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前进在中间又划开一道，还是灰红的陈年高粱。
“这也是佳农送的？”
王院长一咬牙，“是的。”
“呵呵，我们的物资是给孩子的，不是让你们中饱私囊的！”
李前进盯着王院长冷笑：“佳农是跨国集团，就是告到海牙国际法庭也不怕，即使不应诉全世界也会知道你们吉市干的丑事！
造成这么大的国际影响，全省上下是不会放过你的！”
王院长扑通一下跪在冰凉的地上。“李先生啊……求你放过我吧！这次是我失误，以后我一定善待这些孩子！”
李前进一脚把他蹬个仰八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王院长膝行李前进身前痛哭流涕，“上边要调拨，我也没办法……”
李前进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说说吧，佳农的物资都让你弄到哪去了？别撒谎，谎话说多了是会付出代价的。”
“市直属都来拿过，这批大米就是市机关事务局还的。”
“佳农工会的人就任由你挪用克扣？”
“他们每月就过来一次，看过之后就没人管了。”
李前进重重吐出口气，从兜里拿出电话，“梅子，你在哪？”
“师父，我在澳洲，检查春耕和国内供销总公司签订一笔五十万吨面粉合约……”
“工会的情况你还了解吗？”
“没时间啊，都是我的老班底，不会有问题的。”
“你别太辛苦，不是可以远程监控吗？”
“不亲眼看看终归不放心，土地可是佳农最重要的资产。”
“梅子，总公司财务要对工会进行审核……”
“师父，你别顾虑我，该怎么查就怎么查。”
“你也要注意身体，劳逸结合！小何可是跟你师娘告状了，经常一个月都看不见你人影。”
“哈哈，这个家伙口口声声说支持我，竟敢背后下刀？”
“口头警告一次，每天工作不准超过八小时，不然一撸到底！”
“撸到工会就行，哪怕一个小兵也行，特怀念在那工作的日子。”
“梅子，回不去了。”
李前进和段梅聊了几句心情好了许多，他最信任的人没有辜负他。
挂了电话他冷冷扫一眼还跪在地上的王院长，再看看窗口处挤着的小脑瓜终究是咽不下这口气。
想起一段萨满的咒语，正适合此地此景。
他双手合十，食指曲扣轻声哼了小调：“天门地门雅戈呀全打开，皇天后土雅戈呀听我言，弃儿孤苦人心恶毒……每一粒被侵占的大米雅戈呀，都化成致命毒药雅戈呀……”
王院长狐疑的看着李前进，那独特的韵调像是老家神棍在跳大神。
高越惊骇的捂住嘴，天地间飘浮的一缕缕灵气忽然狂暴起来，无数铅灰色的物质从天而降……
“发生了什么？”李凯还感应不到灵气，但他感觉有事发生。
高越摇头，这是因果报应绝不能碰。“别问了！”
“你竟然知道，什么时候突破境界了？”李凯惊呼。
高越还是摇头。
李前进哼唱完转身就走，此间事已了，他做好了该做的事，剩下的就交给上天裁决！
走出孤儿院，巷口卖烟的老汉正哼着小调：“正月里来好风光，新米旧粮换新裳...“
调子拐着弯钻进路人耳朵里，车厢上残留的米香在料峭春寒中渐渐散了。
马车沿着城市道路出了吉市，把所有龌龊、欲望、贪婪都扔回去，干干净净的离开那里。
“李先生，你就这么赶着马车走？”高越看不懂李前进的迷惑行为。
“为什么不呢？”
李前进对大黑马从容不迫的速度很满意。
“那么大的企业扔下不管？”
“要我亲自管的企业就离破产不远了。”
高越摇头，表示不懂。目光扫过白璃，“您侄女很厉害？”
“你说哪个？”
“印尼遗孤也厉害吗？”
“还可以吧。”
高越狐疑的看了那个安静的小女孩一眼，“她会什么？”
“太极。”
“哦，论起太极拳我可是家学渊源。”
“那就过两手？”
“行，我收着点劲。”
李前进扑哧一笑，“你还是用尽全力吧，不然我怕你会……哈哈！”
高越一脸不可思议。她不相信自己从小习练的太极会不如一个小女孩。
李前进看看表便把马车赶到路边树林，白璃麻利的支上帐篷，春妮支上厨具，中午要烙葱油饼。
李凯抱着肩膀站在一边看热闹，平时可没少受高越欺负。
莫维看向李前进，不知道怎么打，平时她只和自家人对打过，无论是李前进还是白璃，她都全力以赴。
李前进看了高越一眼，“就用一半的劲吧。”
“喂，是不是太瞧不起人了！”高越不满的嚷嚷。
李前进慵懒的躺在车厢上，“打过再说。”
“好！”
在局里年轻一辈无敌手的她，感觉受到了李前进的轻视。
“小妹妹，我的太极可不是公园慢吞吞的健身太极，速速很快的。”
莫维嘴角上翘，“我的也很快。”
“来吧。”高越摆好了架势。
莫维仰头想想一半的劲是多少，“姐姐，我来啦！”
高越严阵以待，只觉眼前一花，右侧一阵风声。她伸臂一挡，一股巨大的力量击打在手臂上，身体向左趔趄。
她很快稳住身形，挡住踢过来的一腿。顺势一记推手想黏住莫维。
莫维同样推手，四只手像春妮和面一样揉在一起。
高越大喜，推手可是她的强项。
但她高兴的太早，两只纤细的手臂如同叶轮一般带着她旋转。
莫维双手推送把高越甩了出去，她如影随形一记裙里腿踢了出去。
高越在失去重心之后双手封闭挡住这记突如其来的踢腿，挡住之后重心也彻底不稳。
莫维突前一步。尖利的肩膀顶向高越。
“小维收手！”李前进出言止住莫维，不然这记八极铁山靠打在高越身上，可能会受伤。
莫维“嘿”了一声，沉腰蹬腿在莫维身上飞过去。
高越喘着粗气愣在原地，原来自己就是一只井底之蛙，连个小姑娘都打不过。
同样震惊的还有李凯，他以为高越会费空点力气，万万没想到一个好像豆芽菜似的小姑娘，轻松碾压局里数得上的高手。
“干爹，怎么样？”莫维开心的扑进李前进怀里。
李前进捏了下她的小鼻子，“你刚才用了六分力，这说明你对自己力量掌握的还不够纯熟。”
“我知道了干爹！”
莫维稚嫩的声音又给了高越一记重击，人家只用了六分力。
“吃饭了！”
春妮端着一盆喷香的葱油饼过来。
高越回过神，赶紧上前帮忙端菜端饭。
“阿姨，你做的饭菜可真香！”