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瓜君 作品

第134章 撑起一片天的疯子

“守着命,守着家,守着这条咱自己写的路。”

苏瑾笑着端起茶盏,“你这疯子,咋就这么会说话呢?”

宁烈揉揉脸,挤出一丝笑容,“我这话,全是教给小疯子的。”

“以后咱家三口,有话直说,有事一块扛。”

“别让疯劲儿只剩我一个人。”

“疯的漂亮,疯的明白,才是咱的家规。”

夜色渐深,小无疆靠着父亲肩膀,闭上眼睛睡着了。

宁烈看着他安静的样子,低声说:

“娃儿,咱家疯,是有底气的疯。”

“咱疯是为了活,不是为了吓唬人。”

“咱的疯劲儿,是撑起这家,撑起这命。”

“娃儿,你以后不管走到哪儿,记得这话。”

“咱宁家的疯劲儿,一代一代传。”

“疯得漂亮,疯得能活,疯得能守。”

“永远不低头。”

第二天,晨光洒满院子。

宁烈披着粗布外衣,背着锄头,走到菜地旁。

苏瑾抱着小无疆跟了出来,眼神温柔。

“今天咱先把这块菜地翻翻,春天快来了。”

小无疆蹦蹦跳跳,提着小锄头,跟着爹学劈草。

“你看这地,翻得好,菜长得才旺。”

“旺起来,咱家的日子就稳。”

“稳了,疯劲儿才能疯得彻底。”

宁烈擦了擦额头汗,笑着说:

“咱宁家的疯劲儿,是活出来的。”

“活着,就是最大的疯。”

“疯得漂亮,就是活得真。”

日子一天天过去,临江镇的传说越传越远。

有人说,这个镇上有个疯老头和他疯疯癫癫的家人。

疯得厉害,却又稳得住命。

疯得狠,却又守着家。

他们不靠别人给的名分活着,

他们靠的是自己一步步砍出来的命和路。

宁烈带着一家三口,疯得漂亮,活得明白,守着这方天地。

守着那根属于宁家的脊梁。

谁敢挡,咱就疯着砍过去。

疯到底,永不低头。

临江镇的春天又来了,暖风拂过田埂,菜叶绿得发亮,河水涨了半寸,连槐树也抽了新芽。

宁烈坐在门口石墩上,磨着那把旧锄头,旁边小无疆拿着一块破布,在认真地擦那块木牌——那块挂在宁家门口、刻着“宁家之命,守护于心”的牌子。

“爹,这牌子要不要换新的?这块都裂缝了。”

宁烈手一顿,回头看他,摇了摇头。

“这块不用换。”

“这缝,是咱一家砍过路、守过命、死过人留下的。”

“裂着,才像真的。”

“换新的,反倒没那劲儿。”

小无疆点点头,又低头擦得更仔细了点。

这时候,苏瑾从院子里端着一盆豆子出来,一边剥一边说:“今天镇上来报,说西南有外乡人闹事,说要买地修屋,结果想压价强占。”

宁烈咂了口唾沫,“修屋是修屋,占地是占命。”

“老百姓窝着一口气要炸不炸的,有人出头没?”

“镇长去劝了,被那帮人撵出来了,说镇上的地不值银子,要压七成。”

“镇长把人一顿骂回来,可到底还是没人敢动手。”

宁烈听完,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没人敢动手,那我去。”

苏瑾皱眉:“你不是说不再疯了吗?”

“我不疯,我守。”

“镇上的命,就是咱们家的命。”

“他们今天敢压别人家地,明天就敢拆咱家屋。”

“我今天不去,明天小无疆就得学怎么低头。”

“咱宁家,不低头。”

“哪怕是疯,我也要疯着站着。”

宁烈带着小无疆,走进镇口那块空地的时候,围着的百姓已经围了三层。

外乡商队一字排开,马匹披甲,带着几个唇红齿白的账房先生在那笑着压价,旁边站着个自称管事的,搓着算盘珠子,口气比天还大:

“你们镇上这破地,卖得起价?”

“咱们这是朝贡路口,皇亲国戚的马队都要经过,你们拿破泥换金子,该知足了。”

镇上的人都不敢吭声。

直到宁烈带着小无疆走上前,直接从人群里走到那算盘前,手指一敲算盘架。

“你刚说这是谁的马路?”

账房先生一愣:“这是公家通道,西南路口的官道,谁走都得过。”

宁烈点点头,“那你刚刚说,谁来买地,要压七成?”

“我们是按规矩办事,有旨令可查。”

宁烈嗤了一声,扭头问站边的镇长:“你有没有那旨令?”

镇长摇头:“没有,只收到一封口信,说是都城那边的商团派人先行占地,要修行馆。”

宁烈看了账房一眼,笑了。

“那咱来讲讲咱镇的规矩。”

“咱镇的规矩,不认口信。”

“只认脚下的地,是不是老百姓种出来的,是不是死人埋进去的。”

“你要是真来修行馆,你得请人喝茶、包饺子、点三炷香、问一句‘这块地,愿不愿卖’。”

“你上来就压价、拆屋、封人路。”

“那你修的,不是馆,是坟。”

“你修一寸,咱就剁一尺。”

“你敢拿官话压命。”

“我就敢疯着,把你账房桌子劈两半。”

那账房脸色变了,“你敢对皇商动手?”

宁烈手往后背一伸,“我疯起来,连皇都剁过。”

“你是皇商?”

“那正好,我当年剁的就是皇的人。”

他话音一落,周围的百姓一拥而上,把那一队外乡人围得水泄不通。

镇长低声对身边人说:“宁爷这几年是收了刀不收骨头啊。”

“这股疯劲儿,要是早二十年,就不是咱镇镇民,是一方主将了。”

小无疆站在他爹旁边,大声说:

“咱家疯,疯得明白,疯得守人。”

“谁敢欺咱地,就得过咱疯劲儿这关。”

“咱宁家不低头,咱镇也不低头。”

“你们要真是商人,就该知道规矩。”

“压命的买卖,不做。”

一炷香后,那支商队撤了。

什么行馆不行馆,什么旨信都没敢留下。

只留下一封道歉书和一箱赔礼银,镇长收都没收。

只说了一句:“这银子买不来咱命,宁爷替咱镇讲的那句话,值千两。”

回家路上,小无疆还兴奋着问:“爹,我刚刚是不是疯得不错?”

宁烈笑着点点头:“疯得像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