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废?!”
一道乍然而响的声音在忽然静下的朝堂之中格外清晰。
“谁被废了?”萧怀瑾从二皇子、三皇子身后走出,一脸纳闷地看着乌薄迟,“你说谁被废了?”
他脸上迷茫震惊的神色不似作假。
乌薄迟阴恻恻地看了他一眼,一时分辨不出萧怀瑾是真不知晓还是在装。
他虽身为乌苏之人,对萧国了解不多,但齐婉凝一事在萧国人人皆知,即便他没有事先了解过,但只要萧国提出此计。
他稍稍一查便会知晓此事根底。
萧国此举,不是在给他暗中下套,而是把他明晃晃地当猴耍。
鱼目换珍珠。
还真是打得一笔好算盘。
“不知萧国皇帝此举究竟是何意?”乌苏使臣面带怒气地站了出来,“竟想用一个尊位被废的女子来替换公主!”
当他们乌苏是没有人了吗?!
萧漠承挑了挑眉,没有半分心虚,他还以为乌苏不知晓此事呢。
见没人搭理自已的话,萧怀瑾索性问向身旁的萧怀宣:“三哥,婉凝表妹真被废了?我怎么没听说?”
萧怀宣狐疑地看他:“你……真不知晓?”
萧怀瑾十分真诚:“不知。”
他真不知!
那会儿他还在皇庄上呢,只要不是龙椅上换人了,他哪知晓这些事情,也没人告诉他呀。
回京这些日子,他都没想起来还有这么个人。
萧怀宣只好把来龙去脉都同萧怀瑾说了一遍。
听罢,萧怀瑾忍不住想拍手叫好:“四哥还真是霸气威风,怒发冲冠为红颜,难怪嫂嫂如此倾心于他……”
“五弟快别说了,”萧怀安打断了两人的交谈,“眼下要紧事还没解决呢。”
要紧事?
萧怀瑾看了一眼还在愤愤直言的使臣,见朝中一时无人出声。
他认真沉思了片刻,忽然开口道:“既被废了,那再封不就行了?”
不就是一个公主吗?
封一个有什么难的?
此言一出,乱吐沫子的使臣冷不丁地把话咽了回去,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萧漠承猛地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萧怀瑾,又猛地垂下头,用手死死地捏住嘴角。
该死的逆子。
他要是没忍住笑了,下朝就把这逆子打十大板子。
申国公见状急忙接上萧怀瑾的话:“对!五皇子说得对!既是被废了,那再封即可。”
谁说这五皇子蠢笨的?
这股机灵劲儿可一点也不蠢。
乌苏使臣气红了脸:“乌苏绝不会要一个品行不端的女子做王子妃!”
“没有、没有,”裴相连忙摆手,“没有不端,事儿都是长公主做的,与婉凝郡主无关,使臣大可放心。”
“岂有此理!”
使臣气得冒烟,可想来想去,也只会说这一句话,正想上前再争论一番,却被一只手拦了下来。
乌薄迟面上的寒意未褪,却勾着唇笑得阴森:“吾不需要才貌双全的女子,吾说了,只对荣和公主一见倾心,若萧国皇帝不肯割爱,那吾便只能给父王回信,说明此事了。”
至于怎么说。
那便看他的心情了。
不肯和亲,要么城池钱财,要么刀枪兵马。乌苏这些年在他和父王的统领下,已经逐渐恢复当年的盛况。
若两国开战,孰输孰赢,谁又能说得准呢?
闻言,裴相敛下笑意正色道:“那二王子可想清楚了再说。”
乌薄迟笑意加深:“吾心中自然有数,连区区一个女子也无法割舍,想来萧国想与乌苏结盟交好的诚意也不见得有多深。”
裴相沉着声线,身形如松般笔直:“一个女子也是萧国的百姓,若要用一个女子来换一国安宁,臣认为有失大国风范。同理,若因一女子而将两国结盟交好之事推翻,也未免显得乌苏太过小家子气了。”
裴相自始至终都不赞成和亲之举。
萧国开国以来便再没有女子和亲一说,历代先祖一刀一枪打下来的安宁,若如今要用女子去维持。
岂非是后世的无能!
他虽为文臣,可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乌薄迟看不惯萧国所谓的文人风骨,在乌苏,只有男子才能顶天立地。
若一个女子能去和亲为国家带来安宁,是她的荣幸。
“身为大国,更不应该为了一个女子大动干戈,难不成萧国觉得万千将士的性命还不如区区一个公主吗?”乌薄迟冷笑道。
“若为了一个公主而两国开战,岂非太不值当?”
若萧漠承坚持不许公主和亲,便正中乌薄迟一番话的下怀,恐会让将士们寒心。
可若因此妥协,便是让天下人觉得萧国不敢同乌苏开战,惧怕乌苏的淫威,今后让萧国置于何地?
朝中的场面焦灼不下。
萧怀安也凝着心神思索对策,不知忽然想到什么,萧怀安抬起头看向今日突然出现在朝中的萧怀瑾。
只见萧怀瑾并无众臣脸上的那般凝重。
而是背着手,一副悠然自在的模样。
萧怀安心中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还未来得及深究,便听见乌薄迟道:
“吾诚心求娶公主,若萧国今日未允此事,那今日之后,便再无回旋的余地!”
话音刚落。
殿外紧接着传进一声通报。
“暗部参领苍渊苍大人,有要事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