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建国并不是害怕,而是因为拴住的口气实在太臭,近在咫尺的喊叫让他无可避免地遭受冲击,差点没能控制住自己的胃部反应。本文搜:肯阅读 免费阅读
李建国强行压抑住恶心感,随后回应道:
“赶紧把枪放下,这件事就此作罢,我不想跟你计较。”
然而拴住听闻此言竟咧嘴笑了起来:“你怎么这么糊涂?现在我的枪正指着你的脑袋呢,动一下指头就能要你的命。”
话音刚落,他就举起枪试图用枪托砸向李建国的头部。
尽管功夫不甚精妙,但李建国毕竟有所练就,对付一名醉酒之人可谓轻松自如。
趁拴住抬手之际,他迅速一只手握住持枪的右臂,另一只手则快速出拳直击对方脸部。
就在拴住因挨打而茫然失措的瞬间,李建国猛地用力夺过枪,并顺势用胳膊紧紧锁住了拴住的脖子。
这一切变化太过迅猛,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时,李建国已将抢来的枪抵在拴住的太阳穴上了。
无人预料到李建国竟然在被枪指的情况下还能发起反击。
与拴住一同的人终于回过神来,忙也举起他们的手动栓式枪指向李建国,轮到他们在场面上劝其冷静下来。
稳住局势后,李建国高声朝后面二人喊道:“如今局势已然如此,你们厂里分发给你们的武器该派上用场了!眼下是时候该动真格的了!”
那两人听到这话顿时领悟过来,立刻拔出手中的枪。
此时李建国的余光注意到张有才的表现——这小子不仅举起了枪,还下意识打开了保险装置。
真是这个时代民兵训练普及的缘故,像这种操作对他已是肌肉记忆了。
“有才,把枪放下吧!瞧你双手都在发抖,小心不小心走了火。”
张大全听到这话同样投去目光,当发现枪的保险已被打开时,不禁心头一震:这个小子怎么这么认真,说举枪就直接解开保险,半点不怕意外发生吗?
张有才听到提醒,这才察觉自己的举动不当,赶紧重新关闭了枪的保险并调整举枪姿势。
周围的人目睹了他的这一举动,心里方才松了口气。
另一边,又有人走出来盯着李建国手中的枪冷笑着说道:“行啦,哥们儿,把枪放下来吧!枪都没开保险呢,在这儿装模作样吓唬谁啊?”
李建国微微一笑,随即把架在拴住头上的枪移开,说道:“你们的破枪上膛了吗?把枪放下吧,举着多累啊。”
众人听了这话,纷纷尴尬地将枪口从李建国身上移开。
闹了半天,这阵势搞得挺大,结果拿枪的没开保险,有的甚至压根没上子弹。
李建国看着对面的人,问道:“我想问个问题。”
对方听到李建国的话,明显愣了一下,回过神后看了眼被李建国胳膊扣住的拴住,才开口问:“你想问什么?”
“你们怎么知道我们来塔沟公社买猪的?”
对面那男人犹豫片刻,回答道:“是塔沟公社的宋书记派骑自行车的人告诉我们的。”
“卧槽,我就知道是他!”
李建国三人听闻,忍不住骂开了这位宋书记,这老家伙真够呛。
等李建国三人骂完了,对方才继续说:“既然事情明了了,就放人吧,猪留下。
我不会为难你们,让你们安安全全地返回四九城。”
张大全拍拍李建国肩膀示意放过人就回家。
但李建国根本没理他,而是直接对对面的人说道:“人我可以放,但猪不能留,我不可能白跑一趟。”
这一句让对面的人瞬间怒了,破口大骂起来。
后面站着的一个男人也火冒三丈,冷哼一声道:“你觉得你抓着拴住就能怎么样?你还敢乱来吗?”
“冷静点,我还真不敢下杀手,但我学过医,对内脏位置很熟悉。
我能捅这哥们六七刀,都避开要害,既疼又不出事,只流点血罢了。”
那男的听了这话,脸色变幻不定,思索一阵才说:“随便你捅几刀,可这个猪我们厂势在必得。
别说几刀了,就算你捅死他,猪我们也非要不可。”
李建国一听,顿时傻眼了:这是个狠人啊,宁可牺牲同事也要抢这几头猪。
这时,被控制住的拴住酒醒了,冲对方的男人怒骂道:“你妈了个巴子的施兴全!咋不让他捅你?老子的命难道还比不上几头猪?”
施兴全有些挂不住,尴尬地劝拴住说:“拴住,别那么较真,挨点刀子算啥?咱们全厂都能吃上猪肉。
同志们都会永远记得你的牺牲!”
李建国见拴住还想继续骂,忙打断道:“行了行了,都别争了。
施兴全,我告诉你一个消息,这消息能让你们下次从塔沟顺利弄到三头猪。
你要是放我们走,我把这消息告诉你,你看咋样?”
这句话让全场瞬间安静了下来,施兴全好奇地看着李建国,不解地问:“啥消息这么厉害能弄三头猪
?为啥你不提前用这消息自己弄猪回去呢?”
说完,李建国把勒着拴住脖子的胳膊放开。
他一直用胳膊扣着人,热得出了一身汗。
一被放开,拴住没有急着跑,反而迫不及待追问他是什么消息。
见状,施兴全赶紧也凑近,两个人围着李建国追问这消息到底是什么,竟能换回来三头猪。
李建国瞥了两人一眼,轻轻打了个手势让他们把脑袋凑近些。
随后,他低声叙述了刚才在塔沟公社里发生的事情。
当他们听到以五毛五一斤的价格出具自产自销证明购买六毛五的猪时,二人眼睛一亮。
这无疑是个能控制塔沟公社所有干部的好手段啊。
握着这个证据,还不是想怎么收拾他们就怎么收拾他们。
别提买他几头额外的猪了,就连整个公社多余的物资也都能随心所欲地买下。
施兴全急切追问:
“你们有什么证据?这么大一件事可不是说说就能算的,得拿出来凭据。”
李建国唤来张有才,让他把付款单和那张自产自销的证明展示给他们看。
看过之后,两人的神情顿时亢奋起来。
真是铁证如山,这一把柄立刻掌控到了自己手中。
拴住看到张有才投来不善的目光,赶紧陪着笑脸赔罪道:
“这位同志实在不好意思,刚才兄弟我喝多了,你要是不爽可以掴我一巴掌解气。”
张有才冷冷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理他。
拴住也不计较张有才的反应,毕竟刚才是自己动手打了人家。
李建国瞅着两人的变化,不禁笑了笑,谁能料到刚刚还剑拔弩张用枪对着的人,现在开始互称兄弟了呢。
李建国看向张有才说道:
“有才,刚才拴住兄弟给你一耳光,我打了他的脸一拳,替你还回来了,这就扯平了。”
这拴住还真是会办事,一听到李建国这话,赶紧给了自己一巴掌,把脸送过去说道:
“兄弟,刚才确实是哥哥我没克制喝了点酒,对不住你,要不你再给我一巴掌讨回来?”
张有才看着他那嬉皮笑脸的模样,并没抬手回打,而是沉着脸从身上掏出一张收据。
这张收据依常规是该留在塔沟公社的,但那边并不要求收回让李建国带走,在四九城后自己处理就行。
于是张有才把这个递交给施兴全,又从他那里拿回塔沟公社的自产自销证明及另一份付款单。
施兴全瞧着手中的这份单子,心中满是欢喜,这不是一张普通的纸片,是三头大肥猪呀。
厂里的工人能够好好吃上一顿丰盛的大餐了。
施兴全向张有才拱拱手:
“多谢兄弟。”
“不用客气。”
张有才之所以对拴住态度冷漠是因被他打了。
而施兴全并未打他,所以张有才有礼有节地回复了一句。
李建国目睹一切事情妥善解决后,向纺织厂的一干人等抱拳致意,开始了他的告别辞:
“各位兄弟,咱们也算是有缘相逢,我乃四九城红星轧钢厂的采购员李建国。
若是以后兄弟们来Bj有何差遣可以来红星轧钢厂找我。”
施兴全和拴住两人同样拱手作答,并表示将来去四九城定当前往轧钢厂登门道歉。
李建国见他们回应完后,招呼了张大全和张有才二人上车,随即说到:
“诸位兄弟,夜已深,我先撤了,回程还得开车三小时。”
纺织厂的司机早已按施兴全的吩咐将卡车挪开。
于是李建国冲他们挥了挥手便驱车离去。
三人一进入四九城的地界,心中的石头总算完全落了地。
车辆驶入城区后,这趟差事就算是圆满完成了。
后面不会再有人来为难他们了。
在车上,张大全一直在默默注视着李建国,半晌后开口道:
“建国啊,你今天可有些莽撞。
那个叫拴住的家伙,一看就是喝醉酒的状态,万一他当真扣下扳机,你这条命可就交代了。
厂里的猪再重要,终究比不过自己的性命。
为那些猪搭上命,实在不值得。
以后可得千万小心啊。”
李建国知道张大全是出于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