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事不好了!知县大人!”
王捕头急匆匆回到了衙门,满脸的着急。
知县现在都有点怕看到王捕头了,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
他揉着太阳穴,一脸疲惫问道:“又怎么了?”
“城里的百姓都在往北坊涌去,说是找到凶手了。”王捕头抹着额头的大汗道,“知县大人,我们要派人过去吗?”
“糊涂!糊涂啊!”
“那些愚民!”
“他们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
害怕那些愚民将凶手逼得大开杀戒的知县,沉吟一番道:“王捕头,你带二十衙役过去。”
“我料想凶手应该不是青云门的人,其中肯定有什么错误。”
王捕头脸顿时绿了,不是,知县大人,你刚才不是这样说的啊!
这是要让他去送死吗?
“王捕头,你先不要急,听我说来。”先前被王捕头慌慌张张的模样带偏了思路的知县,现在脑袋冷静了下来。
作为寒门出身的他,能够有今时今日,靠的就是自己的脑子。
他分析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王捕头茫然地摇了摇头,“知县大人,我亲眼看见的,这怎能有假?”
看着年近四十还只是一个小小捕头的王勇,知县心中暗道:武夫就是武夫,只懂使用武力。
知县虽心中腹诽,脸上却是笑呵呵的样子。
“王捕头,有时候所见不一定就是所得。”
“你想想,以前凶手行凶都是在晚上。为何青云门的仙师一来,就接连出事了?”
“而且,你看到的还恰恰是青云门的人。”
王捕头不喜欢动脑,不代表他没脑。
听知县大人这样一说,他瞬间感觉脑袋痒痒的,恍然大悟道:“知县大人的意思是,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都是真正的凶手故意为之。”
“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给青云门泼脏水。”
“没错,孺子可教也。”
知县点了点头,看来这王捕头还没蠢到家。
这时,一直在旁边默默听着的蔡供奉说话了,“听知县大人这样一分析,我想我知道凶手这样做的原因了。”
这番话,引得知县和王捕头看去。
“哦?愿闻其详!”
知县虽然大概猜到了目的,但原因却是不知道,毕竟他不是修行中人,对于修行界的事情知之甚少。
蔡供奉道:“知县大人有所不知,当年正魔大战,正是青云门率领天下正道将魔教妖人击败,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了魔教妖人的踪影。”
“如果魔教复出,只怕第一个要清算的对象就是青云门,我们河阳城只怕是遭了无妄之灾。”
金玲儿和吸血妖人还不知道,自己的一己之私已经被蔡供奉直接上升到了正魔两道的争锋。
如果知道的话,一定会讥笑他无知吧。
如今魔门分裂,谁也不服谁,哪有空去主动招惹青云门当出头鸟?
知县则是听信了蔡供奉的话,立刻朝王捕头道:“王捕头,你马上带人出发。我没猜错的话,被围住的人一定是青云门的仙师。”
“你先把人带回来,免得那些愚民冲突了仙师。”
“明白了,知县大人。”
听了知县大人和蔡供奉的分析,王捕头心中也是没有了那么害怕,连忙带人前往。
而此时田不易所在的院子,已经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我亲眼看见,杀了李家老爷和灭了林家全门的凶手,就躲进了这个院子里面。”
“官府无能,那就由我们亲手将凶手抓住,以告那些被杀害的人在天之灵。”
“我们冲进去!”
“冲啊!”
撞门的声音响起,院门摇摇欲坠。
金铃儿恨不得他们马上就破门进来,脸上却是一副害怕的柔弱神情,躲进了田不易的怀里。
“相公,奴家怕!”
此时的宋大仁也是六神无主了,对付魔教妖人他可以毫不犹豫挥剑,但对于这些无辜被蛊惑之人,他却是怎样也下不了手。
田不易轻拍着怀里人儿因害怕而颤抖的娇躯,脸色阴沉一片,“岂有此理!简直是欺人太甚!”
“大仁,去开门,让他们进来。”
“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
“是,师父!”
宋大仁闻言顿时有了底气。
只是,不等宋大仁去开门,院门就被推倒了,愤怒的人群如潮水般涌了进来。
领头的李府家丁,一眼就看到了田不易,指着他满脸愤怒道:“就是他!就是他杀了我家老爷!”
“是他!从林家里离开的人,也是他!”
“你这个杀人凶手!”
此话一出,顿时群情汹涌,锄头、扁担高举。
被愤怒和仇恨遮蔽了双眼的受害者家属,只想打死眼前的“凶手”,为自己的亲人报仇。
田不易都不禁后退了一步,脸色大变,他还是小看了那压抑已久的愤怒和仇恨。
眼看情况紧急,纵然师父有千般不对,但他到底是自己的师父,宋大仁一把拦在了师父前面,声音里带上一丝法力大喊道:“诸位!请冷静!我师父绝对不会是凶手!”
蕴含法力的声音如同狮子吼一般,肉眼可见的声波扩散,激起一地尘埃。
逼上来的人被这声音震得耳朵生疼,下意识以手挡脸连连后退。
“妖法!”
“是妖法!”
原本被愤怒和仇恨遮掩双眼的众人,被宋大仁这样一喝,终于清醒了几分。
躲在田不易怀里的金玲儿,看见这一幕狭长的眼睛闪出暗恨之色。
该死的!
坏我好事!
原本在她的计划里,愤怒而来的人群和田不易起冲突,被激怒的田不易愤而杀人。
这样一来,哪怕田不易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但她没想到,还多出了一个宋大仁。
看见畏缩不前恢复了几分清醒的人群,宋大仁心中松了一口气,连忙为自己师父解释道:“诸位,家师乃是青云门得道高人,绝不会做出那种伤天害理之事。”
“青云门的仙师?”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然后看向了李府的家丁和另一个目击者。
李府家丁见状,死咬道:“不会有错的,不单止我一个人看见了,你问其他家丁!”
“对!我也看见了!”
“就是他!”
另一个目击者也是咬定道。
因为,他们的确是看到了田不易的样子。
田不易将金玲儿护在身后,上前认真道:“诸位,有魔教妖人假扮我的样子行凶,我一定会明查给大家一个交代的。”
“我以青云门的名义起誓!”
“如果是我,我不得好死,天打五雷轰!”
“这........”
听见田不易这番说辞,所有人都迟疑了。
其中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锄头重重砸在地上,老泪纵横道:“那凶手到底是谁?我那可怜的孙儿才五岁啊!”
老人的话触及了众人的伤心处,纷纷落泪。
田不易和宋大仁沉默了,恨不得马上找出凶手将其挫骨扬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