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子，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楚兴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眼里带着一丝希冀。
封无忧停下手中的动作，正视着楚兴，很认真的说道。
“我说的是事实，没有在跟你开玩笑。”
看着封无忧的眼睛，楚兴一时竟有些恍惚，他好像看到了黄晓的模样，就坐在他对面，恍如几年前的那个夏天一样。
“黄晓……”
楚兴呢喃着，伸手试图触碰坐在桌对面的‘黄晓’，封无忧皱起眉，冷声道。
“你清醒一点，楚兴，我说了，黄晓已经死了。”
“……”
楚兴的手顿在半空中，他回过神来，痛苦的抓扯着头发。
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好端端的人，出去一趟就死了。
半晌，楚兴压抑着内心的情绪，开口问道。
“她是怎么死的？”
此时的封无忧已经吃完了桌上的烧烤，他从桌上抽出一张纸，擦了擦嘴，回答道。
“在此之前，我得先问你一个问题。”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啊？”
楚兴表情一下就僵住了，连思维也停住了，显然没能跟上封无忧的脑回路。
封无忧却没管他，继续说道。
“不管你信不信，这个世界是存在鬼的，它们按照某种既定的规律活动着，只要你碰上了它们，满足了这个规律，你就会被鬼杀死。”
“黄晓，就是因为碰上了鬼，满足了鬼的杀人规律，死在了鬼的手里。”
“这不可能！”
楚兴失声叫道，满脸都是难以置信，他觉得封无忧的话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胡说八道。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
‘鬼’字还未说出口，楚兴忽的浑身一颤，一股阴冷的气息从肩膀处传来，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按住了他的肩膀，但是他看不见。
“我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骗你，这个世界已经变得不一样了。”
封无忧目光平淡的看着楚兴，视线中的目鬼一只手轻轻按在了楚兴的肩膀上。
“封……封子……我的肩膀上，好像有什么东西……”
楚兴的语气有些颤抖，肩膀上带来的感觉让他十分恐惧，这股阴冷的触感，让他不由得联想到了一个词语。
死亡。
这是一种直觉。
“不要紧张，按着你肩膀的，不过就是一只鬼罢了。”
封无忧的语气依旧平淡，但这句话却让楚兴瞳孔一缩，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这……这……”
视线中的目鬼收回了手，楚兴肩膀上那股阴冷的触感也跟着消失了。
楚兴咽了咽口水，脸上还带着心有余悸的表情，这个时候，他相信了封无忧说的话，尽管他并没有亲眼看到厉鬼。
“黄晓已经死了，昨天去陵安小区的那七个人里，就只有我一个人活了下来。”
说出这句话时，封无忧的脸色很平静，就好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杀死黄晓的，是鬼。”
“那……鬼呢？”
听到这个问题，封无忧伸出一根食指，轻轻敲了敲自己的眼眶，淡淡说道。
“鬼在黄晓的眼睛里，而我，挖走了她的眼睛，驾驭了这只鬼，所以才能活下来。”
“……”
楚兴张了张嘴，被封无忧的一番话震撼到说不出话。
他此刻心情十分复杂，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别想太多，有我在，这个城市还算是安全，至于黄晓的死……我很抱歉。”
封无忧起身，拍了拍楚兴的肩膀，表示安慰。
他从口袋里掏出五六张崭新的百元大钞，放到了桌子上，开口说道。
“这顿烧烤我请了，如果以后遇上了什么意外，可以联系我，我会帮你。”
说完，封无忧直接转身离去，顺带提走了那二十串多放辣椒的烤羊肉。
走在回家的路上，封无忧一边吃着烤串，一边默默看着这座熟悉又陌生的城市。
从严格意义上来讲，封无忧并不认识楚兴，毕竟那不是他的朋友，而是原主的。
但，记忆会从一定程度上影响情绪，在面对楚兴时，封无忧能感受到来自内心深处的放松，这是因为因为这具身体已经习惯了以这种方式跟楚兴交谈。
这让占据着记忆主导地位的封无忧也受到了这种影响，不过他并不排斥，起码，这个样子能让他感觉自己更像个人。
“呼……”
吃完最后一串烤肉，封无忧驻足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轻舒了一口气，他的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诡异的书簿。
对这玩意，封无忧还是有些忌惮的，毕竟是具备一定活人智慧的厉鬼，是类似人皮纸的存在，能不动用就不动用。
但雷玉成跑了，大概率还活着，总有一天会打回来，再不济也会在暗中给自己使绊子。
为了永绝后患，封无忧决定动用这件灵异物品，看能不能找出雷玉成的下落。
摊开鬼簿，封无忧从目光中拿出一支签字笔，没有在意周围路人那有些异样的目光，在鬼簿上缓缓写下了一行字。
[告诉我雷玉成在哪里？]
就跟先前一样，一股灵异顺着笔杆试图侵入封无忧的身体，结果也跟之前一样。
半晌，在封无忧越来越不善的目光下，鬼簿开始轻微的颤抖，黑色的血液缓缓从纸上流出，十分缓慢的拼凑出一个图案。
这是什么意思？
封无忧看着上面那堪称简陋的图案，露出了疑惑不解的表情。
几个线条呈波浪线，还有几个线条呈从上到下的直线，简而言之，就是抽象。
封无忧嘴角抽了抽，看来还是有些高估它了，就这表现，还不如杨间手上的人皮纸呢。
虽然鬼簿给出的答案抽象了些，但这确实是有关于雷玉成下落的信息，有可能是某个地方的画像。
封无忧掏出一款崭新的手机，将鬼簿上的图案拍了下来，准备发给总部，让他们来解决这令人头疼的问题。
毕竟，专业的问题就该交给专业人士来解决。
点击发送，封无忧将手机收好，合上鬼簿，让目鬼丢进目光中关起来。
“回家，睡觉。”
封无忧伸了个懒腰，朝着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