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江城南郊一处私人会所内,气氛压抑而沉静。
陈旧壁炉前,一位头发花白的中年男人正缓缓搅动着杯中的红酒,目光落在一张略显泛黄的股东名册上。
他名叫沈恒礼,沈家前任分部总管,曾在沈父掌权时期权倾一方,却在沈君泽接管沈氏后被一纸调令“外放”边缘市场,名义上是“战略轮岗”,实则被架空。
“他已经彻底倒向李雪菲了。”沈恒礼淡淡开口,语气中没有愤怒,只有深沉的审视。
坐在他对面的,是曾经的沈氏财务副总、人力行政旧臣、以及两位沈母派系的残部——这一张张看似普通的中年脸孔,都是当年沈父病重前的核心势力。
“沈母这边呢?”有人小声问。
“她已经与我们保持通讯,”另一人低声道,“但自从那次董事会未遂之后,暂时蛰伏海外。她也在等机会。”
“等什么?”
“等他完全失去掌控。”
“沈君泽?”有人冷笑,“他现在是整天陪着老婆孕检,连董事会都三次改期,说白了——他早就不是当年的那个‘沈少’了。”
沈恒礼眼神一凝,语调如刀:
“对一个家族企业来说,最危险的不是外敌。”
“是掌舵者自己,先把手放下了。”
他指了指台面上的一份最新公司高管动向图,冷笑一声:
“你们看——他近三个月删掉了四场对外出差、三轮并购会谈,甚至将曜雪的营收大权,划给了李雪菲设立的女性基金。”
“这就是沈家未来的‘家主’?”
“呵,他不过是个被感情牵制的软肋。”
与此同时,曜雪总部。
李雪菲刚从总部楼下新成立的“女性创业咨询室”走出,正打算去找沈君泽,秘书迎面而来:
“李总,您让关注的那几个旧股东最近有新动作。”
她脚步一顿:“谁?”
“沈恒礼为首,另外有两位老臣疑似参与外部基金调研,而且这两天某财经号连续刊发对曜雪估值的‘质疑文章’,来源指向他们。”
“转给我。”
“已经发您邮箱。”
李雪菲眼神冷了几分,她向来不惧外敌,唯独对沈家内部“旧账”最是警惕。
她坐回办公室,打开邮件,果然看到数篇署名不同但言语风格相似的评论稿,几乎全都在暗示:
“曜雪基金未来将拖累沈氏资本主盘”
“过度情感化管理将导致资本失衡”
“沈总重心转移或将引发家族股权混乱”
她冷笑,眸光一沉。
这些人,终于忍不住出手了。
而这背后——一定少不了沈母的影子。
夜晚,回到庄园。
沈君泽照旧给她备好洗澡水、放低音乐,甚至连牛奶都温在她习惯的杯子里。
她望着眼前这个男人,忽然沉默。
他注意到她的神情不对,走过来,坐在她身边。
“谁惹你了?”
她没说话,只是将笔记本翻向他。
沈君泽扫了一眼,眼神顿时冷下去。
“……他们动手了。”
她点头,轻声说:“而且很明显,他们在等你‘彻底退出主场’。”
“他们看你现在心思都放我这儿,就以为你真的放下了权。”
沈君泽没说话。
他坐在那里,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片刻后,他忽然笑了。
那笑意冷静,却暗藏锋芒。
“李雪菲。”
“你记得我第一次和你说那句‘放心,有我在’是什么时候吗?”
她一怔:“雪山那次。”
“对。”他看着她,眼神坚定如初,“现在我再说一次。”
“沈家,不会塌。”
“你和孩子,也不会乱。”
“我会处理。”
她轻轻点头,却还是问了一句:
“你不怕……你再次踏入沈家的那些泥潭,会陷得太深?”
他伸手覆上她的手,语气低而缓:
“这一次不一样。”
“以前我是为了夺权,守着一个姓氏的空壳。”
“现在我是为了你,为了孩子,为了让这个家干净下来。”
“所以我不会再让它脏了我的人。”
李雪菲望着他,忽然觉得心底那点悬着的东西,慢慢落了地。
而在同一时间。
沈恒礼收到了一个匿名快递,里面是几张偷拍照片:
沈君泽深夜会议、与某律所签署文件、出入某地产私董会。
他愣了一下,脸色瞬间沉了。
“怎么回事?”
对面那人轻笑:“你以为他真的在当居家奶爸?”
“他一边护着老婆,一边已经悄悄在布局反击了。”
沈恒礼眼神骤冷:“沈君泽——你还是没变。”
“只是这一次,你能护得住多久?”
风暴,在悄无声息中,卷土重来。
而这一次,他们的身份,不再是爱人,不再是逃避的恋人。
而是并肩而立的战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