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被抛飞的身体在空中划出滑稽的弧线,月光照在他茫然张开的嘴角上。
卡卡西的虎之印在指尖凝出淡青色查克拉光晕,连裤腰带上别着的《坚强毅力忍传》都随着冲刺动作哗啦啦地翻页。
“等等!”野原琳似乎是认出了来人。
但很可惜,她的惊叫只能被淹没在查克拉爆鸣声中。
什么等等?
还是听到了的卡卡西有些不解。
但这不影响他按照莫武的意思继续使用木叶隐秘传体术奥义。
难不成这个人还是熟人?
等等?!
卡卡西的瞳孔突然收缩。
那张正对着自己飞来的背影,身上所渗出的血珠正折射出记忆中的画面。
三年前神无毗桥坍塌时,带土被巨石压住半边身体的模样与此刻重叠,哪怕是连指尖抽搐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可...
虎之印已经收势不及了。
千年杀!
带着青光的指尖精准刺入来人的臀部,查克拉形成的螺旋气劲将他的黑袍炸成漫天布蝶。
而在十米外的树干上,莫武正用双眼记录着这一幕,嘴角疯狂上扬的弧度已然是全数满足了他的部分恶趣味。
“嗷——!!!“
黑影惨叫着飞进一旁的灌木丛,惊起一片乌鸦。
直至他捂着臀部踉跄起身,裤腰滑落到膝盖处,露出那被木遁细胞侵蚀成树皮纹路的半边屁股,紧接着转过身,露出脸部那如树皮般的裂纹与空洞的眼眶。
“这...这是...带...带土?!“
认出来人,卡卡西僵在原地,指尖残留的查克拉还在滋滋作响。
他想起不久前莫武拍着他肩膀说的话...
“记住,你这招对你和木叶至关重要!”
为什么是你...
欧比逗啊!
“带土...“伴随着琳带着哭腔的呼喊响起。
灌木丛突然爆开赤色气浪。
“啊吧啊吧啊吧!”
似乎是因为刻在dnA中的屈辱被重新唤醒。
带土咆哮着跃起,蠕动的柱间细胞半身在月光下折射出晦暗的光芒。
他像醉汉蹒跚般胡乱结着印,喷出团歪歪扭扭的火球。
卡卡西瞬身躲过火球,却发现带土攻击的轨迹正巧妙封住所有退路。
这种战斗本能...分明是当年在忍者学校时,他们三人研发的“笨蛋三角战术“!
“带土...真的是你...“卡卡西的呼吸有些紊乱。
“啊吧啊吧!“
然而带土并没有沟通的意思,挥动着右手射出数十根木刺。
卡卡西身形急退,哪怕没有写轮眼。
但凭借着敏锐的直觉,他亦是在木刺间穿梭,险之又险地避开每一根致命攻击。
不过心中还是难免五味杂陈。
眼前的带土,这个曾经一同并肩作战的伙伴,如今却变成了这个...这个...
阿巴阿巴的傻子?!
这副模样,让他真的难以接受。
“欧比逗,你到底怎么了?”盯着带土那空洞的眼眶,卡卡西心中充满了痛楚。
但回应他的...
只有带土更加疯狂的攻击和那无意义的“啊吧啊吧”声。
不过也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伴随着寒气的陡然蔓延,带土整个人都被冻结在了原地。
“变成傻子渡过余生也算是赎罪了。“莫武从树梢跃下,饶有兴致地戳了戳带土被冻结的半边屁股,“不过居然能和柱间细胞融合程度那么高...”
莫武摸着下巴仔细思考了一下。
果然…
嫌弃地看着带土臀部上的树皮裂纹,想起宇智波身体上的那张脸。
果然...
移植柱间细胞的事情还是放在以后再说吧。
没有柱间的仙人体,或者说阿修罗查克拉的情况下,单单的一个柱间细胞还是有点鸡肋了,而且完全不符合莫武的审美。
虽然莫武可以通过心之力直接点出轮回眼,但...
那样耗费的心之力可以说是恐怖。
远远不是之前单纯的解析可以比上的。
要知道他不久前只是解析连带点出卡卡西的左眼神威时。
当时耗费的心之力就竟是他整整三个月下来的积累!
“阿巴阿巴!“带土在地面上疯狂扭动,身上黏软的白绝肢体随着动作洒落黏液。
“带土,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一旁的野原琳哭喊道。
骂声戛然而止。
被冻结的身影突然僵硬,眼中的迷茫如潮水般退去。
是...
琳?!
他颤抖着伸出手,可就在指尖快要触到琳发梢的瞬间。
莫武突然打了个响指。
金色火焰从带土臀部燃起,将寒冰烧成虚无。
当那焦黑的屁股率先着地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某个重要部位碳化的脆响。
“好了,别看了,出来吧。”莫武怂了怂肩。
“咚!”
波风家的门开了。
水门抱着襁褓中的鸣人走出玄关,月光洒在婴儿粉嫩的脸颊上。
鸣人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突然睁开湛蓝的眼睛,婴儿的啼哭声在寂静的夜晚格外清脆,却让庭院中的气氛更加凝重。
“带土...“水门叹了口气,他看着地上焦黑的身影。
那个曾经立志要成为火影的少年,如今却像一具行尸走肉般在地上蠕动。
罢了…
起码莫武留了他一条命。
“哼!”一旁的扉间冷哼一声,手中的苦无在指间翻转。
“我就说宇智波一族都是邪恶的!看看这个小子,连自己老师一家都打...”
“够了,扉间。”柱间按住弟弟的肩膀,查克拉让他的手掌散发着温和的绿光,“这孩子也是战争的受害者。”
“这不是他成为加害者的理由。”扉间冷哼一声,不再言语,转头便回到屋内。
无奈的柱间只能追进去劝慰。
纲手靠在门框上,金色的长发在夜风中轻轻摇曳。
她看着带土空洞的眼眶。
绳树临死前的模样倒映于眼上。
战争的意义是什么?
她至今还未理解。
一旁的自来也走上前,到了水门身边。
“水门...“自来也的声音有些沙哑,“至少你还有机会弥补,不要像老师一样,战争带来的伤害,可是让你老师我的另外三个徒弟一个都没留下。“
水门低头看着怀中的鸣人,婴儿正用小手抓着他的衣襟。
“自来也老师...“水门抬起头,眼中闪烁着犹豫,“其实...“
“不用说了。“自来也摆摆手,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以后一定要保护好你的三个徒弟。“
庭院中,卡卡西和琳正试图扶起带土。
但带土的身体却像提线木偶般僵硬,只有嘴巴还在不停张合,发出无意义的“啊吧啊吧“声。
莫武站在一旁,右眼的六芒星缓缓转动。
他紧握着带土的写轮眼。
此刻悄无声息地发动着大神使命。
那早已被心之力解析过的神威,在他大量精神力的催动下,轻而易举地便被剥夺进了金色空间。
只等日后时间的推移,被他吞吃成自身的一部分。
那么为什么需要这么久呢?
毕竟...
心之力不够用了,加速不了一点。
“莫武...”
一旁的水门犹豫了片刻,突然上前一步。
从思绪中回过神,莫武转头,玩味道,“怎么?舍不得你的弟子变成傻子受苦?“
水门讪讪一笑,连忙摆手,紧跟着开口,“能把他交给我处理吗?”
摊摊手,莫武示意他自便。
“谢谢...”水门点头,将怀中的鸣人递给一旁的琳,“接下来交给老师吧。”
他走到带土面前,单膝跪地。
九尾查克拉在掌心凝聚,结合着阳遁查克拉形成一个微型的丸子。
“这是老师教你的最后一课。“水门的声音温柔,“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你永远都是我的学生。“
螺旋丸轻轻按在带土胸口,金色的查克拉如流水般渗入他的身体。
带土空洞的眼眶中突然闪过一丝光芒,嘴唇颤抖着吐出几个音节,“琳...琳!”
这傻孩子…
水门嘴角一抽,无奈道,“以后就做个健康的傻子吧,带土。”
“阿巴阿巴。”带土发出了无意识的呢喃。
“好了,感人的戏码到此为止。“莫武拍拍手,打断了这温馨的一幕,“接下来都进屋吧。”
“长门。”莫武对着天上骤然道。
他在早上带着长门来这时,便让其在天上警戒,让木叶每一片的树叶上都裹上了长门查克拉,以此防备剩下的那三个轮回者。
不过似乎是他多虑了。
在神威空间中看到的那位阿丘卡斯,以及机械师和另一个不知名轮回者并没有,或者说...
他们并不知道剧情?
之前遇到黑烨的时候他就有些疑惑了,现在看来果真如此。
自己不仅职业,甚至自己本身,无疑有些特殊的。
可恶...
早知道就该多问史基那老头一点东西了。
“先生。”一身黑红云袍,长门从天空缓缓降下
红云袍?
这便是这段时间名震忍界的“晓”吗?
纲手双眼闪烁不定。
双眼悄悄瞥向了最前方的莫武。
并且根据他的大爷爷和二爷爷透露出的信息来看。
他们二人的复活,白牙和野原琳这孩子的复活。
同样和这个组织也脱不了关系,和这个名为莫武的先生更是密不可分。
“自来也,你怎么看?”拉了拉一旁白发男人的袖袍,纲手轻声询问的想法。
可...
这位被称为豪杰的自来也,此刻却是...
“这双眼睛...你是长...长门?!”自来也的眼神在月光下闪烁,满是震惊与不解,甚至连纲手的话语都没能听见,此刻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这个从空中缓缓降下的红发青年。
他愣愣地转头看向水门。
却见其正偷摸着带着卡卡西三人回屋。
“先生。”对着莫武点点头,长门转而看向自来也,轻笑道,“不要怪水门师兄,自来也老师。”
“是我让水门师兄先别说的,毕竟有些事情,知道了反而徒增烦恼。”
“你这孩子...”自来也苦笑着摇摇头。
他哪能听不出来长门是在说自己因为预言而在忍界漂泊数年的事。
“长门你知道的,这样的保护对我来说,还是太...”自来也刚想开口解释。
“太温柔了吗?”
不知何时从阴影处钻出的大蛇丸接过话茬,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在这个世界上,残酷是常态,温柔才是奢侈。”
“自来也,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可为了更大的善,必须去牺牲小部分人?”
“你当年在妙木山得到的预言就是如此吧?”
“牺牲自己去拯救世界?自来也,你太可笑了!你以为你是谁?!”
大蛇丸摇摇头,冷哼一声。
口中不断喃喃着什么——
“自来也,我以后再也不帮你了。”
如此、这般、之类的话语,接着转身就和莫武一起走进了波风家客厅。
“这家伙...”
被莫名其妙一顿怼的自来也嘴角一抽。
虽然深知大蛇丸大部分话所言非虚,但他可从不认为自己的使命有一点可笑。
在这个忍者世界,战争与牺牲从未停歇。
他所追求的,哪怕只是为这个世界带来片刻的和平与安宁也就够了。
“长门,弥彦和小南他们呢?”挠挠头,自来也转移话题。
“大家都很好。”长门笑道,“先进去再说吧,自来也老师。”
“忍界的形式可是愈发严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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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杖尖端滴落着黏稠的菌丝,那些赤色脉络正顺着蛞蝓的粘液疯狂增殖。
“这就是六尾吗?”
阿丘卡斯笑着勾动起法杖,赤之菌顷刻布满了眼前长着六条乳白色尾巴蛞蝓的身体。
“吼!”
六条乳白色尾巴突然抽搐着卷曲,将方圆百米的古树绞成木屑——这是犀犬最后的挣扎。
可随着最后一声不甘的咆哮,巨大的尾兽不再动弹...
只能在原地被赤之菌裹成了一个不会动弹的雕像。
“乖孩子...“
阿丘卡斯俯身贴在蛞蝓冰凉的体表。
他那菌丝编织的礼服下摆与尾兽粘液融合成粉红色的胶质。
静静聆听着耳边传来“滋滋滋”的腐蚀声。
“这头尾兽身上的液体倒是不错,如果能融进我的菌群中的话...”阿丘卡斯脸上的笑意愈发浓郁,他舔了舔嘴角的一抹溢出的赤色一脸陶醉道,“肯定能增添一点别样的风味~”
“你别这样。”黑绝在一旁打了个寒颤。
他有点想念带土了。
带土虽然傻了点,魔怔了点,行动力比较低,一年都抓不到一只尾兽。
可...
带土至少没那么变态啊!
这个满脑子都是把自己和别的东西融...不...说难听就是喜欢杂交自己的男人...
不不不...
这个人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黑绝现在已经开始抱有疑问了。
“住手!你这是在制造怪物!“
黑绝终于忍不住尖叫,一根触须指着正在异变的蛞蝓。
只见犀犬那六条尾巴正在赤之菌融合下,逐渐变成了肉膜状的翅膀,那黏稠的背部正缓缓长出与阿丘卡斯法袍上同款的菌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