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盖特，你老了。”
凝视着不远处站在海底淤泥中，不断喘着粗气的男人，莫武低声道，“在这么下去，时代的浪潮只会将你以及你珍视的家人们撵成碎片。”
“时代已经变了，白胡子！”
怒喝一声，莫武将手中长刀高高举起，任由暗红色的雷霆于周身暴动。
“轰！”
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莫武的长刀如同划破夜空的闪电，带着不可阻挡之势，猛地向白胡子劈去。
刀尖所过之处，海水被一分为二，暗红色的雷霆在裂缝中肆虐，但映照出的却是白胡子那双依旧不屈的眼眸。
他没有躲避，而是眼神中燃起战意，双拳紧握薙刀，肌肉在苍老的皮肤下暴起，耀眼的白光与漆黑的雷霆和谐地在丛云切上跳动。
在这一刻，白胡子的周身仿佛环绕着一股无形的风暴，将周围的淤泥和海水都震得四散飞溅，靠近不了他周身哪怕一点。
“旧时代又怎么样？老子不信这个时代没有能承载白胡子的船！”
白胡子咆哮着，薙刀猛地向前挥出，与莫武的长刀在隔空碰撞在了一起。
磅礴的闪电直劈天空，漆黑的云层全然散去，阳光悄然向下方洒去。
可这仅仅只是气势的碰撞。
“轰！”
还未停下的碰撞让整个海底都为之一震，巨大的声波以两人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形成了一圈又一圈的震荡波，将周围的海底地貌彻底改变。
凹陷的海底淤泥不断下沉，磅礴海水倒灌而入。
“轰！”
单手持着薙刀与莫武僵持，白胡子空出右手汇聚起白光向后猛地一拍。
被震动而沸腾的海水无法触底，轰然作响下化为一个大漩涡径直围绕着二人开始转动。
踩着月步向天空一跃，跳出大漩涡之外，莫武俯视向下方仍旧紧握薙刀的男人。
他的语气中带着兴奋，刀尖指向下方屹立不倒的巨人。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
“把地盘交给我，趁早带着儿子们回老家隐居吧。”
“我知道你对oepiece没什么兴趣，是你的儿子们可有着不小的野心。”
“但现在这样的你们已经不适合这片大海了，白胡子海贼团！”
闻言，白胡子眼中闪过怒意，他真想一跃而上将这个男人的狗头震碎。
居然敢侮辱自己的儿子们。
可...
他的脸上又不禁闪过一丝复杂-
莫武所说的话并非空穴来风。
逐年下降的实力。
病痛缠身唯有烈酒才能止疼的身体。
使用恶魔果实时的力不从心。
甚至只是眼前这区区三十来岁的小鬼，都能和自己大战到如今地步。
［注：主角消失前海军通报的年龄是二十二，十年之后海贼世界的人主观上来看主角是三十来岁。］
种种一切，似乎都在表示他真的老了。
老到可能守护不了自己的“宝藏”。
瞄了一眼不远处真不断浮浮沉沉正极力避开二人战斗余波的莫比迪克号。
想到那群乳臭未干，天天喊着要让自己当海贼王的臭小子们。
或许.....将领地全部交付给眼前男人，和罗杰一样退隐。
带着想要和自己走的儿子们回到故乡也是不错的选择？
“老爹！”
隐隐约约的声音从天上传来。
这...是马尔科的声音？
白胡子一怔，而后“咕啦啦啦啦啦”的大笑起来。
“不愧是止戈啊，几句话就差点让老子失去战意了。”擦了擦眼角因为大笑而溢出的泪水，白胡子喝道，“小鬼，你说得没错，时代已经变了。”
“但对我来说，时代什么的根本没有区别，那什么大海贼时代的终极目标大秘宝根本无所谓。”
“可对老子的儿子们来说！”
“大秘宝就是他们之中不少人出海的追求！”
“我不会放弃家人们，更不会让他们放弃他们的野心。”
“要是你想掠夺他们野心的话，就先把白胡子杀了！”
“老头子，你果然没让我失望！”莫武冷笑，长刀在空中划出一道锋利的弧线，暗红色的雷霆如同蛟龙般缠绕其上，准备再次发动攻势。
白胡子深吸一口气，薙刀上的白光愈发耀眼，照亮整个漆黑的漩涡深处，苍老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来吧，小鬼！让老子看看你还有多少本事！”
“轰！”莫武的身形如同离弦之箭，伴随着雷鸣般的轰响，暗红色的雷霆与他的长刀融为一体，彻底将下方的海域撕裂开来。
白胡子也不甘示弱，他怒吼一声，薙刀上的白光骤然爆发，与莫武的雷霆长刀在剧烈碰撞。
刀光剑影之中，两人的身影不断交错，每一次碰撞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声响，让海底的淤泥和海水在他们的战斗中掀起层层巨浪。
捕捉到你了。
见白胡子的动作逐渐显得迟缓，莫武冷笑一声，长刀回转，突然改变攻势。
长刀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向白胡子的胸口刺去。
虽然白胡子眼疾手快，薙刀猛地一挥，将莫武的长刀震开。
但这一击也让他的身形微微一晃，右手胳膊上撕裂开一个大口，鲜血四溢，连手臂骨在此刻让人隐隐可见。
“小鬼，你的确很强。”抵抗着来自灵魂的灼烧痛苦，白胡子喘息道，“但老子还没输呢！”
冷哼一声，白胡子再次发动了攻势。
这一次，他的每一击都尽皆全力以赴，不留任何一点余力！
此刻的每一击都蕴含着足以摧毁一座岛屿的力量！
“呼~”
横刀格挡，将薙刀接下。
莫武调整着呼吸，看着自己不断迸出血液的赤红双臂，双眉紧紧蹙起。
此刻的他只觉得自己体温已经升至一个不可想象的地步，甚至那颗作为源泉动力的心脏在此刻都隐隐有些融化的感觉。
不能再拖下去了。
抬头俯视着前方如同疯魔般向自己挥砍的巨人。
暴血！
这个被莫武遗忘已久的技能，在此刻配合着魔鬼后裔的天赋被他所启动。
莫武的双眸骤然变得赤红，一股狂暴的气息从他体内汹涌而出，仿佛要将整个大海吞噬。
他的皮肤开始泛起诡异的血红色纹路，肌肉在纹路的映衬下显得更加狰狞恐怖。
“砰！”的一声巨响。
两人的身影再次碰撞在一起。
这一次，却是白胡子踉跄着后退了几步，脸上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你...还留了手？”白胡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随后却是露出了一个豪迈的笑容，“真是自大的小鬼。”
“那就来吧！让老子看看你的极限在哪里！”白胡子怒喝一声，薙刀上的白光再次爆发，与莫武的雷霆长刀在空中激烈碰撞。
可尽管白胡子拼尽全力...
但莫武的攻势却越来越猛烈，越来越凶残。
他的长刀如同狂风骤雨般向白胡子劈去，每一击甚至都让空震难以反弹。
“爱德华·纽盖特！这是最后一招了！”
“你若能接下，我愿称你为最强！”
难以忍受的灼烧感在全身肆虐，莫武嘶吼一声，将阿鼻高高举起！
“阿鼻·炙雷！”
漆黑的雷霆从天而降落到了刀尖之上，耀眼的火光迸发为火海从刀锋上炸裂开来！
莫武挥动长刀，那融合了雷霆与火焰的恐怖攻击，如同一条咆哮的巨龙，带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向白胡子席卷而去。
沿途的海水被瞬间蒸发，海底的淤泥也在高温下化为虚无，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裂痕，直通向不远处的白胡子。
“来吧，小鬼！让老子看看你的最强一击，能否撼动我白胡子的意志！”白胡子怒吼着，薙刀上的白光再次凝聚到了极致，他的身形开始变得模糊起来，仿佛与周围的海水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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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无愧于世界最强男人之名。”莫武艰难地喘着气，身上的赤红到了如今都还未消退，他踏着海面向前走上了几步，俯视着眼下瘫软在一块礁石上如焦炭般的巨人，“但这场战斗...终究还是我赢了。”
白胡子抬头望向莫武，那双历经风霜的眼眸中仍旧闪烁着不屈的光芒，尽管他的身体疲惫不堪，来自灵魂深处的灼烧感还弥漫在全身。
“哦？是吗？”白胡子将上半身缓缓抬起，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那就让我看看你所谓的胜利，是否能真正改变什么。”
用长刀支撑着身体，莫武嘴角勾起一抹弧线。
可就在他正要开口说话时，半空中却是有人喝道，“你要对老爹做什么？！”
带着一脸焦急和愤怒菠萝头，此刻正在半空中的飞船上紧盯着莫武，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马尔科，你醒了...”看着半空中的马尔科，白胡子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咧嘴笑道，“老爹来带你回去了！”
“可恶啊，老爹！”眼眶有些发红，马尔科看着礁石上浑身焦黑的男人，向着莫武怒喝道，“你这个该死的混蛋啊！”
“马尔科，别冲动！”白胡子大声喊道，他的声音虽然沙哑，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然而，马尔科此刻已经听不进任何劝阻。
虽然身体因为海楼石而变得软弱无力，但那股极为强大的意志力还是让他从飞船中径直跳下，对着莫武便是一个飞踹。
“想偷袭船长，你先吃我一脚！”
金黄发色的少年比起马尔科更为灵活，只见他从飞船上一个翻身向下，由半空中将马尔科踹倒在地上。
“马尔科大叔，你以为你能改变什么？”萨博冷声道，“这场战斗的结果已经注定，是我们船长赢了！”
萨博的话就像一把长刀，狠狠刺进了马尔科的心脏。
是啊...
连他的老爹都输了...他又能做什么呢...
而且这一切，似乎也都是因自己而起。
软软地瘫倒在地上，马尔科陷入了迷茫。
“马尔科！老爹！”
莫比迪克号上的众人姗姗来迟，但一来便是看到了如此景象。
“...”
“老爹输了...”
“开什么玩笑？！”
“老爹怎么可能会输啊...”
“但...但是...是老爹躺在了地上啊！”
嘈杂的声音断断续续，愈演愈烈，直至最后归为一片沉默。
空气如死寂般沉重，没有人再去说话。
“那就让我们为老爹报仇！”拉克尔大喝一声，流星锤突然在半空中甩起，“我们白胡子海贼团，难道没了老爹就都是废物了吗？！”
拉克尔的怒吼像是一枚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波澜。莫比迪克号上的海贼们纷纷响应，他们的眼神中重新燃起了斗志的火焰，仿佛要将这沉闷的空气燃烧殆尽。
“对！为老爹报仇！”
“不能让船长白白受伤！”
“杀了这个家伙，为老爹雪耻！”
海贼们纷纷叫喊着，他们手中的武器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仿佛一群被激怒的野兽，准备向莫武三人发起猛烈的攻击。
“船长，这群人好像疯了。”
和德雷克一同站在莫武身前，萨博低声道，他现在已经做好准备，等下只要一有不对，他马上背起莫武就跑。
“止戈，你知道吗？我这一生最骄傲的事情，不是拥有世界上最强的力量。”白胡子缓缓对着天空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和释然，“而是有一群愿意为我赴汤蹈火的儿子们。”
沧桑的声音自莫武身后响起，躺倒在地上的巨人拄着丛云切缓缓站起，他怒吼道，“住手，混小子们！”
“这是我和他的战斗，与你们无关。”
“你们是想让老子变成贪生怕死，不守信用的男人吗？！”
听到白胡子的话，海贼们纷纷愣住。
他们直视着礁石上的白胡子，却见他的眼神中还是与以往一般充满了坚定和从容，仿佛并没有因为失败而失去斗志。
“老爹...”拉克尔有些不甘心地喊道，“可是...”
“没有可是。”白胡子打断了他的话，“战斗的结果已经注定，我输给了他。这是事实，你们必须接受。”
“马尔科！”转头看向消沉着的菠萝头，白胡子喝道，“这件事和你没关系，是老子自大没有听你的才对。”
“别让老子看不起你，赶紧给我站起来！”
“可是，老爹...”马尔科哽咽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一切的起因都是自大的他贸然上了不明飞行物才对。
可最后却还是老爹为他背负了一切。
“走吧，一切回去吧。”白胡子看向众人再次说道，他的眼神变得异常温柔，“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过是一次失败罢了。”
“现在让我们一起回去开个宴会好好反省自己！”白胡子大笑着，仿佛一点都没被身上的伤牵所影响，“走了，小的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