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酥然下床迷迷糊糊的踩着鞋子要去喝水,结果直接踩着鞋带摔了一跤。
李酥然清醒过来了,看着鞋子,眼底湿润。
这双鞋子,是苏君墨系过鞋带的鞋子。
明明说好了,要一直给她系鞋带的。
现在却说话不算话。
骗子,真是个骗子。
李酥然捂着脸嚎啕大哭,这些天的委屈和压抑,刻意的放纵与止痛,在这一刻,全然崩溃。
李酥然恍惚间走到了厨房,打开冰箱,空空如也,胃已经饿的要犯酸水了。
一阵阵的反胃更加难受。
冰箱里只余两颗鸡蛋。
李酥然又想到了苏君墨以前煎的煎蛋,似乎听见了由滋滋作响的声音,又看到了金黄灿灿的煎蛋被漂亮的摆在盘子中。
原来失去之后才觉得这些回忆最折磨人。
所有的一切,都仿佛带上了另外一个人的影子。
当时只道是寻常。
李酥然起锅烧油,把两个蛋都敲破放在锅里煎…
他曾经告诉过她,要好好吃饭。
…
宋梨在敲宋芊芊的门,“姐姐开门,我知道你在屋里,快点开门!!我有话要问你。”
屋里没有传来丝毫声响。
宋梨坚持不懈的敲门,一声又一声,足足敲了半个小时。
宋芊芊才不耐烦的打开门,眼底一片乌青,神色萎靡,
“有什么事?”
“我知道哥哥肯定留下来东西了,给我…”
宋梨声音带着几分恳求,拉着宋芊芊的手,不让她把门关上。
宋芊芊垂眸,
“他只留下了一封信,那封信是给我的,其他的,什么也没留下。”
宋芊芊在关上门之前说了一句,
“把他忘了吧。”
说完她就把门关上了。
这短暂的两分钟,宋梨看到了桌子上的模型,已经隐约雕刻出一个雏形,那张脸熟悉的惊人。
是苏君墨的脸。
宋芊芊一直躲在屋子里面做模型,她自己都忘不掉,却让她忘掉。
这怎么可能呢?
宋芊芊,你不也是天天躲在暗无天日的房间里,没日没夜的思念他吗?
宋梨看着门板关上,无力的哭了出来。
骗子!全部都是骗子!
明明说了,只要帮姐姐,就能够和哥哥在一起。
假的,全部都是假的。
宋梨回到自己的房间,看着熟悉的一切,喉咙只觉得堵了一口气一样。
上不去,下不来,哽咽的难受。
宋梨握着脖子上挂着的项链,有那么多的疑问没有得到解决。
有那么多痛苦,还没有消化。
苏君墨就是小时候的那位小哥哥,可他为什么不说呢。
自己又为什么没发现呢?
这些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宋梨所有的一切都想知道。
贪婪在心中发酵着。
可越贪婪就越痛苦。
因为解答这些疑惑的人已经不在了。
她们四个人都被困在了那一天晚上。
爱人的离去不是一刹那的痛苦,而是永久的潮湿,每次看见轮船与大海,每次看见烟花与婚纱裙,就会再次被拉回那个痛苦的夜晚。
在南方一座偏远的海岛小镇上,来了一个奇怪的年轻人,年轻人开了一间画室,早上不开门,只有下午开门。
这是一间小小的房子,一共不过十平米,外面连个门头都没有,只有左边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小小的画。
那幅画就是一朵小向日葵和一个扎着双马尾小女孩的简笔画,童趣又可爱。
“老板,你订的菜到了,放门口了。”
外卖员敲了敲门,把一大兜的菜放到了门口。
过了一会,一只手推开了门,露出帅气的脸。
苏君墨套着黑色的睡衣,穿着人字拖走了出来,拎着门口的菜,转身进屋。
屋子不大,摆满了各种仿制的画,大大小小的画框摆满了整个屋子。
走到屋子深处,还有一扇门。
推开那扇门就是卧室了。
卧室的后面有一个露天的厨房。
苏君墨把手里的菜提到厨房的位置,然后就悠闲的躺在旁边的躺椅上看着天空。
旁边是海岛上特有的巨大型植物,叶子巨大,摘下来可以当雨伞用。
不知名的紫色花朵从围墙上垂下来,一串串的绕成花藤,漂亮极了。
苏君墨闭眼享受了一会阳光,站起来悠闲的烹饪一人餐。
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好的阳光了。
之前每日游走在不同的人之间,提供了海量的情绪价值,也许是过度的疲累,让他现在只想一人安安静静的待着。
苏君墨熟练的打了一颗蛋在平底锅里,听着油滋滋冒响的声音,恍然想到了从前。
其实偶尔也会想起以前的时光。
那些在纸醉金迷里游曳的日子。
还有…那五个女人…
直到鸡蛋发出了一些糊味,苏君墨才回神。
翻了个面,发现糊了一半。
没事,还能吃。
苏君墨觉得之前的日子固然精彩,可现在的日子,才是真正的享受。
他许下了之前的承诺。
带小艺看海…
永远的居住在海边。
苏君墨做好了一顿餐,吃完之后就带着钓具和一些工具去海边。
可以抓鱼赶海…
这里的天总是晴朗的,海风是和煦的,海浪拍到岸边,沙子是软软的。
苏君墨走在海边,浑身都放松了下来。
这里很偏远,是一座海边城市的其中一个小岛,居住人口也就几千人,年轻人不多。
苏君墨一边捡着贝壳和牡蛎,一边和旁边的老大爷闲聊。
“你这小伙子年纪轻轻的在岛上不浪费吗?
像我的孙子孙女,在外面混的可好了嘞。”
苏君墨浅笑不语,只是偶尔说一句佩服佩服,自愧不如。
高情商是这样的。
悠哉悠哉的到了下午三四点钟,苏君墨才提着桶回去了,采的东西不多,一个人吃也够了。
回去之后才把画室的门打开,有时候有老大爷阿姨之类的路过,不过都不会买。
只有附近大学来海岛上写生的学生会驻足停留,然后买几张画回去做纪念。
核算下来,一天也就赚个一两百。
和以前不能比,苏君墨却很知足了。
这就是他想要的那种平凡的生活。
而且他还在网上开了网店,一个月能卖个四五张画,都是那种挂在客厅里的仿制画。
“小苏,你要老婆不要?”
旁边卖糖水铺的阿姨看着苏君墨的好相貌,心里直痒痒,忍不住开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