想救他吗?”顾星念问,依旧没看傅北宸。
傅北宸沉默了几秒。
“想。”
一个字,简单直接。
“但,我不是神。”
他又补充了一句,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现实感。
“医学有它的边界。”
顾星念低头,看着兔子。“是啊,边界……”
她想起了很多事,很多无能为力的瞬间。
“这世上,只有一个n神。”傅北宸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就算n神在这里,又能怎么样?”
“n神只有一个人,一双手,能救多少人?”
他的话语里,没有崇拜,只有一种理性的剖析,甚至带着挑战的意味。
顾星念抬起头,第一次认真地看向傅北宸。
夜色下,他的轮廓分明,眼神深邃。
“如果你是n神呢?你会怎么做?”她问,这个问题突兀,却又顺理成章。
傅北宸迎上她的视线,没有丝毫犹豫。
“公开配方。”
他的回答斩钉截铁。
“筛选有资质的药厂,授权生产。”
“让所有符合条件的医院参与临床试用。”
“能救多少,就救多少。”
没有丝毫敝帚自珍的想法,没有考虑独占带来的名誉和利益。
只有最简单,最直接,也最大程度的普惠。
顾星念心头微动。
这个男人,和她想象中的,似乎很不一样。
她以为的傅北宸,是站在资本顶端,冷漠、逐利的商人。
但此刻,他说出的这番话,带着一种超越个人利益的温度,一种……她从未在他身上感受过的大爱。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他?
或者,这只是他理想化的状态?
“傅北宸,记住你今天所说的一切,你会实现的!”
这像是她对他的鼓励,更像是她的某种......承诺。
她看着他笑了,眼中泛着泪光。
她是如此单纯而美好,像风,像云,像床前明月光!
该死的!他竟然有一种想抱着她往死里亲的冲动......然后狠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