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曜雪控股法务楼顶层会议室。
一份刚刚装订完成的《沈母时期董事会操控事件全证据链》躺在桌上,厚达两百页,每一页都像刀刃一样锋利。
沈君泽坐在窗前,神色沉默。
李雪菲站在他身边,没有出声打扰。
他已经沉默了太久,长达一个多小时,连翻动纸张的动作都停了。
直到屏幕上最后一份证据更新跳出——沈母本人在2008年曾以“特别医疗授权人”身份修改沈父的住院观察方案,擅自延后一份针对“脑部钠离子异常”的治疗时间表。
这正是沈父中风症状大规模恶化的转折点。
沈君泽看着那行冷冰冰的医疗文书编号,指节一点点收紧,血色尽退。
他忽然站起身,压着怒意走到落地窗前,沉声道:
“原来,是她。”
“是她害了父亲。”
这句话一出口,整间会议室仿佛空气凝固。
李雪菲轻轻走过去,将手放在他肩上:“君泽……”
沈君泽的嗓音嘶哑:
“我一直以为,是我父亲自己太固执、不肯配合治疗。”
“我一直以为,是他错过了最佳救治期,是命。”
“可现在我才知道——”
“命不是错过的。”
“是她——推迟的。”
“她为了接手信托,为了夺权,为了控制家族,亲手——让他错过救命的机会。”
他声音渐沉,眼神泛着血红:
“她不是冷漠。”
“她是谋划。”
“她不是失误。”
“她是动手。”
他忽然想起,那年父亲刚中风后,他被叫到病房外走廊,沈母平静地说:
“你父亲的病,怪不得别人。”
“是他太执着太累,迟早出问题。”
当时年少的他信了。
信了十多年。
直到今天。
他才明白,真正让父亲“太累”的,不是外人——
是沈母。
李雪菲拉住他的手,声音柔缓而坚定:
“君泽。”
“如果今天你还能对她心软——那你就辜负了你父亲留给你的全部东西。”
“他留的不只是家产。”
“是希望你——别再被她支配。”
“而你现在有力量。”
“你也有我。”
他看着她,眼神里有痛,有怒,也有某种彻底破裂后的觉醒。
良久,他才沙哑开口:
“从今天起。”
“我不再是她的儿子。”
“我是——她的清算者。”
凌晨两点。
沈君泽亲自在“沈氏信托监察审计系统”中上传全部证据,并附加《内部遗产管控争议申请书》。
次日早晨,沈母接到m国基金法务发来的一纸通知:
【根据相关法律,您的境外信托管理权限暂时冻结,待沈氏家族继承争议清算完毕后,由法院最终裁定是否恢复权限。】
【期间不得转移名下与沈氏相关的全部项目基金。】
沈母握着那封冻结函,手背青筋暴起。
她抬头看向窗外晨曦初现的海岸线,眼神一寸寸冰冷:
“你终于出手了。”
“君泽。”
“可你以为,这就能赢?”
她转身吩咐管家:“联系A洲的老董事,启动备用方案。”
“我不信——他会舍得让我彻底倒下。”
与此同时,李雪菲收到一条匿名加密邮件。
文件名只有五个字:
【“终极控股图”】
她点开一看,瞳孔骤缩。
那是一份沈母隐藏十余年的资产掌控网络图谱——
竟然,远比他们掌握的还要深。
而图谱中央,赫然有一个惊人的名字——
“曜雪一号”私募母基金控股人:s.L.(沈芷瑶)。
她猛地站起身,立即拨通沈君泽电话。
“你母亲早就把曜雪外围资本,绕开你布给她女儿了。”
“她不是现在出手。”
“她——十年前就开始布局了。”
而沈君泽站在沈氏大楼顶层,握着电话,冷声低语:
“那就继续。”
“她有十年准备。”
“我有现在——可以毁掉她全部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