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所有人都已经睡下，黑黎深靠在窗边，借着微弱的月光看着手里的相纸。
他有些懊恼，拍照的时候自己太严肃了。
小心将相纸收好，他想，很长一段时间里，自己的心情都会不错。
黑黎深虽然不能改变黎深被evol反噬的命运，但他的心情却多少可以影响反噬带来的伤害程度。
在无人知觉的时候，黎深身上最后的那点黑色冰晶悄无声息的褪去，脸上痛苦的表情也减弱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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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以昼醒来时，看到两个黎深，还以为自己陷入了什么新的阴谋里。
ever难道又做了什么克隆复制的实验？
还好有妹宝现身解释，他才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
“所以要怎么脱离这个里世界？”
夏以昼撑着脑袋，只关心这个。
他还有航行任务，如果太久没有回去，对自己在远空舰的计划很不利。
远空舰的计划直接关乎妹宝的安全，他不能有任何闪失。
黑黎深点开虚拟屏，只见地图上分布着一些毫无规律的红点。
不断缩小地图后，出现了三个异常的区域。
这三个地方的红点过于密集了。
“红点就是流浪体。这三个区域应该是有什么东西，吸引了大量流浪体，才出现了这种情况。”
黑黎深顿了顿，补充道。
“刚好我也是在这几个地方发现你们的。”
所以昨天突然冒出来的那些流浪体果然不是正常现象。
关于流浪体，四人之中只有我和黑黎深最熟悉，四目相撞，我和他想到了同一种可能性。
“芯核晶丛！”
芯核紊乱产生的一种能量体，很罕见。并且是多体共生，能够相互传递能量，保持个体的完整。
要想拆除这种芯核晶丛也不难，在被流浪体打死前，同时一起摧毁所有分支，就能清除一切，并且脱离这里了。
“那就立马出发。”
夏以昼站起身，挡住了黑黎深看向妹宝的视线，这里他是一秒也不能再待。
他以为四个竞争者就已经够麻烦了，没想到黎深竟然还有小号。
而且妹宝显然和这个黑黎深也是熟悉的。
越想越不是滋味，心中有什么东西在碎裂扭曲，掉入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里。
黑黎深不语，依旧看向我，我知道他在问我二选一，留在这里，还是跟着他。
说实话，黑黎深这里空荡荡的，真不是个能待的住的地方。
而且现在是作战时刻，虽然三个芯核晶丛，大概轮不到我上场。
但谁知道呢，没准会有需要我的地方。
我向他跨出了一步。
夏以昼见到，眼神一暗。
“过来。”
昨天被拒绝的事让夏以昼的语气有点冲，不等我解释，黑黎深挡在我身前。
“这里，你自身都难保。她只能跟着我。”
黑黎深到底不是黎深，夏以昼不会给他任何客气，抬手就想做什么，却被黎深按了下去。
“在这里还是听他的指挥。”
夏以昼握紧拳头，无力闭眼。
如此被动，根本就不像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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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地图的帮助，找到芯核晶丛没有花费太多时间。
黑黎深开车，将两人挨个放下，再带着我找到第三个芯核晶丛。
流浪体源源不断的靠近，四周有制造幻象的雾气笼罩。
黑黎深是里世界的主宰，他虽然改变不了里世界的推演进程，却不受幻象影响。
原地一圈黑色冰凌从地面层层刺出，隔开一个绝对安全的保护圈。
我掏出枪对着芯核晶丛连开数枪，却看到那些晶丛被击碎后又快速生长出来。
“怎么会这样？”
按理来说，我们同时破坏这些芯核晶丛，应该很快就能将这些清除掉的。
黑黎深看着再次生长出来的芯核晶丛，想到了一个可能。
“你确定这次进来的只有你们三个人？”
我想到了易初，他当时离我很近，比黎深和我的距离还近。
但是我只顾着紧张夏以昼和黎深了，将他完全忘了个干净。
“你的意思是说，芯核晶丛和人数一致，是吗？”
“有这个可能。”
“……看来要提前和你告别了。”
黑黎深走上前来，将小茉莉拥进怀里。
清冷的声音带着点点眷恋。
“我们还会再见的，对吗？希望下次见面时，这里会变得让你没那么讨厌。”
对黑黎深的情愫似是早有所感，我抬手回应这个拥抱，和他紧紧相拥算作告别。
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向他承诺下次再见，这种事非我所控。
黑黎深在小茉莉的头顶落下一吻，挥手间，更多的黑色冰凌将芯核晶丛层层包住，保证不会放进一个流浪体后，才开车离去。
他要去找第四个芯核晶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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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到Akso医院的急诊室，里世界过去了一夜，现实世界的时间也只过去了两个小时而已。
我对此已经有些习惯，只是黎深和夏以昼还需要适应。
尤其是夏以昼，他对时间流速的逆转有强烈的割裂感。
“照顾好他。”
黎深搞清楚时间，也只是停顿了片刻，就要准备进入工作状态了。
“你也需要休息。”
evol的反噬并不是那么快就能修复的，而且刚才还战斗了一场。
黎深看着躺在地上，双眼没有聚焦的易初，捏了捏鼻梁。
“看样子我有的忙了。”
易初蜷在地上，嘴里不断地重复着“都是我的，我的，是我。这些荣誉都是我的。”
他似乎已经疯了。
也不知道他在黎深的里世界都遭遇了什么，竟得了这样的结局。
等黎深叫了医护人员推走易初后，急诊室就剩我和夏以昼了。
“哥，你感觉好点了吗？”
夏以昼坐在病床上，神情有些僵硬，我不明白，为什么他得割裂感会这么严重，看上去比我当初还不适应。
“是你吗？真的是你，不是幻觉？”
“真的是我，我们已经回来了。”
握住夏以昼的手，才发现他的手心也都是汗。
“真的是你。”
夏以昼将人死死扣在怀里，闭着眼睛，反复用触觉和嗅觉去确认，这一切都是真的。
不是自己的幻觉。
当初在深空隧道出事，从无人之路回来后，他就有了记忆解离的后遗症，总是会有梦到过去，分不清虚实。
随着时间的增长，这个症状基本已经痊愈。
但是幻象对他的影响非常深，时差的混乱让这个情况更加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