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一起喝酒

此言一出,谢晋倒是真有些意外,顾思思竟然同意了?

片刻后,他敛去所有情绪,声音听不出喜怒。

“那便先在此,恭贺陛下了。”

两人之间气氛微妙,对坐着下了几盘棋。

棋盘上厮杀正紧,房内的空气却愈发沉闷。

萧沛之开始有些坐立不安,眼神时不时瞟向门口。

“怪了,思思怎么还不回来?”

他扬声唤来侍卫,命人去瞧瞧。

不多时,侍卫连滚带爬地回来,脸色惨白,话都说不利索。

“陛下,顾姑娘在姜姑娘处歇下了。”

“啪嚓!”

萧沛之手中的茶盏应声落地,碎瓷伴着滚烫的茶水溅了他一身。

正拈着一枚黑子的谢晋,手指猛然收紧,冰凉的棋子几乎要嵌进肉里。

两个男人,此刻心里头都堵得厉害。

非常不痛快。

简直是火冒三丈!

谢晋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看来,陛下的追妻之路,依旧是任重道远啊。”

“彼此彼此!”

……

姜鸢和顾思思昨晚抵足而眠,絮絮叨叨了大半夜。

姜鸢真是没想到,才短短三年,变化居然这么大。

思思此次出来,再回到京城,竟然是她的大喜之日了。

她咂摸着这事,心里五味杂陈。

心中隐约有些担忧,不知道思思的性子,能不能适应皇宫。

可此事已经成定论了,她也没有说其他的。

等两人磨磨蹭蹭起床梳洗完毕,日头都快到正中央了,妥妥的午饭时间。

匆匆用过午饭,院子里便热闹起来,是那些孩子们陆续到了。

姜鸢拿起书本,教孩子们识字,那一板一眼的模样,还真有几分夫子的风采。

顾思思在旁边瞧着,眼睛都快放出光来,觉得新奇又佩服。

等识字课一结束,孩子们刚松口气,顾思思忽然兴起,走到院子中央,刷刷刷耍了一套拳法。

那叫一个行云流水,虎虎生风。

孩子们哪里见过这个,眼睛都瞪圆了,瞬间就把顾思思围了个人山人海。

特别是安安,小短腿迈得飞快,成了顾思思最忠实的小尾巴,寸步不离地跟在后头喊:“顾姨姨,你好厉害呀!”

顾思思被这群小家伙簇拥着,得意地扬了扬下巴,俨然成了孩子王。

姜鸢微微一笑,“思思,那接下来,你带着孩子们活动活动筋骨。”

她一向不赞成死读书,何况来她这里的孩子并不需要考科举,只是认字罢了。

劳逸结合才是上策。

正当院子里笑闹声一片的时候,“叩叩叩——”姜鸢家的院门被人不轻不重地敲响了。

姜鸢此刻也没什么事,便赶忙跑过去开门。

门扉“吱呀”一声拉开,门外站着的人让她结结实实愣了一下。

“元州哥哥?”

姜鸢脸上满是掩不住的诧异。

“你怎么来了?快,快进来坐。”

她赶紧侧身让人。

沈元州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目光在她身上打了个转,又迅速扫了一眼院内生机勃勃的景象。

他轻轻颔首:“阿鸢,看你这儿生龙活虎的,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那我就放心了。”

他这话语调轻松,却透着一股真切的关怀。

姜鸢心里一暖,连忙扬声把在院子里疯跑的姜安叫过来。

“安安,快过来,见过沈伯伯。”

姜安小脸跑得红扑扑的,闻声颠颠儿地跑到门边,仰着小脑袋,脆生生地喊:“沈伯伯好。”

沈元州看着眼前这个粉雕玉琢的小人儿,眼中溢出喜悦。

他弯下腰,伸手想摸摸安安的头,又顿住了,只是柔声道:“都长这么大了。”

声音里带着几分久别重逢的感慨。

姜鸢无奈地摇摇头,点了点安安的额头:“可不是嘛,调皮得很,我天天为她头疼。”

她转头看向沈元州,关切地问:“元州哥哥,谢芝应该已经生了吧?是个可爱的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呀?”

提到儿子,沈元州脸上的线条柔和下来,却又轻轻叹了口气。

他伸手将好奇瞅着他的安安一把抱了起来,掂了掂。

“是个男孩子,挺文静的,像我。”

他顿了顿,解释道:“不过这次没能带他一起过来,路途太远,孩子又小,担心他身子骨吃不消这长途劳顿。”

“呀,恭喜元州哥哥,正式当爹啦!”

姜鸢真心替他高兴,眉眼弯弯。

“以后可有你忙的了。”

“也恭喜阿鸢你。”

沈元州抱着安安,目光真诚地看着她,“终于过上了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看你如今这样,真好。”

他的话语里,有祝福,也有释然。

两人这一聊,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两个多时辰。

夕阳西下,天边的云霞染上了瑰丽的色彩。

学堂里的孩子们陆陆续续被家人接走了,院子里渐渐安静下来。

顾思思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走到姜鸢身边,捶着自己的肩膀。

“哎哟喂,当了一天的孩子王兼半个夫子,可真把我给累趴了。”

她咂咂嘴,“阿鸢,你可真了不起,天天这么教着,也不嫌烦。”

姜鸢抬头看了一眼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晚霞的余晖给小院镀上了一层温暖的橙光。

“没想到这么快就到黄昏了。”

她眼中闪过一丝兴致,提议道:“若不然,我让吴婶子赶紧准备些爽口的酒菜,咱们今晚痛痛快快地畅饮一番,如何?”

沈元州闻言,脸上露出一抹犹豫之色。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天色,又看了看姜鸢和顾思思。

“这……怕是有些不太妥当吧。”

他声音有些迟疑。

“有何不妥的?”

顾思思最是爽快,听他这么说,立刻不乐意了。

她一把拉住沈元州的胳膊,不让他有推脱的机会。

“难得聚一次,喝顿酒怎么就不妥了?沈元州,你现在怎么也变得这么磨磨唧唧的了?”

姜鸢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沈元州顾虑的是什么。

无非是怕谢晋那个醋坛子知道了,又平白惹出些不必要的口舌是非。

但她自己,却不想总是这样畏首畏尾,活在别人的眼光里。

于是,她也笑着开口劝道:“是啊,元州哥哥,思思说得对,难得你来一趟,怎么也得一起留下热闹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