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将我拱手让人?!

桑芥扫了不夜侯一眼,说道:“鹬羽阿姐,还是尽早结契吧。”

鹬羽点了点头,她唇角微扬,倾身逼近,气息灼灼,就欲要吻上他的薄唇,雄性与雌性结契,需舌尖血交融,这本就是极亲密的事。

不夜侯七彩琉璃般的眸子里寒光骤冷,一脸厌恶。

他偏头欲躲,却被鹬羽紧紧扣住下颌:“躲什么?”

她低笑一声,指节发狠:“结契可由不得你!”

鹬羽指尖抵住他的下颌,迫他迎向自己的唇齿。

不夜侯红唇紧绷,宛如一柄锋利的刀刃。

就在两人唇齿即将相合的一瞬——

“嗖——”

一支璀璨的细小光箭突然破空而出,从两人唇间凌厉划过!

滚烫的气浪骤然炸开,鹬羽虎口裂开,她猝不及防尖叫一声,钳住不夜侯下颌的手猛地松开,倒退两步。

光箭钉入巨木树杆,尾羽震颤,须臾,化作星星点点的光。

彩鹬族的兽人们猛地僵住,歌也不唱了,舞也不跳了。

几个反应快的雄性闪身上前,纷纷挡在鹬羽面前。

“谁!是谁!”鹬羽尖啸一声,几乎撕裂夜空。

她虎口震裂,鲜血横流,面色煞白,棕黄的瞳孔里燃烧着骇人的火焰,连黄鹂一般动听的嗓音都因暴怒而微微扭曲。

桑芥盯着逸散在空气中的光箭,瞳孔微缩,觉得有些眼熟。

“难道是……”她心头猛地一跳。

不夜侯胸口剧烈起伏,眼中七彩光华流转,倏地转向箭矢来处。

众人目光都看了过去。

雨幕中,一道绯红的纤细身影轻掠而来。

她身上火红的薄纱随风翻飞,如流霞倾泻,青丝如瀑,泼墨晕染着这一方雨幕,美不胜收。

不夜侯瞳孔骤缩,喉结滚动,却未吐出一个字。

他没想到,最后来救他的,竟是她。

扶楹翩然落下,足尖轻点地面,似漾开了一圈绯红的涟漪。

她没理会旁人,微微偏头打量了一眼不夜侯的狼狈模样,红唇轻挑,美艳若妖的脸上浸着酡红,眉心的朱砂痣都艳得惊心,整个人妖异近乎邪气。

她唇畔噙着似醉非醉的弧度:“说了打断你的腿,怎么还敢跑?”

夜风拂过,她身上绯红的薄纱轻扬,隐约露出腰侧蜿蜒的契纹。

不夜侯冷笑一声,压根不想理会她。

“你是什么人?!居然敢来我们彩鹬部落捣乱?”

鹬羽喉间溢出一声嘶鸣,尾翎因暴怒而根根炸开。

她声音里裹着浓重的妒忌,目光如刀般剐过她的脸,这么漂亮的雌性,竟还受兽神眷顾,成了巫,何其不公!

扶楹指尖缠绕着一缕青丝,雪白的肌肤在红纱下若隐若现。

她眼尾上扬,妩媚的嗓音浸着冷:“你都要亲我的雄性了,如果不来砸了你这场子,岂不是显得太过大度?”

“你说什么?你……你的雄性?!”鹬羽尖叫一声,有些不敢置信。

扶楹红唇微勾,忽然伸手拉开了不夜侯的衣襟,纤细的指尖划过他颈后的赤狐契纹,契纹被她触碰,宛如活了一般。

“你真的结契了?!”鹬羽脸色苍白,忍不住攥紧了拳。

她还是头一回这么喜欢一个雄性,甚至不在乎他卑微虫族的身份!

扶楹踮起脚尖,红纱翻飞间,整个人几乎贴在不夜侯身上,红唇贴近他耳畔,开合间,热气拂过:“契纹都烙入骨血里,你装什么哑巴?”

话落,扶楹狠狠咬住他的耳朵。

齿尖刺破皮肤的瞬间,不夜侯浑身肌肉紧绷,他下颌线锋利入刀刃,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闷哼,脖颈青筋暴起。

“说话。”松开齿间时,她舌尖暧昧地掠过那个渗血的牙印。

不夜侯冷冷凝视着扶楹,彩色的兽瞳里翻涌着危险的光,须臾,他低头看向她,那般不屑鄙夷:“你以为,你比这群杂毛鸟好到哪去?”

扶楹盯着他看了半晌,倏然后退半步。

离开了不夜侯身躯的刹那,冰凉的触感骤消,她眼尾泛着不自然的潮红,眉心朱砂痣鲜红欲滴,身体里滚滚热流似乎更加霸道。

不夜侯皱眉看着她:“你……”

话音未落,他鼻翼翕动,彩色瞳眸中掀起惊涛骇浪。

这个味道,他太熟悉了。

鼻尖萦绕的甜香让他浑身肌肉瞬间紧绷,扶楹眼尾的红晕更深了。

她额间沁出细密的冷汗,周身甜腻的气息如蜜糖一般粘稠。

“哐当——”

彩鹬族雄性兽人们浑身躁动,一些稍年轻些的,骨刀已是坠地。

他们跪地喘息,喉间发出禽类的尖鸣,双目赤红,华丽的羽冠炸起,长长的尾翎划过,每一根翎羽都在颤抖,这是彩鹬兽人求偶时才会有的反应。

鹬羽脸色剧变:“你们疯了?!”

她转头刚欲和桑芥说什么,却发现她竟也不知所踪!

扶楹脚步轻缓,来到一个跪倒在地的雄性面前,纤细的指尖轻轻勾起他的下颌。

不夜侯眸色阴鸷,脸上蝶纹闪烁,却仍是克制着冷笑一声。

他盯着扶楹的举动,舌尖缓缓抵过犬齿,纵是恨极了扶楹,她也是他的雌性,如今发情期,却去找了一只杂毛鸟?

“我听闻,彩鹬一族,是雄性抱卵孵化和育雏,是不是真的?”

年轻的彩鹬兽人闷哼一声,颈侧的翎羽逆起,颤抖着点了点头。

扶楹眼尾微挑,唇畔噙着慵懒的笑意,偏头看向不夜侯。

“你听到了,寻常雄性怕是没这个福分。”

“你既厌极了我,那就当我此行多管闲事,留在这里吧。”

话落,扶楹转身便走,红色薄纱在空中划出凌厉的弧度。

她眼底的光明灭不定,连“清心咒”都压不住身体里翻涌的情潮了。

不夜侯七彩瞳孔骤然紧缩,指节捏的发白,周身气息如坠深渊一般。

他薄冷的声线淬着怒意,一字一顿:“扶楹!你竟真将我拱手让人?”他忽而冷笑,眼底猩红翻涌:“呵,倒是我忘了,你向来如此薄情。”

扶楹脚步蓦的一顿,回眸看向他。

她眼尾洇开艳色,指尖轻抚自己发烫的脸颊,妩媚嗓音里浸着几分戏谑的意味:“你承认,你是我的了?”

不夜侯面上的暴怒骤然凝固,还未及反应,周身束缚自己的藤蔓崩裂。

一道绯色的流光倏地缠上他的腰际,将他猛地拽至扶楹身前。

扶楹伸手环住他的腰,滚烫的额头抵在他胸前,长睫轻颤,冰凉的触感令她发出一声餍足的轻叹:“既然是我的了,那便……有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