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脚步声在甲板上响起,将沉浸在巨人族过往历史中的香克斯吓了一跳。
见莫武已然起身跟在亚鲁鲁的身后。
“去哪?”香克斯显然是还没缓过神来。
“世界树。”
见莫武的话语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心,香克斯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
他知道莫武的实力。
这个男人如果真想做些什么的话,整个艾尔巴夫没人拦得住他。
与其阻拦这个怪物,还不如在一旁默默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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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人族的脚力无疑十分迅速,三四百米的甲板不过片刻便被亚鲁鲁踏过。
只见他东张西望,最后在凝视了一阵最高处的树冠之后,才伸手一指那顶端。
“就在那里,止戈先生。”
巨大的身躯在甲板上投下一片阴影,亚鲁鲁的声音如同雷鸣般在舰首回荡。
“那里...就是世界树的心脏。”
莫武抬头望去,只见亚鲁鲁所指的方向,世界树的树冠茂密如云,枝叶起起伏伏之间宛若绿色的海浪。
这棵树在呼唤他?
莫武瞳孔微微一缩,聆听万物之声竟是在此刻作为被动自觉触发。
不...不对?
这棵树在呼唤的是...普鲁托?!
转头看向身后的金黄小树,却是见其正忽明忽暗,闪烁不定。
“普鲁托,你也听到了吗?”
“母树...好像在告诉我什么东西...”金黄小树的枝叶微微颤动,机械声音中透露出一丝迷惘,“但我听不清...”
“罢了...”摆了摆手,示意普鲁托没必要强逼着自己去理解未知的低语。
“等我们靠近祂之后,就什么都知道了。”莫武轻声劝道。
“要不要考虑和我一起去,红发香克斯。”转头对香克斯开口道,莫武的脸上挂着一抹笑意。
我怎么有股不好的预感...
打了个寒颤,向来自认自己天不怕地不怕的香克斯看着莫武的迷之微笑莫名有些发抖,讪讪一笑,香克斯清了清嗓子,“谢谢你的好意,但我的好伙伴们可能已经等着急了。”
“那好吧。”莫武耸了耸肩膀,随意地打了个响指。“德雷克。”
“好嘞。”随着莫武一声令下,躺尸许久毫无存在感的男人一个鲤鱼打挺迅速从太阳椅上起身,而后...
将飘飘果实的能力移交给普鲁托后再度躺下。
“轰!”
巍峨的战舰再次冲天而起,直入艾尔巴夫天界而去。
“止戈!你在干什么?!”香克斯惊恐道,“我还没下去呢!”
“不好意思啊,红发,现在你被我绑架了。”
莫武轻轻拍了拍香克斯的肩膀,在对方面如土灰的脸色下露出了善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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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界。
伴随着霸王色对冲而形成的空洞逐渐闭合,冥界再度飘起了偌大的风雪。
除了一开始洛基斩落下来的木头差点把几个族群覆灭之外。
风雪之中的冥界生物们并未受到太大影响。
“冥界的风雪,还真是这样冷啊...”
耶稣布抖了抖身体,将身上的雪花抖落,他低声喃喃,声音在风雪中显得有些飘渺。
“山胡子那家伙的故事里不是说过吗,这雪不仅仅是自然的一部分...”声音逐渐低沉,莱姆琼斯的脸色愈发阴森,“这每一粒雪花,都是当年逝者的怨念。”
“嘶~”被莱姆琼斯这么一说,哪怕是耶稣布都觉得手脚愈发的冰凉。
“别吓耶稣布了,莱姆琼斯。”顺手将耶稣布头巾上的雪花扫落,嘎布叹了口气,“人家胆子本来就小,你还这样吓他。”
“你们说船长能下来吗...”插入了三人的对话,吃着不知从哪掏出鸡腿的拉奇鲁忧愁道,“那个男人毕竟是止戈啊...”
“止戈啊...”回过神来的耶稣布沉吟着,眼神中莫名流露出一些敬意。
“说起来,我二十来岁的时候可崇拜他了,那个时候他先杀罗杰后杀天龙人,在我们这些平民眼里,简直就是大英雄。”
“我看不怎么样...”莱姆琼斯冷哼一声,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屑,“按我说,止戈不过如此,他也就只能欺负欺负旧时代的那群老人家。”
“啧啧...”咬了一口鸡腿,让油脂从嘴角随意的溢出,而后用披风擦了擦嘴,拉奇鲁打趣道,“也不知道刚刚谁强撑着站在船长前面。”
“我可看到了,有人的腿一直在发抖。”
“你...”莱姆琼斯脸色一黑,但显然却是无从反驳。
“好了,别吵吵了。”贝克曼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拉奇鲁你刚刚不也被霸王色霸气冲击的连手枪都拿不稳掉地上了。”
闻言,众人皆是纷纷大笑了起来。
除了莱姆琼斯和拉奇鲁。
两个人黑着脸纷纷进入了沉默状态。
不过被贝克曼这么一说,那原本因香克斯不在而有些紧张的气氛,亦是稍微缓和了一些,不像方才那般的风声鹤唳。
“呼~”
抽着烟的嘴中吐出一口白雾,贝克曼将视线递向那巨大的战舰,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担忧。
止戈对海贼可从来不留情的。
他当年从北海出发游历四海的时候,对这个男人在南海用的手段可是历历在目。
害...
希望香克斯能...
“轰!”
伴随着一阵爆鸣声响起,贝克曼口中的香烟掉到了地上。
“飞...飞起来了?!”
船飞起来?!
贝克曼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那巍峨的战舰竟然真的冲天而起,直入云霄。
这一幕超出了他们所有人的常识和想象。
心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紧张感,贝克曼突然意识到事情可能比他预想的还要复杂。
止戈要的肯定不是和香克斯谈谈那么简单。
“怎么回事?!”
耶稣布瞪大了眼睛,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象。
在这片到处大海和船的世界里,一艘会飞的船也太过震撼了。
“得做点什么。”莱姆琼斯的声音打破了沉默,目光坚定,“不管止戈这家伙做了什么,我们都不能坐以待毙。”
“没错。”拉奇鲁啃完了鸡腿,随手将骨头扔进风雪中。
“如果就这么看着香克斯被抓走,我看我们不如原地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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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普鲁托不断利用飘飘果实的力量升空,战舰距离亚鲁鲁所指的顶端树冠愈发接近。
香克斯站在甲板上,面对着莫武的背影,心中有些复杂。
他不知道莫武究竟想要做什么,但他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成为了莫武的俘虏了。
“莫武,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香克斯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怒意,但更多的是一种被背叛的感觉。
“俘虏你,不然还有什么目的?”莫武转过身,扬了扬腰间的阿鼻,“不服就打败我。”
“你...”香克斯皱了皱眉,他不喜欢这种被限制自由的感觉。
“我不想成为任何人的棋子。”香克斯沉声道,双手亦不禁用力握紧了手中的格里芬。
如今也就这个能给他安全感了。
“谁说你是棋子了。”莫武笑了笑,“你最多也就只能当我的一个打手。”
“打手?”香克斯愣了一下,“我还真是第一次被人这么定义。”
“怎么,不满意这个身份?”莫武挑眉,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不过,你现在确实没有别的选择,不是吗?”
香克斯沉默片刻,将格里芬重新插回腰间。
对方说的没错,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确实没有反抗的余地。
他不敢...也不能带着伙伴和眼前这个完全战胜不了的敌人战斗。
可身为海贼的骄傲,让他难以接受这样的现实。
“你的冒险先到此为止,等帮我办完了事,再继续进行你的冒险。”
“我亲爱的香克斯同志。”拍拍香克斯的肩膀,莫武转身便走向正坐在舰首上发呆的亚鲁鲁,徒留香克斯一人在原地愣神。
“止戈先生。”见莫武走来,亚鲁鲁拖着那山般大的胡子连忙起身。
“为什么要告诉我那么多?”没有弯弯绕绕的心思,莫武直入主题开始询问起眼前被称为世界最高龄战士的巨人。
这个连世界树的心脏居然都能毫不犹豫告诉自己的巨人到底在想什么?
他没搞明白。
艾尔巴夫大长老就这么轻松地把巨人族的一切都交给自己?
“您杀了那个女孩...对吧?”沉吟了片刻,亚鲁鲁轻声道。
“女孩?”莫武一怔。
“抱歉抱歉。”见莫武这个反应,亚鲁鲁当即便意识到了自己的用词不当,“按照你们的寿命来说,她应该是大妈了。”
“Bigo?”神色古怪地重复了一遍亚鲁鲁口中的女孩,莫武诧异道,“你怎么知道的?”
“这把刀上沾染过那个怪物的血。”
“这个味道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那个和怪物没什么两样的孩子。”
“杀了我老友的那个...孩子...”亚鲁鲁叹气道,
闻言,莫武微微颔首。
瀑布胡子约鲁鲁的死,他记得没错的话,是年幼bigo失控时候的事情了。
“就因为这个?”
“就因为这个。”亚鲁鲁认真道。
那个怪物所干的事情,哪怕是其被驱逐出了艾尔巴夫之后他亦是有所耳闻。
加尔默罗的死,新建羔羊之家的毁灭,现场残破的衣物与血迹。
那个怪物...亚鲁鲁自认没猜错的话。
她吃了所有人。
“杀了她...一定要杀了她...老友!”嘶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那是来自老友的请求,“她是邪神的子嗣,是怪物伪装的人类,这种生物...不应该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在见到那个女孩之后,亚鲁鲁亦是十分赞同老友的想法。
这个气味的危险程度...简直比之冥界中的那些野兽都还要恶臭上百倍!!!
可当年加尔默罗在巨人族中的声望实在太高了...高到自己这个大长老都在她的面前黯然失色...
所以最后在这个女人的请求下,他也只能无奈地将那个女孩放走。
从这之后,他只有四次听闻这女孩的名字。
羔羊之家...
夏洛特家族...
万国...
海上皇帝。
“不过现在是第五次了,但遗憾的是。”
“是在你的刀上。”亚鲁鲁笑了笑。
一想到那个怪物死了,少了一个人惦记艾尔巴夫,他就想笑。
“我未能保护好我的老友,也未能阻止那个怪物祸害世界。”
“甚至连洛基那个混小子也没管好。”
“现在,我只希望能为这个世界出点力。”
“而能杀死那个怪物的你,志向绝对超过了这片大海上的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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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缓缓落至艾尔巴夫那由无数枝叶缠绕交织的树顶。
亚鲁鲁走在前面为众人开路,那巨大的脚掌一踩便压扁踩实了无数杂糅在一起的叶子,让众人可以踏着他的脚印来到一块突兀冒出的树桩旁。
“这就是世界树的心脏。”
小心翼翼地戳了戳这颗矮小的树桩,见其上的脉络正不断散发着金光。
亚鲁鲁这才松了口气。
他是真怕洛基刚刚那一刀把世界树又给砍出什么好歹。
太正常了...
莫武站在树桩旁,俯视这颗平平无奇的矮小树桩。
除了和普鲁托一样会发金光之外,其他的几乎与普通的树桩完全一样。
可这太过正常明显却是最大的不正常。
“萨博,你的心网能感知到什么吗?”莫武轻声问道。
萨博此刻也站在世界树下,他能感受到这棵树的不凡,可哪里不凡...
“嗯。”萨博用力点点头。
“哦?”本是随口一问,莫武没想到还真能问出点东西。
“他不是一般的树桩。”萨博沉思了片刻,而后坚定道。
“.....”
“这傻孩子。”德雷克嫌弃地看了眼萨博,无语地继续观察起这颗树桩。
“什么?!”萨博闻言大怒。
不过还好有香克斯在旁边安慰着他。
“傻孩子,你怎么会是傻孩子呢。”香克斯笑着揉了揉萨博的脑袋。
“好了,别闹了。”莫武轻咳一声,将众人的注意力拉回到正事上,“山胡子老头,你们巨人族所谓的向世界树献祭又是个怎么说法?”
“简单,向世界树献出你珍贵的东西,作为世界上最伟大的树,他会回应你内心的。”亚鲁鲁自豪地笑笑,随即一口咬破手指,按在了树桩闪烁着金光的年轮之上,让血液顺着年轮缓缓流淌向下。
“咻!”
“好闪!”
德雷克两眼一花,只觉得自己要被闪到失去意识了。
“嗯?”
怎么会有股酒香?
鼻头微微抽动,德雷克虽然在此刻失去了视觉,但嗅觉可还没失去。
“咕咕咕咕!”
“呼~”
“还是这酒烈啊。”将手中足足有一人大小的酒杯递到众人面前,亚鲁鲁爽朗道,“大伙都来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