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雪菲科技作战室依旧灯火通明。
纸张翻动、敲击键盘的声音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咖啡与打印纸交织的味道。
李雪菲站在大屏幕前，一遍遍调试着预演发布系统，眼神冷静如刀，身影坚定如山。身后的投影墙上，滚动着最新拟定的ipo模拟流程与风控备忘。
沈君泽倚在会议桌一侧，手中拿着她刚写完的草稿文案，细细地读。
“你这语气，比早前新闻稿狠了不少。”他语调轻松，却暗含一丝认可。
“她敢用阴招，我为什么不能用明枪。”李雪菲头也不回地答。
“‘计划启动一级监管测试，初步拟定202x年一季度对接资本市场’，这句话要换。”
“怎么换？”
沈君泽将手指在那一行轻点：“换成‘应市场多方投资人要求，启动内测评估’，这样显得我们不是主动要上市，而是被资本‘催促’。”
李雪菲顿了顿，回头看他。
“你现在真的像一个老资本家了。”她忍不住道。
沈君泽抬眸，语气依旧平静：“你不是说过么，适应规则，是进入权力游戏的第一步。”
她走近他，单手将那份文件抽回，眼神复杂地望着他几秒，然后轻轻叹了口气：“你真不当好人很久了。”
他却笑了，那笑中没有狡黠，只有一种坦然：“我变坏，是为了配得上你现在的狠。”
李雪菲一时间无言。
她记得第一次在董事会上被围攻时，他也在场，沉默寡言，只在关键时刻轻轻皱了下眉头，却没出声。
而如今，他已经能在最核心的舆论前沿，替她挡下第一轮火力。
“我曾以为我们之间，是立场不同。”她忽然说，“但现在我知道，是你终于走下神坛了。”
沈君泽没有反驳，只是将桌上的方案全部收起，分门别类放入整理盒。
“既然要造势，我们就从内部员工开始。”他说。
“你想怎么做？”
“拟一封集团通告邮件，告知战略方向调整，关键词包括‘整合资本结构’、‘组织重组’、‘法务内审’，让每个员工都相信这事是动真格的。”
“激内部信心，转化为外部影响。”她点头，“你现在，真的会打仗了。”
“你教的。”
他打开电脑，将收集的一份沈清婉对外舆情投资轨迹图调出：“她现在在逼你让步，我们就逼她犯错。”
“让她以为我们已经全面启动上市，一旦她为阻止我们而加码，我们反而可以顺势收网。”
她看着那张图，眼神微冷：“你想得很远。”
“因为你要走得更远。”
他站在她身边，手指轻敲白板：“我们还可以准备一份‘虚拟合规流程图’，供内部参考，也能辅助融资谈判。”
“太细致了。”她低声说。
“你值得。”他回。
灯光照在他手边的笔记本上，上面是他的亲笔手写——“每一次沉默，都是一次更大的爆发前奏。”
李雪菲望着那行字，忽然想起他曾在雪山时说：“我已经错一次，不会再错第二次。”
她垂眸微笑：“如果这是第二次，那你答得还不错。”
窗外天光微亮，城市从沉寂中苏醒。
李雪菲合上手中文件，沉声道：“从今天开始，猎人与猎物的身份，该重新定义了。”
沈君泽点头：“而你，会是那个定规则的人。”
她望着晨光缓缓洒进会议室，脑海中浮现沈清婉那张冷笑讥讽的面孔——如今，她终于能正面迎战了。
而沈君泽，不再是那个只会在关键时刻沉默的人，而是，真正站到了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