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必以死，偿还堕落。”
男子的突然死亡让室内的众人陷入了呆滞之中，就在这时，一道清越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众人循着声音望去，门口一名少年沐浴着耀眼的阳光，一步一步向中心另一名分坛的头目走去。
二圣灵瞳孔一缩，脸上流露出恐惧之色，声音颤抖，
“是你，就是你覆灭了其它分坛！”
“你，你不要过来！”
然而，等待他的又是快若闪电般的几道剑气，斩断了他的手脚。
分坛的其他人顿时战战兢兢的看着陈真，心中充满着恐惧。
他们，是不是就要死了？
听大圣灵和二圣灵所言，此人这几天一直在清理其它分坛，现在轮到他们了吗？
是啊，他们的确都是该死之人，这样死了，或许也不错，最起码亲人的灵魂不必再继续被折磨了。
陈真站在最中心，目光扫过下方的众人，在刚才出手的少女身上停留些许，便转头看向门口。
“你还不快点，再不快点，他就要死了。”
“还不是你太快了，说好了每座分坛合适的对手留给我，结果又被你解决了。”
叶骨衣掠了进来，停在陈真身边嗔了他一眼，便注视向二圣灵，没有犹豫，手中圣剑一剑穿过二圣灵。
解决了这处分坛的头目，两人的目光看向下方那些被胁迫加入圣灵教的人。
麻木、绝望、堕落、解脱......
种种情绪呈现在这些人脸上，是如此的相似。
苦难总是相似的。
这样的情况他们已经经历了好几次了，每次，两人都会产生一些难以言喻的感受。
沉默了一下，陈真道：“按照以前的情况处理吧。”
叶骨衣闷闷的点头。
她抓住圣灵旗，将其摧毁，放出了其中的灵魂。
一道道呆滞的灵魂从圣灵旗中飘出，分坛中的那些圣仆的情绪泛起了波动，有些人已经找到了他们亲人的灵魂，但出于畏惧，只能麻木的站在原地。
叶骨衣身上迸发出神圣的光辉，将这些灵魂净化，圣灵教操控这些灵魂的手段失效。
陈真看向众人，“去找你们的亲人吧，道个别。”
然后，他便走到了门口，没一会儿，叶骨衣也走了过来，站在他身后。
房间内没一会儿便响起了隐隐的哭声。
叶骨衣怔怔的看着这些人，金眸中有些迷茫。
“以前我一直以为所有邪魂师都是邪恶的、不可饶恕的，但处理了这么多圣灵教分坛，见过了这么多被胁迫的人，我才发现，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是迫不得已。甚至，就连他们每个分坛的头目，那些已经堕落了的邪魂师，曾经也和他们一样。”
“不断有人被胁迫，不断有人堕落，堕落者又去胁迫别人，循环往复，轮回不止。这样的邪魂师，凭借我们真的能消灭吗？”
陈真垂眸，语气平静，在跟叶骨衣陈说，似乎也在劝说自己一般。
“折磨生出苦难，苦难又会加剧折磨。他们早已习惯，也早已麻木，他们大部分都不知道、也无法反抗，而反抗者却又没有力量，就像那个幽灵武魂的少女一样，若不是我们，等待她的，将会是深渊般的折磨，他们这样的人，似乎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彻底堕落。”
“我同情他们，但不会觉得他们都是无辜者，因为他们手上沾染了更多无辜者的性命。我能做的，只有终结这种循环。”
“终结这种循环？可是，仅仅摧毁这些分坛，摧毁圣灵教真的能终结这种循环吗？”
叶骨衣很是怀疑。
或许是圣灵教加剧了这种循环，让邪魂师凝聚成了一股势力，但邪魂师的源头，可并不是圣灵教。
陈真点头，“摧毁圣灵教当然不能终结这种循环。这个世界上或许真的有天生邪恶的人，但绝不可能这么多。”
“很多人走上邪魂师的道路，大都是迫不得已。若是连活着都做不到，他们只能堕落，只能沦为邪魂师。当无人为他们带来公平之时，他们自己拿起武器就是正当的。”
“漆黑的夜哺育不了向阳的花，卑鄙的人干不了伟大的事。善需要每一个人去相信，去维护，去传递，但恶不需要。恶的土壤只会滋生更多的恶类，想要打破这种循环，唯有创造出一个相对公平的环境。”
“我不知道我做得是否正确，是否能够改变，但我依旧会做我认为正确的事。”
叶骨衣沉默着，注视着陈真，看着少年眼中坚定的神情，心情复杂。
她不知道眼前之人能不能做到，但相比于她自己像无头苍蝇一般只知道清除邪魂师，却不知道如何彻底根除，她愿意相信对方能够做到。她也愿意为之而努力，就像当初初代天使神一般，让天使的荣光挥洒大地，建立一个相对公平的环境。
想通这些后，她只感觉自己脑海一片清明，心中升起些许明悟。
这就是属于神圣天使的道路，也是她的道路。
审判邪恶只是手段，却不是目的。
天使不止有审判邪魂师的火焰和威光，还有让所有人都能沐浴其中的神圣和光明。
叶骨衣伸出手掌，认真道：
“我会和你一起，去完成这件完不成的事！”
陈真握住了少女的手，含笑道：“能不能完成，总要去试试才知道。”
叶骨衣抿了抿唇，突然，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般，轻咳一声，表情严肃而又充满正气，只是俏脸却微微红润了起来。
“如今我们算是同道中人了吧，作为你的伙伴，我会好好监督你的，绝对不让你步入邪途，将自己的天赋浪费在那些色欲之事上。”
陈真看着认真的少女，觉得他似乎不该答应的这么草率？
要是叶骨衣知道他的大小女友不止古月娜一个，她到底会怎么看他？又会为此做什么？
想想都觉得有些麻烦。
叶骨衣收回手，转头看向那些圣仆，问道：
“所以，这些人还是要像之前那般处理吗？”
“当然。”
“可是，你不是说了，他们都是被胁迫的吗？”
“圣灵教中的人又有几个不是迫不得已？理解他们，并不代表觉得这样的事就理所当然，难道那些无辜者就活该被他们杀？再者，我们不是会甄别他们中的堕落者吗？已经有堕落迹象的死，没有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