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曜控股第六次董事会议，于午后在金融大厦35楼会议厅准时召开。
会议议程原本只有三项：确认新季度预算、审议海外基金意向协议、以及——林湛是否继续担任董事席位。
李雪菲提前十五分钟入场，沈君泽紧随其后落座，而林湛，最后一刻才推门而入。
他一如既往穿着灰蓝色西装，神情温和，带着不露痕迹的疏离。
但那双眼睛，落在李雪菲身上的时候，仍有片刻停滞。
会议开始后，前两项议程进展顺利。
第三项进入时，现场一度陷入短暂的安静。
主持人低声提示：“第三议题，由林湛董事自述意向。”
林湛将会议资料合上，抬眸看向众人，声音平稳清晰：
“我将于本月正式卸任云曜控股董事席，所持6%股份将交由二级市场基金接盘。”
话音落地，会议厅内轻微哗然。
李雪菲眉头动了动，却没有出声。
林湛目光扫过台下投资代表，又停在李雪菲脸上，平静道：
“我在这里坐了三个月，见证了一场从零到一的重构，也亲历了太多难以复刻的合作。但云曜，从一开始，就不属于我。”
他的眼神转向沈君泽，语气顿了顿，终于露出一丝情绪：
“她也不是。”
会议结束后，沈君泽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窗边，等着林湛收拾文件。
李雪菲起身准备离开，林湛忽然开口：“可以单独说几句吗？”
她停住脚步。
沈君泽看她一眼，没有阻止，只说：“我在外面。”
会议室外，玻璃落地窗外云光渐暗，黄昏从高楼天际线涂下一抹孤独的金色。
林湛站在窗边，背对着她，声音淡然：
“我知道你不会选我。”
李雪菲轻声开口：“我从没想过让你等我。”
“可你也没拒绝。”林湛回头，目光里有些疲惫，也有些释然。
“雪菲，你一直以为你很清醒，可你对我——从来不狠。”
她沉默片刻，说：“我曾想过，如果没有沈君泽，我也许真的会试着喜欢你。”
“但偏偏就是有他。”
林湛笑了，轻轻点头：
“所以我退出。”
“不是因为我认输，而是我知道，留在这里只会让你更难。”
他走上前一步，低声道：
“这场棋局，我没有输给你，也没有输给他。”
“我只是，愿意成全你。”
她没有回避，只是轻轻点头：“谢谢你，林湛。”
等她走出会议室门，沈君泽正倚在墙边，面无表情。
她站定，看了他一眼。
他没说话，走过去，牵起她的手，拉进自己怀里。
她轻声道：“你都听到了？”
他低头，贴在她耳边，声音冷得近乎固执：
“他可以退出，但不是因为你属于他。”
“你不属于任何人。”
“但我，会是那个你选择留下的人。”
李雪菲轻轻抬头，看着他，眼神澄澈。
“我没有回头，是因为我早就走到了你身边。”
沈君泽吻了吻她的额头，手指紧紧扣着她的腰。
那一刻，没有胜负，没有输赢。
只有一个男人，终于在她身边站稳。
一个女人，终于卸下所有观望，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