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武的身影如利箭般冲破海面，暗金色的龙翼在极光下闪耀着冰冷的光芒。
他悬浮在万米高空，俯瞰着下方沸腾的海洋...
以及远处西伯利亚冰原上那团正在膨胀的黑色漩涡。
“麻烦。”他低声自语。
手中的冈格尼尔指向前方开始剧烈震颤。
“咻！”
金色的流光从海面直追而来。
路明非展开龙翼，勉强跟上了莫武的速度，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红晕。
“等等我啊！”他气喘吁吁道，“能不能考虑一下孩子跟不上的问题。”
“....”
莫武头也不回，“我以为你会选择和那个老家伙一起耍宝。”
“校长说他要去准备‘最后的惊喜’...”
路明非挠了挠头，“还说什么‘让年轻人先上’....”
“嗡...”
他话音未落，无声的共鸣自天空荡漾。
西伯利亚方向的天空突然暗了下来。
黑色巨卵表面的血管纹路开始发光，如同呼吸般明灭闪烁...
那每一次的脉动，都让方圆百里的云层为之震颤！
“要来了。”
莫武的瞳孔微微收缩，他转头向路明开口，“记得保持清醒。”
“如果你被祂吞噬...”
“知道知道。”路明非深吸一口气，“百分之60占比的他，你也不能轻易解决。”
“嘿...”
莫武难得地露出一丝赞许，“看来你弟弟没白死。”
“....”
“喂！”
“这么说就有点过分了嗷....”
可没等路明非抗议结束...
远处的黑色巨卵突然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
刺目的金光从裂缝中迸射而出，瞬间照亮了整个西伯利亚冰原。
甚至哪怕相隔千里，那恐怖的光芒也灼痛了他们的眼睛！
天空如同被撕裂的幕布，漆黑的漩涡疯狂旋转。
直径超过千米的黑色巨卵表面的血管状纹路全部亮起，如同有熔岩在其中流动！
“咔嚓——！”
第一道裂痕出现在卵壳表面。
紧接着是第二道...
第三道...
“轰！”
数以万计的裂缝在顷刻间爬满整个卵壳，将方圆百里的云层染成诡异的金红色。
“咚！！！”
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响彻天地。
每一次跳动，都让远处的雪山轰然崩塌，让冰原上裂开深不见底的沟壑。
“见鬼...”路明非的龙翼不自觉地收拢，“这动静比今年奥运会开场还夸张...”
莫武没有回应。
他的黄金瞳死死盯着那枚正在破碎的巨卵，手中的冈格尼尔发出不安的嗡鸣。
“嘭！”
一只覆盖着漆黑鳞片的利爪刺破卵壳！
而后轻易撕开厚重的卵壳，露出后面遮天蔽日的龙翼。
“轰隆！”
十二对龙翼同时舒展，掀起的飓风直接将方圆百里的冰雪蒸发！
空气中的水分瞬间凝结又汽化，形成一片白茫茫的雾海。
在翻腾的雾气中，一个庞然大物缓缓升起...
在那足有半个足球场大小的龙首上...
六对弯曲的龙角如同王冠。
暗金色的竖瞳缓缓转动，每一次眨眼都让空间产生细微的扭曲。
“吼！！！”
祂的躯体脱离卵壳。
无形的力量竟使整片西伯利亚冰原都在下沉！！！
十二对龙翼完全展开，阴影笼罩了整片天空！
“这就是...路鸣泽嘴里的傻大个？”
路明非的声音有些发抖。
尼德霍格缓缓低头，目光锁定了空中的两个小点。
仅仅是这一个眼神，就让路明非感到呼吸困难，仿佛有万吨重力压在身上。
“弟弟...”
低沉的声音直接在路明非脑海中炸响，那声音仿佛来自远古的回响，每一个音节都让他的灵魂震颤。
尼德霍格的竖瞳微微收缩，倒映出路明非渺小的身影。
“多么可悲...我们本该是一体的...”
路明非突然感到一阵眩晕，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
远古的战场，分裂的痛苦，还有...背叛的痛楚。
“你...你在胡说什么...”
路明非按住太阳穴，冠冕上的暗金纹路忽明忽暗。
“他还没告诉你吗？”尼德霍格的声音带着讥讽，“那个背叛我们的弟弟...”
“还有你...”
“呵...”尼德霍格的目光转向莫武，“盗火者...你偷走的力量，用得还顺手吗？”
“不是...”路明非震惊地看向莫武，“他怎么还成我哥哥了？”
“....”
莫武无语扶额。
每次大战前为什么都要扯这些有的没的战前宣言？
“别听祂胡扯。”莫武摇摇头，手中枪尖直指黑龙。
“胡扯？”尼德霍格发出低沉的笑声。
祂的龙翼轻轻扇动，周围的时空突然扭曲。
一幅幅画面在虚空中浮现....
那是远古时代的场景。
吃下世界树的黑龙高踞王座。
他是完美！
他是唯一！
是这方世界权与力的完美统一！
可...
直到有一天，祂的“权”突然分裂成了两部分...
“崇尚自由的幼弟带走了‘权’的智慧与记忆...”尼德霍格的声音如同毒蛇般钻入路明非的耳朵，“而宠爱他的你，也在他的诱惑下，背叛了我！背叛了你自己！”
“你带走了‘权’的情感与人性！”
“所以只剩下力量与部分权利的我！”
“才会这么轻而易举地被那些逆臣背叛！”
“废话真多！”
莫武突然暴起，冈格尼尔化作一道白光直刺黑王的眼睛，“死了再叫！”
“铛！”
黑王轻轻抬爪挡住了这一击，耀眼的光柱直冲天空！
而路明非则呆呆地悬浮在空中。
脊椎上冠冕的纹路正疯狂闪烁，他感到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感受到了吗？弟弟...”尼德霍格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那份源自血脉的呼唤...我们本该是一体...”
“我...”
黄金瞳渐渐失去焦距。
恍惚间，轮番仿佛看到了无数个自己...
有的在哭泣，有的在怒吼，还有的...正在被吞噬。
“路明非！”莫武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别被祂蛊惑了！”
“我？蛊惑？”黑王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那到底是谁在欺骗他放弃了至高无上的位置？！是谁害得我们分为三体？是谁害我们从高高在上的神，变成了凡人与逆臣的囚徒？！”
十二对龙翼同时展开，恐怖的能量波动让空间都开始崩塌！
“我现在虽然只拥有25%的权柄，却掌握着100%的力量！”尼德霍格的竖瞳燃烧着怒火，“而你们...不过是可悲的碎片！”
尼德霍格张开巨口，露出层层叠叠的利齿。
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路明非却感到一阵眩晕....
那竟是直接作用于精神的咆哮！！！
天空开始坠落！
不是比喻...
就是字面意思上的坠落！
云层如同实质般砸向地面，大气被压缩成液态的海洋，远处的雪山在恐怖的压力下直接汽化！！！
“卧槽？！”
路明非手忙脚乱地稳住身形，“这特么是开控制台了吧？！”
他连忙转身看向莫武，打算询问其下一步该怎么做...
“？？？？”
“人呢？！”路明非面色惊愕，不知何时，站在他身边的莫武竟是消失不见。
而还未等他细想，不远处尼德霍格的攻击已经到了！
祂只是简单地挥动了一下前爪...
“咔——！”
空间就像脆弱的玻璃般碎裂！
无数空间裂缝如同蛛网般蔓延，所过之处万物湮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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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轰——”
莫武只觉得眼前一花，周围的景象突然扭曲变形。
前一秒还在极光笼罩的北极天空，下一秒却置身于一片诡异的森林之中。
“幻境？”莫武握紧冈格尼尔，瞳孔警惕地扫视四周，“老套的把戏。”
这片森林美得不真实....
参天的古木上缠绕着发光的藤蔓，空气中飘荡着金色的花粉，远处传来精灵般的歌声。
“喜欢吗？我亲爱的盗火者...”
尼德霍格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却不见其形。
那些参天古木的纹理渐渐扭曲，竟组成了一张张狰狞的龙脸。
“这里的时间流速是外界的千分之一。”千万个声音同时说道，“足够我慢慢...料理你。”
莫武突然感到左臂一凉。
低头看去，不知何时一条藤蔓已经缠上了他的手臂，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老化。
“啧。“
不知何时拔出的长刀取代长枪在空中划过一道红光！
“轰！”
裹挟着求道玉的刀气瞬息湮灭方圆数十公里！
但在下一刻...
眼前只是一花，参天的古木再次拔地而起。
而他的手臂，正滴落着不知何时受伤所流出的鲜血。
“你以为这只是幻境？”
尼德霍格的声音带着讥讽，“梦与现实的夹缝，在这里受的伤...”
“会真实反馈到肉体，我知道。“莫武甩了甩发麻的左臂，“老掉牙的设定。“
“轰！”
他将阿鼻插入地面，暗红色的火焰呈环形扩散。
被火焰触及的树木发出凄厉的尖叫，化作焦黑的骨架。
“没用的...”
大地震颤，那些焦黑的树骨重新生长出血肉，扭曲成半树半龙的怪物。
它们的枝丫化作利爪，树干裂开露出满是尖牙的巨口。
莫武啧了一声，“麻烦。”
第一只怪物扑来时，他轻松侧身避过，长刀顺势刺入其核心。
但下一秒，被刺穿的怪物竟分裂成两个。
“在这里，死亡只会让我更强大。”
怪物们齐声笑道。
越来越多的畸形生物从森林中涌出。
“认命吧，异界的盗火者。“尼德霍格的声音越来越近，“你偷走的力量...终究要物归原主。”
“而且...”
“我们的权柄是共通的，你的力量自然也是...”
扭曲的树龙突然停止了攻击，它们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僵立在原地。
莫武感到一阵异样的波动从体内传来...
神威竟不受控制地自行发动！
左眼的星云疯狂旋转，空间扭曲形成的漩涡在他面前撕开一道裂缝...
“咔嚓！”
裂缝中踏出一只军靴。
紧接着是黑色风衣、正义海军披风...
以及...
那张与莫武完全相同的脸。
“不错....”
男人甩了甩手中的冈格尼尔，枪尖划过之处留下细碎的空间裂痕。
“不过为什么那把刀不能复刻？”
男人舔了舔嘴角，奇怪地看向莫武手中的长刀。
“.....”
面色古怪地打量着眼前和自己一模一样，全身上下毫无区别的男人。
莫武叹了口气，长刀径直向前挥动。
看着别人顶着自己的脸装逼，还真是有点恶心...
“轰！”
肆虐的刀气在尼伯龙根中咆哮，化为魔狼吞向眼前的复制体。
“就算是本体，这样也太过分了吧？”
复制体挠挠头，而后突然抬手结印！
“轰！”
暗金色的骨架瞬间成型，龙鳞纹路在骨骼表面流动。
不过与莫武不同的是...
这个须佐能乎的右肩甲上盘踞着的是尼德霍格形象的黑龙浮雕。
“须佐能乎·业兽威装！”
“...”
“好像是业兽威装·须佐能乎？”复制体敲了敲脑袋，不好意思道，“拷贝的好像不太完全啊...”
“轰！”
两尊须佐能乎同时挥拳相撞！
冲击波将方圆百里的古木连根拔起。
而且...
森林开始扭曲变形。
无数死亡的树龙融合进复制体内。
竟使他的须佐能乎暴涨到两百米高度！
“发现了吗？”复制体舔了舔嘴唇，“在这里，我能吸收任何逸散的力量无限变强！”
“....”
好熟悉的既视感...
莫武脸色一黑，这特么不就是他左眼的大神实命吗？！
“开始第二回合吧。”复制体俯视着莫武，“让我看看，那家伙到底缺了多少东西没给我拷贝出来...”
“如你所愿...”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莫武点点头，“我也刚学会新招。“
他将长刀刺入地面。
而后...
大地开始震颤...
以刀尖为圆心，冰蓝色的元素乱流开始涌动。
在莫武掌控了这方世界40%的权柄之后。
他的一举一动早就得到了世界的加持。
原本只能做到限制行动的h如今在这方世界权柄的加持下...
达到了...
卢恩·h
万物的终点！
冰蓝色的波纹以超越光速的速度扩散，所过之处，连这方世界的时间都为之冻结！
复制体的须佐能乎刚想投掷出冈格尼尔，却在瞬间覆盖上一层晶莹的冰霜....
冰霜正在逆向侵蚀他的身体....
从铠甲到骨骼，再到每一寸血肉。
他身体的一切...
迎来了终结...
“我还是高看那条黑龙了。”
莫武缓步向前，长刀拖曳在地面划出幽蓝色的轨迹，他停在复制体面前，看着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逐渐冰封。
“说到底...”
“还是井底之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