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缘见元春 宫斗初现

沈蕴深知后宫之中的争斗,更为隐晦且残酷,稍有不慎,便可能无端得罪他人。

因此,能低调行事就绝不可张扬,以免无端惹上是非。

稍等片刻后,靖昌帝更衣完毕,坐上辇驾,一众人呼啦啦簇拥着往景宁宫的方向而去,沈蕴与忠礼王也跟在队伍后头。

后宫之地,向来严禁外人随意踏入,不过,此次有靖昌帝亲自带领,沈蕴便也有了进入的资格。

不多时,一行人来到了老太妃居住的景宁宫。

只见此处人来人往,一片忙碌景象,众多宫女、内侍皆步履匆匆,似在急切地办着什么事情。

靖昌帝与忠礼王一同步入殿内,而沈蕴身为外臣,依旧只能在宫殿外的走廊上等候。

走廊上,与他一同等待的人不在少数,有女吏、太医、嬷嬷、宫女、内侍等,看样子都在等候差遣。

沈蕴目光扫视一圈后,便微微眯起眼睛,养精蓄锐,只盼着事情尽快结束,好离开皇宫。

“这位大人,此处站不得,老太妃受惊了,您若站在此处,会被指冲撞了老太妃。”

不知何时,一阵温婉的提醒声在耳畔响起。

沈蕴立刻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位身着女吏服饰的年轻女子,正俏生生地看着自己。

见她面容秀美,螓首蛾眉,一双明亮的杏目顾盼流转,灵动有神,仪态端庄却不失温婉,虽身着女吏服饰,却难掩那娇俏柔美、袅娜娉婷的气质。

看着二十出头的年纪,芳华正盛,身前身后皆有着成熟女子的婀娜曲线,亭亭玉立,惹人遐想。

沈蕴不由在心里暗赞,好一个端庄毓秀的后宫女吏!

不由凝视她一眼,又客气地作揖回应:

“多谢女大人提醒。”

虽说并不确定这女吏所言是否在理,但眼见自己身旁已无他人,显然这里面是有讲究的。

他若一直站在此处,即便真未犯忌讳,也难免会惹人注意,绝非好事。

这女吏见沈蕴丰神俊朗,气质卓然,又彬彬有礼,心中不禁悄然生出几分好感来。

心想着,不枉自己提醒他,又朝着沈蕴盈盈回礼,客气回应一句,便移步站到了一旁。

沈蕴再看了她一眼,将她的容貌记在心里,赶忙也往旁边挪了几步。

他刚一移步,便见一个大太监趾高气扬地走了出来,大声说道:

“老太妃受惊,东面不可随意站人,谁敢站在东面,那便是冲撞老太妃,严惩不贷!”

沈蕴听了,暗道好险,这宫中忌讳还真多,稍不留意,便可能在不知不觉中犯了忌讳。

谁能想到,仅仅站在东面就会冲撞老太妃呢?这讲究未免也太过了些吧?

微微摇头,下意识地又看向刚刚提醒自己移步的女吏,巧的是,那女吏似乎也正朝他这边看来。

霎时,二人目光交汇,沈蕴内心陡然轻跳,而那女吏更是俏脸瞬间泛起红晕,如触电一般,急忙移开了目光。

沈蕴微微一怔,暗暗记下了这女吏的这份善意,心想着若能知晓她的名字便好了,日后说不定还能回报刚刚的提醒之恩。

“宣女吏贾元春速进殿内回话!”

就在这时,又有太监出来传话,语气颇为急迫。

那女吏赶忙应道:“臣在。”

说罢,便急匆匆地跟着太监进殿去了。

而沈蕴听了,眼中瞳孔一阵张大,眼底闪过惊诧。

他是真没有想到,这个女吏竟然就是贾元春!

按照原著年龄推算,此时的贾元春应该已有二十好几了,可在沈蕴看来,她却只有二十出头的模样,莫非她十岁就入宫了?

同时也有些惊疑,听那太监语气不善,似乎殿内正急切地召见贾元春,如此情形,看样子绝非好事。

正如沈蕴猜测的那样,此刻殿内的气氛凝重压抑,殿内一众候立的宫女内侍皆垂首候立,噤若寒蝉。

太上皇与皇太后二人端坐在炕上,靖昌帝、忠礼王以及皇后,还有两位嫔妃,都只能恭敬地站在殿中。

更有一位嫔妃正跪在地上,看样子,似乎是犯下了什么过错。

靖昌帝怒目圆睁,眼中满是怒火,厉声怒斥着那跪着的嫔妃:

“吴贵妃,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老太妃下毒?”

吴贵妃赶忙辩解,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与惶恐:

“上皇,圣上,太后明鉴啊,妾就算有一百个胆子,也绝不敢给老太妃下毒,必定是有人故意诬陷、恶意栽赃!还请圣上为妾做主啊!”

靖昌帝此前听了沈蕴的通禀,知晓吴家竟用毒控制都察院的监察御史,对吴家已然厌恶到了极点,也做好了铲除吴家的准备。

眼下又撞上吴贵妃涉嫌向老太妃投毒之事,这无疑是火上浇油,让他愈发愤怒。

正想着再呵斥几句时,皇太后缓缓开口了:

“皇儿息怒,本宫瞧她这般模样,不像是在说谎,不妨先仔细查明。”

“若当真有人诬陷她,便还她一个公道,若真是她下毒,那便立马处置,也不算冤枉了她。”

靖昌帝听了这话,也只能压制住心中怒火,恭敬回道:

“母后所言极是,儿这就立刻着手彻查。”

说话间,他不经意地瞥了太上皇一眼,只见太上皇正微微眯着眼睛,目光投向里头老太妃的寝殿。

有三四位太医正在那里联合诊治,看样子,太上皇显然更为关心老太妃的状况。

这时,有太监领着贾元春走进殿内。

“启禀圣上,女吏贾元春已带到。”

靖昌帝听到贾元春的名字,不由想起此前忠顺王提及抬高贾家身份之事,不免先打量了贾元春一番。

贾元春带着几分惶恐,恭敬地行礼:

“臣尚仪贾元春,参见上皇、圣上、太后、皇后娘娘…”

靖昌帝摆了摆手,盯着她质问:

“吴贵妃称,她进献给老太妃的暹罗猫,是经你之手交到她那里的,是不是你故意在猫爪子上涂抹了毒药?这才导致猫失控,让老太妃受惊,且跟着中毒?”

贾元春听了这话,内心顿时一沉,涌现苦涩,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自打进宫以来,这些年她一直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生怕自己犯下半点忌讳,总算是勉强熬到了现在,没想到今日还是遭人诬陷。

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缓缓回道:

“回圣上,吴贵妃进献的暹罗猫确实是臣经手的,可臣并未在猫爪上涂毒,臣也不敢这么做。”

话音刚落,吴贵妃便厉色指责贾元春:

“你这贱人还敢狡辩!若不是你涂的毒,还能有谁?快说,究竟是谁指使你诬陷本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