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张衙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王熙凤这才意识到,自己只被沈蕴鞭打是多么幸运的事情。
虽说沈蕴打得她浑身痛疼,但至少给了她一点点尊严,若换做风羽卫其他人来施刑,莫说尊严,就是衣服早就被扒光了。
想到这里,她内心突然又好受了一些,恨意也没有那么重了。
将身上已破烂的外衣脱掉,将囚服换上,霎时间,感觉暖和了一些。
不过,寒意还渐渐入体,让她不由自主蜷缩在墙角。
回想起自己此前过得锦衣玉食的生活,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了起来。
望着天花板,陷入了无尽的幻想中。
…
且说沈蕴这边,对王熙凤施完刑后,便吩咐下属看好王熙凤,然后走出诏狱,往家里而来。
回到沈府后院,林黛玉对他说起了张午拿来抵押文契的事情:
“哥哥,果然不出你所料,他竟真的舍得拿全部家产来抵押。”
沈蕴接过文契看了看,点头说道:
“常言鸟为食亡,人为财死,这个张财主一心想攀附权贵,肯下这般决心,也正常。”
说话间,二人坐于炕上。
林黛玉微微歪头,凝视自家夫君,笑问:
“那哥哥打算怎么处置这张家的财产,我估算着,这些产业加现银,应该不少于十万两银子。”
沈蕴接话:“难怪别人叫他张财主,还真是有万贯家财,也难怪舍得给王熙凤三千两做打点,眼皮子都不皱一下。”
说着,沉吟片刻,和林黛玉对视着:
“我打算还给刘裕斌和张金哥二人,妹妹以为如何?”
林黛玉美眸轻闪,嫣然笑道:
“哥哥还真是高风亮节,我也觉得这般最好,这些财产本就是张家的,如今换一种方式,回馈给他们两个,也算是功德圆满了!”
不论是沈蕴,还是林黛玉,对于钱财都不是那么看重,二人在这方面也算是志同道合。
沈蕴笑着点头:“嗯,这下二人真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又有李家的家财,此后可过上富庶安稳的日子了。”
说话间,和林黛玉对视一笑,二人都不由长松一口气,也都有些感慨。
半晌,林黛玉想起什么来,注视着沈蕴询问:
“对了,凤姐姐如何?”
听她问起王熙凤,沈蕴收起笑容,回道:
“已被关押在了诏狱中,想必此时境况极为凄惨,刚挨了打,又没吃饭,眼下又正值寒冬腊月,想想也够惨的。”
林黛玉听了,倒不免可怜起她来,看着沈蕴欲言又止,眼眸中闪过阵阵柔情。
沈蕴察觉到了,和她对视着,又轻柔握住她的玉手,轻轻捏了捏手心,柔声道:
“妹妹不必多想,这都是她应得的惩罚,那些被她害得家破人亡的人才惨呢。”
“刘裕斌和张金哥两个被她逼得自尽,也该让她受点苦楚,没让她赔命已是很好了。”
林黛玉听得安心,凝视着他,轻轻‘嗯’了一声,也不再多说。
不一会,二人已靠在了一起,听林黛玉娇声道:
“哥哥,明儿我就去荣国府请姐妹们来,可好?”
沈蕴却摇头:“今日王熙凤刚被抓,估计他们一家子心里都有些不安,再过个几日吧。”
林黛玉听了,撅嘴“啊”了一声,似乎有些不满,又似在向沈蕴撒娇。
这倒让沈蕴瞬间宠爱了起来,轻轻搂抱着她,柔声细语劝慰着。
林黛玉很是享受这种感觉,紧紧凝视着自己夫君,心口皆甜,玉容上绽放嫣然笑容。
“好吧…那就再过几天去……”又娇声娇气回应着。
沈蕴听得兴起,拿起一颗灵胶置于她面前:“妹妹,今日该吃这个了……”
林黛玉哪里不知道他打得什么主意,微微嗔了他一眼,不过还是轻轻哼了一声,又缓缓闭上美眸。
“唔…”
片刻后,就感觉一颗灵胶入嘴,紧接着,还有沈蕴温热轻薄的嘴唇…
……
次日。
沈蕴坐着马车,来到了张午家。
刘裕斌也早已在门口等着了,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能够光明正大来张家了。
“多谢大人,小人感激不尽…”
看到沈蕴来了,刘裕斌当即迎上来行大礼。
沈蕴忙托住他:“好了,多余的话就不必说了,先随我进去,将张家小姐恢复健康再说。”
刘裕斌听了,重重点头,又恭敬请沈蕴进门。
此时的张家已没了往日的态势,张午这个老爷也躺在了床上,出面接待的是张家的一位老仆人。
听闻沈蕴是来履约的,便请沈蕴进了后院,来到了张金哥屋中。
“金哥儿!”刘裕斌已忍不住率先来到床前。
床上的张金哥满脸病态,脸上布满了蜘蛛纹,看起来十分惊悚,见刘裕斌来了,也颇为惊喜:
“刘郎,你来了。”
刘裕斌拉着她的手,笑道:“嗯,那李衙内已经进牢狱里去了,沈大人来帮你医治了。”
听了这话,张金哥更加高兴了,也看向了后头进来的沈蕴,满心感激:
“多谢恩人……”
话还没说完,就听沈蕴打断:“不必多言,待我替你解毒!”
说罢,拿出银针,快速施针,又立即吸收她体内的病气。
刘裕斌眼看着,张金哥脸上的蜘蛛纹逐渐消失,恢复了她的美貌,既激动又觉得惊奇。
只觉得沈蕴当真如同神仙一样,此前只在戏文中看过这样的桥段,没想到,自己竟也能亲身经历!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沈蕴便已经收针。
张金哥彻底恢复了容貌,也不再有任何不好的状况,只觉得浑身轻松舒畅。
“金哥,你觉得怎么样?”
刘裕斌紧紧凝视她,询问到。
面对着苦尽甘来,张金哥这时再也难以抑制自己的情绪,猛地扑进刘裕斌怀抱。
刘裕斌愣了一下,旋即紧紧抱着她,两个有情人,此时此刻,皆感觉如同重生了一样。
以往的种种磨难已经过去,迎接他们两个的,将是甜蜜美好的生活!
这时二人都没有说话,只因千言万语都无法概括二人的心情,然彼此间,却是情意绵绵,无声胜有声。
不知过了多久,二人这才依依不舍分开,又紧紧凝视对方须臾,才见张金哥坚定说道:
“刘郎,你我能有今日,一切都多亏恩公,此后,我们必然要厚报恩公大恩大德!”
刘裕斌重重点头:“嗯,我也是这么想,若非沈大人这位恩公,我们此刻早已化作亡命鸳鸯了。”
说话间,二人这才发现,沈蕴竟然早已不在了,皆有些惊疑。
“恩公呢?”
二人对视一眼后,发现桌上有文契和一封信,刘裕斌忙拿过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